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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德永寺

  山坡相距不遠,三人來到坡下,見上麵有幾堆篝火,三個內廷金階護衛圍在火堆旁喝酒,火堆不遠處是一座牛皮大帳,大帳門口有兩個金階護衛駐守。


  這些內廷供奉慣常在軍中趾高氣昂,飛揚跋扈,所以並不受軍中待見。他們也自恃身份高人一等,不願與軍中將領為伍,是以才單獨在山坡上立下大帳,這倒是個除去他們的機會。


  李元恭看看帳外幾個金階護衛,心想要殺這幾人不難,隻是不能發出聲響,若是驚動坡下遼兵,卻是麻煩。


  “兄弟,火堆旁三個交給你,門口兩個交給我,弟妹在旁望風。”秦飛與朵兒點頭道好。


  三人又往坡上靠近了些,李元恭與秦飛雙雙抽出隨身兵刃,便如鬼魅般拔起身子,黑夜中沒有半點聲息,像兩隻鷹隼般撲向幾個金衛,一瞬間,隻聽幾聲輕響,便已各自解決對手,歸劍入鞘。


  李元恭一掀帳簾,來到帳內,秦飛與朵兒隨在身後。帳內一張木質條案旁,兩人正對座飲酒,帳簾響動,這二人竟不以為意,隻當是外麵金階護衛。背對著帳簾的一人說道“老郝,你幾個這就喝完了麽?旁邊小帳裏邊還有幾壇西夏好酒,自己去取吧。”


  三人並不言語,走到那人背後站定,對麵飲酒那人猛一抬頭,問道“你們是何人,怎地進到大帳?”


  李元恭哈哈一笑“天寒地凍,夏州李某與兩位小友,來此討碗酒喝。”


  背對三人的供奉剛要起身,秦飛的莫邪劍已貼在他的頸邊,森冷劍氣沁得他心中發寒,當即坐在凳上,挺直腰身一動不敢動。李元恭望著對麵那人,問道“你叫什麽名字?”那人看著眼前三人,不敢不答“我乃內廷供奉童瑞祥。”


  “哦,那麽這位就是傅安才了?”被秦飛用劍壓住脖頸的供奉,想點頭卻又不敢,隻能?了?眼,表示正是。


  李元恭用腳將旁邊一隻圓凳勾過桌邊,大馬金刀一坐,對童瑞祥喝道“酒來!”童瑞祥趕忙站起身,抱著酒壇給李元恭斟酒,手腳顫抖,桌上灑了一片。


  “昨晚夜探夏州帥府的是何人?”李元恭威嚴地喝問。


  “是兩個金階內衛,一個被你們殺了,一個現在在外邊飲酒。”


  李元恭一聽,心道外邊飲酒的金階衛士都已魂歸地府了。


  “赫連騰寶那廝現在哪裏?遼軍現下主帥是誰?”


  “大統領下午已離開此地另有公幹,去的哪裏,我二人卻是不知。大軍原是老王爺耶律佑衝掛帥,不過起兵之時,老王爺即托病並未隨軍同行,現在五軍各自為戰,互不統屬。我二人名為監軍,實則受軍中排斥,隻得日日在此飲酒。”


  李元恭點了點頭,遼軍混亂至此,焉能不敗。此次出兵西夏,一則師出無名,再則已入寒冬大軍不宜征戰,所以遼國朝堂之上也是反對聲眾,隻是欽宗帝對赫連騰寶言聽計從,一意孤行出兵西夏,實則自民間至軍中,人人厭戰。


  至此,李元恭心中已有計較,隻一個“拖”字訣,便能讓這近百萬之師無功而返。


  李元恭看了看帳內,見靠近角落有一堆牛筋粗繩,便去拖將過來,伸手點了童瑞祥、傅安才啞穴,用牛筋粗繩捆起,拖出帳外。


  帳外篝火旁有一根旗杆,上麵挑著監軍旗號,李元恭提著二人,飛身上了旗杆。將二人掛在旗杆頂上,又一劍斬落監軍旗,對二人道“你二人若是命大,明早有人發現,自會將你二人放下,若是發覺得晚,那就隻能怨自己命薄。”


  李元恭飛身跳下旗杆,心中暢快,與秦飛、朵兒展開輕功身法,回了夏州城內。


  自此,一連十數日,遼軍也不來攻城,西夏卻也不出城搦戰,雙方就此僵持在夏州城。日複一日,天氣愈發寒冷,北地本就苦寒,又是深冬季節,一場雪下來,便是數尺深淺,遼人莫說征戰,便是連帳篷也不敢出,終日在帳內點起火堆取暖。


  西夏軍兵自是好過遼兵,起碼在屋中烤火,不必受那風寒之苦。李元恭近來閑著無事,也常在帳中聚將飲宴,連雲峰都是女將,自是不去參與,秦飛也不好飲,隻和朵兒在城中各處欣賞雪景。


  這日閑來無事,二娘自去軍營巡視,秦飛便與朵兒主仆三人來到城北德永寺。這寺廟在城內北角,已建數百年,大雪過後,整座寺廟披上銀裝,平添幾分莊嚴肅穆。


  因逢戰亂,寺內隻留有幾名上了年歲的僧人,其它廟眾想是早已出城躲避戰禍,遷往了別處。幾人踏上青石台階,來到寺內。見各處尚有香火繚繞,幾名老僧正在掃地鏟雪,看到秦飛等人進來,一名老僧迎了過來,起頌佛號道“阿彌陀佛,如此雪天,眾位施主尚自有興出遊,實是雅人。”


  秦飛頷首施禮“大師有禮。我等凡俗之人隻是閑來無事,四處走走看看,大師自去忙碌,不必掛心,我等自便即可。”


  老和尚雙手合十,“既如此,眾位施主盡可自便。”


  墜兒和墨兒,心性頑皮,一會兒就把寺內各殿轉了個遍,又跑去殿後鍾樓,看那古鍾和旁邊高大木架上懸掛的兩行編鍾。


  朵兒卻是心性虔誠,每座殿宇佛像,都細細觀看,恭敬參拜。秦飛便陪著朵兒,一間間殿宇細細看去。


  西夏雖也是供奉佛教,卻與中原略有不同,各殿壁刻多有強悍粗放的羌人男女,甚有異域風情。漸漸行至後殿,朵兒自去殿內禮佛,秦飛看見院中一口古井,井旁一座高大石碑,上麵似刻有圖畫,便走過去觀看。


  石碑一麵是彎彎曲曲的古西夏文字,秦飛卻是不識,另一麵是樂舞圖,所刻舞者,舞姿妖嬈對稱,裸身赤足,佩瓔執巾,豪放中又見嫵媚。有的披掛綢帶,或長褲、或短裙,手臂、頸上、足間飾以瓔珞、臂釧、手鐲,左右對舞,看上去姿態甚是雄健,令人見之難忘。


  此時朵兒已從殿內出來,見秦飛認真觀看石碑,便也過來細瞧。看了一會,朵兒對秦飛道“秦哥哥,這群舞者身後的山峰,我好似在哪裏見過。”


  秦飛原本隻是看那舞者,倒未仔細看碑上其它圖案,見朵兒一說,再仔細看去,果真這群舞者身後有座山峰。舞者像是在某處山腳,又或是山穀中起舞。


  那山峰原本沒什麽不同,隻有寥寥數筆。隻是一麵山峰是緩坡,另一麵卻似刀劈斧剁一般,直下到山腳,看上去確實顯得怪異。


  “我記起來了,大頭叔從西夏盜回的寶藏碎片中,就有這樣一座山,因直上直下,故此印象頗深。”朵兒說道。


  “難道世上竟真有這樣的大山?”秦飛也自懷疑,正好身邊不遠處一老僧正在鏟雪,秦飛便趕了過去,舉手施禮“大師請了,在下有一事相詢,不知大師可有閑暇?”


  那老僧連忙合十還禮“阿彌陀佛,施主莫要客氣,有話但講無妨。”


  秦飛引著老僧來到石碑近前,用手指著碑上山峰問道“大師,敢問這是真有此山,還是隻是石碑所刻的典故。”


  老僧看了看石碑,答道“這是博平巴彥山上的寶刀峰,石碑所刻不全,不過單看此峰確是寶刀峰。博平巴彥山是黨項羌人祖先之地,看石碑所刻舞者都是黨項羌人,所以此峰應是寶刀峰無疑。”


  秦飛與朵兒對望一眼,心中均是一凜。秦飛躬身對老僧道“多謝大師指點,在下看這石碑應是有些年頭,沒想到上麵所刻竟是真有此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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