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痛苦1

  如果自己看到的景象是虛假的,那麽究竟自己這個外來者是虛假的,還是眼前的一切是虛假的,什麽是真什麽是假,真真假假,真亦是假,假亦或是真,真是真,假是假,一葉尚有可能障目,怎麽沒有可能自己中了別人的幻術。


  漯積臣到了哪兒,丁至味就站到了他的旁邊。


  漯積臣站在木屋裏,一張小臉上毫無動容,小小年紀卻已經泯滅了童真和稚嫩,不知道是自己親手扼殺,還是成長環境下的毒手,那麽一副表情,明明白白不像是這個年齡應該有的老練和沉穩。


  “出來。”漯積臣低嗬一聲。


  丁至味眯了眯眼,掃視著周圍,明明他剛剛看過空無一人。


  “你怎麽發現我的?”一張木椅突然變成了人形,同樣是個小孩兒,眉宇間也同樣布滿了血腥和陰霾。


  這個障眼法似曾相識,那個小孩兒的五官更像極了卿辰。


  丁至味摸了摸鼻子,莫非還真是他?

  漯積臣像是根本沒把對方放進眼裏,小小的身子從容的掠過對方,絲毫不怕對方突然出手偷襲。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那小孩兒迅速站到漯積臣麵前,雙臂展開擋去他的去路。


  “別妨礙我。”漯積臣神色一冷,將人直接柔力推開七八米遠。


  小孩兒不斷踉蹌後退,好不容易站穩了身體,再抬起頭時,漯積臣已經悄無聲息地手握卷軸站到了他的身前。


  “抬起頭。”漯積臣冷冷道。


  或許是聲音冰冷威迫太刺入靈魂,小孩兒不由自主地抬起頭,與漯積臣對視,這一對視使他渾身一震,他看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孤寂,他從未見到過的,沒有人息的孤獨。這是他自小便擁有一個哥哥兩個弟弟所不曾體會過的情感。


  漯積臣看著和自己一樣大的小孩兒在不斷輕微的顫抖著身子,手臂上微不可察的傷口還在泊泊冒血和毒煙。不由得清冷開口:“你既是受傷才來到我的屋子,沒有惡意便不構成死罪,你現在就離去,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小孩兒激動地大吼:“我才沒有受傷,你胡說!”


  明明知道麵前和自己一樣大的孩子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卿辰還是忍不住問和反駁。明明和自己一樣的年紀卻偏偏裝出這樣深沉的樣子,搞得自己是個什麽都不懂的白癡一樣,實在是太欠揍了!

  漯積臣沒有開口,甚至表情都沒有變化多少。


  可那小孩兒說著說著便自己哭了起來:“你懂什麽?你又懂的什麽東西?像你這樣的人能體會我的感受嗎?為什麽要裝出什麽都明白的樣子來教育別人!”


  “你沒有資格用那種眼神看我!不許可憐我!”


  漯積臣把手裏的卷軸握在小孩兒的頭頂,冷漠道:“糾正你四點,其一,我並不在乎你是誰,也不關注你經曆了什麽,這都與我無關,請立馬離開這裏。其二,我沒有可憐你,我從不會去可憐一個廢物,那對於我來說是多餘的情緒化表現。其三,隻有無能的東西才會在陌生人麵前哭哭啼啼,以為誰都把你放進眼裏過一樣。有這個時間,不如多讀書,苦練功,否則廢物依然是廢物,無能依然無能,一輩子隻能束手無策,螻蟻討生。最後,你打擾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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