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私生女要上天
本來按照規定, 陸小可是需要在警局裏等的，可鑒於他本來精神狀態就不太好，又受到了驚嚇，所以警察局裏的警花姐姐特地陪著他站在大樓門口吹涼風。
“還有哪裏不舒服？”警花小姐姐因為穿著高跟鞋的緣故, 比他高小半個頭, 跟他說話還得彎腰, 看小朋友似的臉上笑容柔和。
“……”“我沒事，就是腦袋有點疼。”陸小可按了按太陽穴, 眼神稍顯迷茫，尤其是在涼風吹過的時候, 這絲疼痛感更強烈了。
“是致幻劑, 或多或少有些影響。”警花小姐姐遞給他一瓶冰鎮的礦泉水，想了想又收回手，擰開之後重新遞給他。
陸小可：“……雖然被照顧的很好, 但為什麽會有一種不太爽的感覺。”
係統：“……所以你要多吃飯, 才能長高高。”
陸小可：“……你夠了。”
一道長且刺耳的刹車聲音陡然傳來, 陸小可剛抬起來的手就這樣懸在半空中, 警花小姐姐也嚇了一跳，下意識伸手想將他護在身後。
陸小可：“……”今天就不要再刺激我了好嗎。
車子一停下來，她上前兩步準備詢問, 車上走下來一個穿著淩亂西裝，歪歪扭扭係著領帶的男人。
裴昊哲很是慌張，四下張望著, 伸手就要攔過往的警察。
警花小姐姐驚呼出聲：“真帥哪，這人誰呀，這麽晚來幹嘛的？”
眼看著小姐姐眼睛都變成了小紅心心，陸小可輕咳兩聲：“裴哥, 我在這。”
警花小姐姐驚訝：“是來找你的？”
陸小可點頭：“是我哥。”
警花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裴昊哲一眼，又看向他，職業性質地露出懷疑的目光：“嗯，你猜我信不信？”
陸小可發誓，她一定是因為身高在質疑自己，不滿說道：“算是表兄弟吧。”
對陸小可的聲音具有天然的雷達效應，裴昊哲眼神立刻飄了過來：“星陽？”
“你沒事吧。”他剛才來的時候車開的飛快，差點直接撞到院子裏停放的警車上，人也有點混亂，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抓住陸小可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道，“有沒有受傷？”
“我、我沒有。”抓的太緊，倒是弄得他肩膀有點疼，陸小可輕蹙著眉毛抗議道，“裴哥，你弄疼我了。”
裴昊哲立刻鬆開手，但眼神還是沒舍得離開他：“怎麽回事，臉色這麽難看，怎麽這麽站著，腳疼？上次崴了的那隻腳？是不是傷口又怎麽了？”
“你先別著急，額。”陸小可不好意思地瞄了一眼一邊偷笑的警花小姐姐，急忙伸手拉住他，“裴哥，你不要緊張，我真的沒事，腳上崴了一下，不能使勁。”
“走，先去醫院。”裴昊哲矮身就要抱起他。
還不等警花小姐姐說話，陸小可先推開他：“不行，你還沒辦手續，不能走。”
裴昊哲眉頭緊緊蹙起，張嘴正要說話，又被陸小可堵了回去：“好啦，我真的沒事，早點弄完早點回去吧。”
裴昊哲勉強答應下來。
進去之後，一幫人正在做口供，亂糟糟地坐在大廳裏大呼小叫，看見陸小可進來全都投以仇恨的視線。
即便讓他們當時不在跟前，但剛剛也算是知道為什麽警察會搞突然襲擊了。
對上一邊裴昊哲犀利的眼神，眾人都愣了愣，畏首畏尾收回視線，流裏流氣地應付著警察。
“什麽毒品，我不知道，我們就隻是被邀請來開Party的。”
“警察叔叔，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當然不會啦，我可是良民，怎麽會吃那種東西？”
“檢測？就算在我的血液裏檢測出那種東西，也不一定是我主動吃下去的啊，我們當時可是在喝酒，要是酒裏本來就有那玩意，那我豈不是有罪都說不清楚了。”
“警察先生，你可要好好調查，我們可都是好人！”
“是呀是呀，我說，你們還是好好調查Party的主人，說不定是她給我們下藥。”
“對對對，說不定就是她，□□那是毒品吧，應該很貴吧，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那裏買得起，我看何大小姐就很值得懷疑啊，有錢又無聊，說不定是涮著我們玩呢。”
“你們說什麽！我怎麽可能！”何以凝蹭的一下站起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忽然集體將矛頭指向自己。
“你怎麽不可能，警察叔叔，趕緊帶她去檢查，肯定能檢查出什麽的。”
“你們，你們！”何以凝氣到顫抖，可在警察局，她畢竟隻是個小孩子，再大的氣也隻能壓製下來，一臉憤恨地望著在座的每一個人，餘光瞄見攙扶著陸小可，信步走進來的裴昊哲，眼底閃過一絲期待，在看到他身邊的陸小可的瞬間又黯淡下來，麵上的戾氣更甚了。
甚至剛才對著那些小混混的怨恨也很明顯地轉移到了陸小可的身上，周身的黑氣幾乎肉眼可見。
裴昊哲側身擋住所有人的視線，低聲跟陸小可說著什麽，又摸出手機打了兩個電話，沒一會就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從樓道勁頭走過來，滿麵春風地迎著他就走過來了。
對方似乎是很久不見他了，情緒很是高昂，但裴昊哲全身心都掛念在陸小可的身體上，應付的心不在焉。
最後那男人看了又看陸小可，遺憾但卻也隻能聳肩膀笑道：“這麽多年不見了，還是老樣子，好了好了，既然你還有事就不留你了，正好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有空出來吃飯。”
裴昊哲應承下來，轉身臨走的時候忽然看了一眼混亂的場麵和形形色色的二流子們，趁著聲音說道：“今天麻煩你了？”
男人一愣，迅速領悟過來，哈哈大笑道：“沒想到你也有拜托我的時候。”他使勁拍了拍裴昊哲的肩膀，笑的更大聲了，“這感覺還真爽，你就放心吧，好不容易逮到一次碾壓你的機會，不辦的漂漂亮亮的我怕我睡覺都合不上眼睛。”
裴昊哲麵癱臉也不由得生出一絲裂痕，白他一眼半架著陸小可無視男人身後得意的叫囂，頭也不回地直接離開。
“對了，一定要先去醫院檢查一下，致幻劑很容易跟隨空氣吸入的。”警花小姐姐在一遍弱弱提醒。
裴昊哲腳步一頓，看向陸小可的眼神更加擔心了，無數次想要直接抱起來快步走，可礙於身後的眼睛太多了，隻能強行按捺住，出去剛轉彎，立刻攔腰抱了起來。
“等，等等。”陸小可向後退了退，沒退開，還收獲了一記瞪眼，立刻不敢說話了，老老實實被他抱著，還小心翼翼地用餘光偷看他，像個犯錯生怕家長責罵的小學生。
坐到車上之後，陸小可試探著開口：“你生氣了嗎？”
“怎麽這麽問。”裴昊哲明顯是呼出一口氣之後，強行鎮定之後這才回答的。
陸小可低著頭：“看起來生氣了。”
“嗯，不是看起來生氣了，是我真的生氣了。”裴昊哲冷靜半分鍾之後，沒忘替他係好安全帶，視線在他腳上轉了一圈，還是沒忍住主動開口問道，“腳，很疼嗎？”
“啊？”陸小可立刻討好地笑了笑，“沒有沒有，沒什麽感覺。”
裴昊哲意味深長地瞄他一眼，發動了車子。
陸小可訕訕笑了兩聲，靠在椅背上不說話了。
裴昊哲見狀，高難度脫下西裝外套遞給他：“蓋著。”回頭看一眼他蒼白的臉色，張嘴想問剛才發生了什麽，可在看到他微微眯上的眼睛之後還是決定以後自己調查。
到了醫院，陸小可已經睡著了，睡夢中也是眉心緊皺很不安穩的模樣，裴昊哲看的心疼，輕手輕腳鬆開安全帶，將人直接抱了出來。
“嗯？”陸小可睜開眼睛一瞬，看到是他，臉頰蹭了蹭他結實的胸肌，又閉上了。
裴昊哲唇角微微勾了勾：“是累了？還是太過信任我？”
他說著腳步也沒停下來，匆匆上樓去了預約好的醫生辦公室。
私人醫生早已經等在那兒了，看他進來立刻熱情迎了上來，被裴昊哲一記冷眼瞪了回去，這才看到他懷裏正睡著的人，唰地抬手捂住嘴不敢說話了。
檢查是裴昊哲全程抱著陸小可做的，期間醒過來幾次，也不知道是因為睡眠不足還是真的被藥物影響了，腦袋一直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清醒不了幾分鍾轉瞬間又睡了過去。
“沒什麽大礙，精神太過緊張，再加上前兩天可能熬夜了，身體承受不住，對了，還有點低血糖。”醫生輕聲說道。
裴昊哲：“致幻劑呢？”
醫生又看了一眼檢查報告：“沒有。”
裴昊哲懷疑地看向他。
醫生做出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表情，他是專業的。
兩廂對峙之下，懷裏人輕輕□□一聲，裴昊哲立刻低頭。
醫生適時插話：“他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裴昊哲想了想，說道：“注意事項發到我郵箱。”說完轉身立刻大踏步離開了。
回去當然是回裴家，在路上，裴昊哲就已經給簡爾筠打過電話了，到家簡爾筠就在門口等著他，對方迎上來擔心地望著裴昊哲懷裏昏睡的人：“怎麽回事？”
“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先進去吧。”裴昊哲從頭到尾都沒有放下陸小可，徑直將對方放在了之前他住的那個房間，衝著緊跟上來的簡爾筠說道，“媽，你先去睡吧，等明早再說。”
簡爾筠看著外麵已經逐漸亮起來的天色，按了按太陽穴：“都這個點了，哪還能睡得著了？”她看著絲毫沒有起身意思的裴昊哲，“你先去睡吧，明天不是還要上班，我來照顧就行了。”
裴昊哲幫他蓋好被子：“我明早正好沒事，還是我來吧，方便些。”
簡爾筠楞了一下，看著陸小可熟睡的麵容，再看一眼裴昊哲完全看不出情緒的臉，站起身說：“那也好，我去熬點粥。”她還記得陸小可不怎麽吃東西，流質食物更容易進口。
裴昊哲頭都沒有抬：“做成甜的吧，醫生說他有點貧血，還低血糖。”
簡爾筠皺眉：“那我熬點南瓜紅棗粥。”
裴昊哲坐在床邊，眼底閃過一絲狠厲，沉默半晌後拿起手機發了條短信出去，認認真真開始研究醫生發過來的郵件。
檢測到陸小可的狀態，係統小聲問：“你沒睡著？”
陸小可：“本來睡著了的，被吵醒了。”
係統問道：“錄下來的視頻，要趁熱打鐵放在網上嗎？”
陸小可笑：“在等我指示嗎？”
係統：“是呀，作為小跟班應該隨時聽候調遣不是應該的嗎？”
“NONONO，應該是，我是掌櫃又掌權的，以後家裏的大事小事都由我來決定！”陸小可調笑。
係統抿唇：“嗯，如果你高興的話，綁定的這段時間，我確實應該對你言聽計從，這是規定。”
“你會跟我綁定一輩子的。”陸小可說的隨意，係統也就當成個笑話聽了聽，說道，“那我就放在網上了。”
家裏有沒有攝像頭，何明達不會不知道，所以係統用的是第三人的角度，很明顯能看出來是有人偷偷用手機拍攝的。
畫麵搖晃的厲害，但收入的每一個人每一個動作甚至是每一個表情都清清楚楚，尤其是鏡頭以何以凝為女主，簡直就像是在拍何以凝的夜間生活紀錄片。
陸小可：“不看了，我完全相信你的業務能力。”
係統打趣道：“其實就是懶不是嗎？”
陸小可玩味地笑：“你也是我的金大腿啊，緊抓住不放就是了，難不成你還會踹我一腳？”
係統聲音裏充滿了自己都沒發現的寵溺：“那我還能說什麽，當然是給你抱了。”
陸小可滿意地勾了勾唇角：“還有點困，我先睡了。”
係統：“嗯，雖然我清除了你身體裏的有害物質，但你身板本來就弱，熬了幾天夜肯定受不了，再加上吹了涼風，肯定會不舒服的，多睡覺保平安。”
“知道啦知道啦，知道你關心我，不要囉嗦了。”陸小可笑嘻嘻，不等它反駁就真的睡了過去，不過係統也沒打算反駁就是了。
早上，簡爾筠都進來三四趟了，陸小可還是沒醒過來，裴昊哲就靠在床邊的拇指沙發上眯一會，再眯一會。
簡爾筠端進來一碗粥：“天亮了，你還是先去睡一會吧，我照看著就行。”
裴昊哲兩根手指捏了捏鼻翼：“沒事，我現在也不困了。”
簡爾筠勸不動他，瞄了一眼床上還沒醒的人，順勢將手裏的碗遞給裴昊哲：“你先吃吧。”看他累的不想說話但還要張開的嘴，先一步說道，“鍋裏還有，等他醒了我再熱熱就行。”
粥有點甜，喝第一口的時候裴昊哲臉皮就已經皺起來了，但因為肚子餓，仰脖全灌了下去。
簡爾筠歎口氣，挨著床邊坐下來，感慨道：“多好的孩子，怎麽就是多災多難的，這腳傷，別看第一次醫生說好的徹底，但一旦二次傷害那肯定就是傷到根本了，不好好將養兩天是絕對不行的，待會還是熬點骨頭湯什麽的，進補進補。”
她說著說著就生氣起來：“你說這麽乖的孩子，他們家人都怎麽想的，怎麽忍心，還有他那個妹妹，聽起來就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我也是不理解他爸的想法了，放著這麽優秀的璞玉棄之如敝履，倒是抱著石頭死也不撒手的，真正睜眼瞎。”
因為激動，簡爾筠聲音不自覺大了起來，瞄見陸小可眼皮動了動，立刻噤聲，沒想出去，也不知道幹什麽，幹脆安靜玩起手機來。
而裴昊哲則是一直盯著陸小可的臉，看護重症病人一樣眼睛一眨不眨，若有所思，直到肩膀被輕輕撞了一下。
“嗯？”抬臉對上簡爾筠墨水般陰沉的臉，裴昊哲頓了頓，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媽媽如此生氣，額頭上青筋都起來了。
“昨晚究竟發生什麽事了？”簡爾筠嚴肅問道。‘
“具體我不知道，到了警察局之後我看他受傷了就著急帶他去了醫院，路上他一直在睡，還沒機會問。”裴昊哲不敢有所隱瞞，一五一十說了自己知道的，問，“網上有消息？”
簡爾筠氣急敗壞手機遞過去：“你自己看吧。”說完她一個人坐在一邊生悶氣去了。
雖然是淩晨上傳的，但因為係統的黑箱推廣轉發量已經過萬，甚至隱隱還有上漲的趨勢，持續關注的人也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人鍵盤斥責現如今富二代奢靡的生活和岌岌可危的教育，說什麽的都有，總之這個視頻以及簡爾筠是徹底火了。
手機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裴昊哲麵色不變，手背青筋暴起。
一想到昨晚小孩表現地如此平靜，再看視頻中的那幾個小流氓，他一陣後怕。
如果不是小孩當機立斷報警，如果不是那幾個人喝酒又吸毒，如果不是何以凝智商低，他難以想象昨晚究竟會發生什麽事。
難怪會長睡不醒了，這不是逃避還能是什麽？
裴昊哲擔心又後悔，昨晚應該好好安撫他，再讓他睡覺的，盯著陸小可微微蹙起的眉心，他怕小孩主觀意識地不想醒過來。
他開始後悔，之前不管如何都不應該同意小孩搬回去住的。
何明達，趙聽夢，何以凝，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裴昊哲緊抿著唇，不就是想要錢麽，那他就讓何家徹底一無所有。
*****
“何以凝，那天的事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們個說法？”何以凝是被何明達的秘書保釋出來的，可一起進去的那些小混混們大多沒有家庭，也沒有錢，進去之後就隻能安安寧寧服刑，老老實實過了期限才出來。
還有幾個兄弟直接就折進去了，誰知道還有沒有出來的機會。
在她家出的事，是何星陽報的警，何以凝有自知之明，這段時間壓根不敢出門，可在家也不安生。
吸毒門鬧得沸沸揚揚，網上到處都是他們家的破事，何明達和趙聽夢每時每刻都在吵架，不說何明達，就連趙聽夢都在責怪她，何以凝覺得現在的自己，已經被全世界拋棄了。
索性自暴自棄，出來解壓了。
沒想到安全一天，傍晚回家時分卻被綁到了離家隻有五分鍾路程的巷子裏。
她靠在牆上，佯裝鎮定：“不是我幹的，是何星陽，你們也看到網上的報道了，他恨我們一家，所有故意報複我，你們找我就隻中了他的計。”
“要是找他報仇的話，我知道他在哪兒，還能給你們帶路，當然我也能約他出來。”何以凝沒有底氣，戰戰兢兢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