第九節 死亡的焰火
哥舒飛麵無表情的看著南宮飛鶴，緩緩說道：“你們江湖人的事，我不想知道，更不想過問，所以更不想參與進去，這點，你應該很清楚。”
南宮飛鶴當然清楚，哥舒飛不想和江湖人有什麽瓜葛，所以，他能進入軍營，順利的在哥舒飛身邊擔任校尉之職，全要依仗兵部尚書幫忙。
兵部尚書的麵子哥舒飛還是要給的，雖然他不知道南宮家用了什麽代價，能夠讓京城那位素來以清正廉明的大人做這個決定。
但是南宮飛鶴來到了邊關，住進了將軍府，平日裏和府中的軍士們關係相處得倒是不錯，畢竟一個文質彬彬，又喜歡經常請大家喝酒吃肉的人通常是很容易交到朋友的。
就連小李將軍，和他的關係也是很不錯，因為南宮飛天不但會指教一下他的武功，更重要的是，小李將軍認為哥舒飛身邊有一個高手坐鎮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雖然不太懂得官場上的事情，但是小李將軍始終覺得，會有人對哥舒飛不利。
即使南宮飛鶴八麵玲瓏，在整個將軍府贏得了好名聲，但是將軍府的主人始終對他愛搭不理。
南宮飛鶴有點不明白，這位當過捕快的將軍，好歹也算是在江湖上混過，為什麽對自己始終沒什麽好臉色。
不過這些都不要緊，重要的是他已經成功的在哥舒飛身邊紮下根來，這就已經足夠。
“我一直想不通，作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世家，為什麽你們會想到在軍中安插棋子，難道你們不知道，當真聖上對武林中人有著諸多顧忌？還是你們覺得，能夠屹立百年不倒的家族，就有能力對抗天子之威。”哥舒飛說的不緊不慢。
多年的軍旅生涯，他已經改變很多，更加冷靜，更懂沉著。
可能唯一不曾改變的，就是熱血還在。
他對南宮飛鶴的出現很是擔心，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而是不知道這些江湖人要對朝廷做些什麽。
南宮飛鶴忽然正襟危坐，哥舒飛這樣嚴肅，他覺得自己也應該正經一些。
“將軍所慮不無道理，但是之前我曾經說過，南宮家不會做出對將軍不利的事情。”南宮飛鶴直視著哥舒飛的眼睛。
“江湖中人向來不喜歡和官府、朝廷打交道，所以我的出現，看起來很像是一個陰謀。”南宮飛鶴自嘲的一笑。
哥舒飛不置可否。
“其實，以將軍的才智，隻要認真想一下，就不難發現為什麽我會出現在這裏，隻是，你心中不願意相信那個答案。”南宮飛鶴繼續說道。
說完，他閉上嘴，似乎如果哥舒飛繼續沉默，那他也會以無聲來配合。
哥舒飛現出疲憊之象，“看來，真的是京城的那位派你來的？”
南宮飛鶴點頭，“若不是皇上首肯，兵部怎麽會強行把我安排到這裏來？說到底，並不是江湖中人要插手廟堂之事，而是當今陛下，要染指江湖。”
哥舒飛當然知道皇上的所作所為，作為近臣，很可能還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他知道天下會的存在，知道皇上手下的密探一直在江湖上活動，更知道，皇上有著多麽強烈的控製欲。
至於皇上為什麽要安排一個江湖高手到自己身邊，看來，也許就是為了應付今晚的這種情況。
“南宮家和皇上做了交易，是這樣麽。”哥舒飛揉著頭。“你們的膽子真的很大。”
南宮飛鶴笑了，“我們和唐門不同，那死胖子就算對皇上偶有冒犯，但是畢竟他的老婆是公主，對於他的無禮，皇上大概還是可以忍受一些的。”
“但你們好像是同盟，一直以來，南宮家和唐門不就是穿著一條褲子麽。”哥舒飛輕笑了一下。
這一點南宮飛鶴並不否認，“南宮家可以和唐門共同進退，哪怕是冒著滅門的危險也在所不辭，但這並不表示，唐門的選擇，就是南宮要走的路。”
不知道如果唐獨秀聽到這話，會作何感想。
“你們想要什麽。”哥舒飛幹脆的問道。
他當然不會相信南宮家按照皇上的指令辦事，會沒有所圖。
“皇上希望天下安定，一切盡在掌握。”南宮飛鶴想了想，這樣說到，“而我們不希望有動蕩的情況發生，說到底，我們可以為皇上做一些他不方便做的事情，而陛下，當然也要給我們一些小小的回報。”
南宮飛鶴做了一個微小的手勢，“真的是非常小的回報。”
看來具體內容他是不打算說了，哥舒飛也不準備勉強。
“那下一步你打算怎麽做？你還會在這裏呆多久？”這是小李將軍關心的問題，於是他急切的問了出來。
南宮飛鶴一臉的無奈，“並不是我想賴在這裏不走，隻是，我何時離開，決定這件事的是皇上，還有唐家的那個胖子。”
“這麽說，唐門知道南宮家的計劃？”哥舒飛心中一動。
南宮飛鶴搖搖頭，“所謂同盟，並不是說每件事、每個決定都要互相告知，而是要絕對的相信，不管對方怎麽做，絕不會對自己有所損害。”
無疑，唐門和南宮世家就是這種同盟，牢不可破，我行我素，但又同氣連枝。
這時，窗外，遠處忽然有一團焰火升起，在夜空中很是醒目。
南宮飛鶴一直對著窗戶坐著，似乎就是在等欣賞這團焰火。
不過當看到那一團璀璨的時候，他並沒有喜悅的表情。
“想不到這麽快，看來，我還真的不能離開。”南宮飛鶴麵容凝重的歎了口氣。
小李將軍好奇的走過來，正好看到那焰火正在熄滅下降。
“我說過，就算我們不殺他，他還是難逃一死。”哥舒飛穩坐不動，但是卻猜到了發生什麽事情。
南宮飛鶴放殺手走，但是那一番不為人知的耳語，卻有著一個布置。
“你也能猜到，對方既然找到你，而且又那麽詭秘，那麽不管你能否得手，他們還是會滅口。”當時，南宮飛鶴這樣對殺手輕聲說。
“我當然知道，但是我願意賭一賭，總好過被你們抓住大刑伺候。”殺手淡淡的回答。
南宮飛鶴繼續說，“既然這樣，如果你離開這裏之後，對方就找上了你，反正都是一死，麻煩你對他們說兩個字，天道。”
殺手沒有問南宮飛鶴為什麽會有這種奇怪的要求，相反，他更關心的不是這個。
“你怎麽知道我離開之後就會被找到，難道你認為他們就潛伏在附近？”殺手皺了皺眉。
南宮飛鶴得意的笑了，“這一點我可以保證，方圓五裏之內，一定有人在盯著這裏，隻要你離開，恐怕就隻有死路一條。或者，你會願意和我合作。”
殺手用難以察覺的動作小幅度的搖了搖頭，沒辦法，如果動作稍大，那麽他就會和南宮飛鶴來一個親切的貼麵動作。
“我有我的規矩，你知道有些東西是不可以改變的，就算是死，也不能。”
殺手的話讓南宮飛鶴歎了口氣。
“如果你猜得正確，我會對來殺我的人說那兩個字，如果對方的回答是肯定的，我會通知你一聲。”殺手靜靜的說。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南宮飛鶴要讓他說那兩個字，但是他卻可以猜到，天道兩個字可能就是一個組織。
那個讓自己前來刺殺，並且要殺掉自己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