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生日宴
代言的事確定下來,她和方吾北的交涉就在所難免。陳默盯著手機都快盯出窟窿,始終不敢按下快撥鍵。
回來了這麽久她常常在想,和方吾北用近二十年堆砌起來的形同親人般的感情,卻因為一件事,不得不割斷。陳默很感傷,感情這個東西真是無比的脆弱。
握在手裏的手機響,陳默如夢裏突然被驚醒般,從椅子上站立起來。
思緒飛到無邊際的地方,突然被某種聲音秒拉回來的感覺,還真有些瘮的慌。陳默又坐回到椅子上,按下通話鍵。
“做壞事去了是吧?這麽久才接。”楊曉憐的先發製人完全淹沒了陳默嘴邊的“喂”。
“真是知我者莫非楊曉憐也。”陳默打著哈哈,開始專屬的“陳氏”幽默。
楊曉憐屬於有人和她貧,她就越發來勁的主,繼續不饒陳默地說:“做什麽壞事?該不是和方吾北那啥那啥吧?”
說到方吾北,陳默頓時感覺到開心幽默變成了黑色幽默。她盯著顯示屏上的黑色框架,失去了語言能力。
對於耐性零星一點的楊曉憐,這般沉默當然是在消磨她的理智控製力。她的長指甲敲打著桌子,沒耐心地問:“喂,你被外星人當然擊斃了是不是?死了就撂電話,活著就給我說話,別動不動就給我玩自閉。”
陳默輕歎了聲,搭上這麽一個沒耐心的主,也隻能吞下情緒地開口:“還活著,暫時死不了。”
“死不了就好。晚上到寓意玩味來,叫上鍾晟哦。”
叫她去酒吧?又有什麽慶祝的?然而她想到了回來的慶祝宴,“慶祝我回來嗎?未免慶祝的太晚了點。”
“陳默,你再問一句試試。”楊曉憐眼裏的火如火箭下方熊熊衝出的火焰,全部迸發出來。還好陳默沒有在身邊,不然全身被灼燒的傷殘程度沒有八級也有七級,最後有可能會變成一個隻能呼吸的木乃伊。
陳默不得不感歎,人老了,腦袋就是不好使,不然也不會翻破了腦裏儲存的容量,也翻不出個答案。她冒著隨時可能死翹翹的危險,顫顫驚驚地問:“到底慶祝什麽啊?楊大大我是真的不知道,告訴我唄。”
楊曉憐此時的臉如刷了好幾層強力膠水般地緊繃著,“去年你糊弄過關,也就算了,今年你竟然給我變本加厲。”
去年?今年?陳默快速回轉這兩個詞的寓意,莫非是楊曉憐的生日?
陳默飛快地敲著鍵盤,百度一下今天的農曆日期,出現在眼球的日曆證實了她的猜想成立。很不好意思的結結巴巴道:“那個,我……我可能是時差沒倒過來,才把這麽重要的日子從腦裏弄丟了。”
一個多月了,時差沒倒過來?可虧她想得出來。
楊曉憐臉上又加了一層強力膠水,懶得再聽陳默瞎扯,“晚上別給我遲到。”
“是,我最親愛的楊大大,我保證準時到。”陳默的狗腿明顯貼的不是地方,因為在她說出“是”字時,楊曉憐已經把電話撂了。
掛了電話,陳默腦裏突然閃過一個想法,麵上頓時出現了不知名的表情。
楊曉憐是個愛熱鬧的人,國內的朋友也就那麽幾個,免不了方吾北會去她的生日宴。
陳默把手頭的工作快馬加鞭的做完。提前一個小時跟公司請了假,攔了輛的士奔赴家裏。
在家爭分奪秒的收拾自己,可還是花了不少的時間,衣服換了一件又一件,怎麽穿都不滿意。拿著衣服唉聲歎氣,直到站在全身鏡前給自己打了70分,才停止折騰衣櫃。
鍾晟十分鍾前打來電話,說在樓下等她。
陳默為了縮短鍾晟等待的時間,“戰場”也來不及收拾了。出門前,陳默憋了眼床上的琳琅滿目的衣物,朝天長歎後,趕快把房門關緊,免得老媽看見又念折磨耳朵的“金剛經”。
踩著高跟鞋小心翼翼的下樓。鍾晟用欣賞的眼神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番這個精心打扮的人。陳默不自覺地扯了扯黑色外套,今天的淑女風是不同於慣有的休閑,但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隻是被鍾晟不避諱地打量,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鍾晟走近,撥了下陳默額頭上的頭發,毫不吝嗇地讚美道:“今天很漂亮。”
“謝謝。”
路虎在寓意玩味門口停下,這裏是清吧,相比於吵雜的酒吧,輕音樂會讓人更適應一些。
走進楊曉憐定的包間,該到的人基本到齊。陳默不用看也知道是哪些人。Jack,楊曉憐,方晴一個也不落下,隻是納悶的是,不見方吾北的蹤影。
陳默感到失落,暮然,又為這份失落覺得好笑。明明她拒絕,警告自己不能見的人,還會失落?陳默想,自己肯定有嚴重的人格分裂,並且程度到了就醫無效的地步。
楊曉憐湊近陳默耳邊小聲說:“別急,方吾北隻是出去了,等下就來。”
陳默假裝不在意的同用耳語回道:“誰管他啊。”
“死鴨子就是嘴硬。打扮這麽精致,不是給方吾北看,給誰看啊?”楊曉憐曖昧一笑,坐回到原位上。
包間裏的位子是四麵圍坐型,她對麵坐的是恨不得用眼神殺人的方晴。陳默不敢看對麵,那恐怖的小眼神看一眼就得短命一分鍾。她很不解,這麽不樂意來,就別來,弄得跟陳默殺了她全家似的,大家都膈應。
楊曉憐同陳默的感受一樣,她辦這場局的目的就是讓不容易聚到一起的大家,能有個聚到一起的機會。隻是有方晴這個不是他們局裏的人在,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包間門被打開,男服務員搬了兩件酒進來。隨在他身後的方吾北則抱著愛心狀的超大盒巧克力走了進來。
楊曉憐看著門口的人好笑,什麽腦袋想到送這個?她剛起身,方晴就早她一步的朝方吾北粘了過去。
楊曉憐臉上盡顯厭惡,心裏不平地坐了下來。
方吾北把巧克力放到桌子上,對壽星說:“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我收下了,可是禮物就免了。有人跑那麽快,不曉得的人還以為是送給她的。”
方吾北笑了下,這丫頭的嘴就是這麽損。
“不會好好說話嗎?”方晴聽後臉上掛不住,紫一塊綠一塊的。陳默估計她恨不得把楊曉憐五馬分屍,也不見得解氣。
楊曉憐站起來雙手插腰,俯視著這個不要臉的人精,“我怎麽沒好好說話了?自己不長耳朵,就別說別人的不是。”
“你是存心找茬嗎?”
兩人見麵就跟開掛了似的自動開火,從來沒有失靈過。以前方晴在楊曉憐手下做事,為了自己好過,還會忌憚幾分,現在調走了,橫眉冷對就搬上了台麵,仿佛要把以前的仇全部討回來。
楊曉憐想繼續舌槍唇戰的向方晴炮轟,陳默摟住了她的肩,連說:“過生日了,不要動氣。”
鍾晟也開口幫腔道:“我們現在是不是該點蠟燭了?”
“是是是,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能不做呢?”Jack連忙搬上早已經準備好的生日蛋糕,想這場還沒有進入高潮的“戰役”盡早結束。
楊曉憐見狀,狠狠地瞪了方晴一下,也就算是懶得計較。
方晴非常不高興地鬆開挽著方吾北胳膊的手,為方吾北不幫她說話,表現的極其不爽。
陳默有點看不懂現在的形式。三年前,方晴盡管會撒潑,但也是盡量控製,至少在方吾北麵前是比演員還有演技,怎麽現在也會為了這麽點小事對方吾北抗議?難道因為孩子她在方吾北麵前的位置有了質的提高,可以肆無忌憚啦?
但這都是無根據的猜測,也許根本沒什麽,是她敏感了。
想著想著,眼睛不自覺地落到方吾北身上,方吾北也帶著濃濃的深情與依戀地望著對麵的人,可四目剛對上,陳默便快速地避開。
鍾晟點好蠟燭,包間內的燈被關熄。
陳默的大腦瞬間停止亂想,取而代之的是對黑暗的恐懼。她朝鍾晟那邊靠近,整個人快貼到鍾晟身上。
鍾晟雖不明所以,但非常快地伸出手,搭在陳默的肩上,使她更接近自己。
楊曉憐和方吾北同時看到這一幕,方吾北假裝不在意,楊曉憐也隻能落寞地收回目光。
“小蓮花,許願,許願。”Jack興奮地昂昂。
楊曉憐不露痕跡的向鍾晟瞄了眼後,雙手抱拳放在胸前,閉上了眼睛,默默的為了自己許了個不可能實現的願望。
陳默同時閉上眼許了個連自己都好笑的願望。
楊曉憐睜開眼睛,吹熄蠟燭。
在蠟燭吹熄的瞬間,包間裏的燈就被打開。陳默朝燈管的開關處一看,方吾北站在了那裏。陳默心裏進來一股強烈的暖風,但很快就被理智的冰塊,冷凍掉了。
“許的什麽願?”Jack很八卦地問楊曉憐。
楊曉憐掃了下在場的人,最後目光在鍾晟身上多停留了一秒,“我希望大家都得開開心心的,有夢都能實現。”
Jack翹起蘭花指指著楊曉憐,“小蓮花,你可沒說實話哦。”
“別這麽多廢話,就是許的這個。”楊曉憐有些失色,生怕從Jack那張不遮蔽的嘴裏說出令她尷尬的話或是埋了好多年的小秘密被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