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動機不純
錄影沒結束，老媽打電話來。
陳默指了指手機，向鍾晟示意有電話進來。鍾晟朝她點頭後，陳默走到過道上按下通話鍵，“老媽，有何指示？”
“下班後叫小晟來家裏吃飯，好久沒見他了。”
陳默遲疑了下，嘴角開始抽動，即使鍾晟以前去她家幾次，都是以領導或朋友的身份，但現在以男朋友的身份去她家，她還沒做好準備，於是轉了轉腦袋，敷衍道：“我沒問他有沒有空？”
“別給我來這套，要不要我打給小晟，親自問他有沒有空？”自己女兒有幾斤幾兩她怎麽可能不知道？這小丫頭片子敢用這麽不上道的理由搪塞她，膽子也是夠肥。
“沒必要這樣吧？你這樣會嚇到別人的啦。”陳默叫苦道。
“我跟你說，少用這些話來唬我，就這麽定了。”
陳默還想和老媽據理力爭下，但老媽完全不給機會地掛了電話。
看著黑屏的手機，嘴裏“叭叭”的憤憤不平。
回到錄音棚，陳默把老媽的交代一五一十地告訴鍾晟，鍾晟沒異議地說好。
這聲好，讓陳默原本帶有一絲鍾晟會拒絕的希望，掉到地上滾了幾個來回。
方吾北今天的拍攝總算完工，但還有些事情處理，會晚點來吃飯，陳默看著疲憊不堪的他，心疼了好一會。
和方吾北道別後，坐上鍾晟的車。
陳默腦子想著照片的事，雖然鍾晟沒說什麽，但她琢磨著身為女朋友至少也得給出個解釋吧。
陳默想得出神的神態十分明顯，讓人一目就能看出。在車子等紅綠燈的時候，鍾晟摸了摸陳默的頭，示意讓她不要想太多。
“難道你真不想知道照片的事？”
鍾晟淡然一笑，“都是以前的事了。”
以前的事？是不是可以解讀為，陳默和以前交往過的或是曖昧過的人發生的事？看來鍾晟是有所誤會。
“我和那人沒有關係，所以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鍾晟側了一下頭，像是在思考些什麽。
陳默不想猜測他的想法，直接說明了照片的由來，“方吾北被封殺的時候，有導演對他感興趣，而剛好導演是我的高中同學，為了抓住那次來之不易的機會，在同學聚會上我去求他，我以為他會給老同學麵子，可沒想到他要的是欲望，所以才會有今天你看到的照片。”
鍾晟不解，“是什麽人拍下的？”
“我想應該是方晴，因為是從她手機裏流出的。”
“你是說方吾北的女朋友？”鍾晟開始懷疑方晴不單純的動機。發這樣的照片給他，無庸置疑是想破壞他和陳默的感情，難道因為方吾北的心在陳默身上，她想用這種方式來報複陳默？或者想以此威脅陳默？
陳默點頭，同時腦裏反複過著那天和吳維在酒店不想回憶起的場麵。
鍾晟放在檔位上的手，覆上陳默的左手，他能想象當時的陳默心情會有多麽的糟糕，“沒事了。”
陳默看了下想給她溫暖的手，想到她為方吾北做這麽多，聽到鍾晟耳裏肯定不是滋味，“方吾北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這麽做……”
“陳默，不用解釋，我都懂。”鍾晟打斷陳默的話，隻因所有的一切他都明了。
路虎到了目的地停了下來，鍾晟的手從陳默的眉毛到眼睛一路滑下，陳默因為眼前的障礙物輕閉了下眼睛。
“這樣的眼神會讓我覺得，我沒有照顧好你。”
陳默搖頭，他已經照顧她，照顧得夠好，是她擺不正自己的心態。
“不要再疑惑，我希望我們相處是不用有太多的顧及，隨心而走，心讓我們怎麽做就怎麽做。”鍾晟扶著陳默的肩膀，輕“恩”了聲，表示問她的意見。
陳默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她給鍾晟帶來的永遠是不安定。鍾晟付出了這麽多，要的隻是如此簡單，她有什麽道理不給？
這時她隻想做一件事，不管是不是此時擠壓的情緒使然，反正她做了。
陳默的唇覆上鍾晟的薄唇，她是在給他肯定的答案。
鍾晟看著近的目視已經看不清的臉，閉上眼睛，感受為之已久的渴望。
陳默想，她要做的不隻是閉上眼睛，還要閉上自己的心，即使困難的有如翻山越嶺。
兩人剛進屋，陳媽就拿出百分之兩百的熱情來招呼鍾晟進門，那熱情的破表程度比陳默從洛杉磯回來還多出幾倍。
陳默看著老媽滿帶桃花的眼，覺得家裏正在上演一場後媽傳，於是把包一丟，對老媽說：“我先去洗澡。”
陳媽騰出一丁點的目光給正往洗手間走的人，“要吃飯了，洗什麽澡啊？”
“等會吧，方吾北會來。”陳默背對著兩人揮了揮手。
陳默洗完澡出來，瞧見老媽樂不思蜀的臉，知道方吾北把她哄得心花怒放的。
方吾北餘光一瞟，瞟到習慣性濕著頭發的陳默，很是不悅，“小姐，現在是大冬天，你也不吹頭發。”
陳媽一副想管都管不著的表情，去廚房端菜。
陳默理所當然地坐到沙發上，對著方吾北，扯著下嘴唇，擠著眼扮鬼臉。
“去吹頭發。”這個聲音不是從一張嘴裏發出的單聲道，而是左右環繞的立體聲。發出聲音的兩人同時看了對方一眼，都選擇了閉嘴。
方吾北起身幫陳媽去端菜，而鍾晟推著陳默去洗手間把頭發吹幹。
方吾北的眼裏同時出現了放心和失落，他想他再也不用擔心了，陳默已經找到願意一輩子幫他吹頭發的人。
四人圍成一桌。方吾北讚不絕口道：“陳媽的手藝真是天下無敵。”
陳默澆了一桶冷水，“你吃一次誇一次，哪天老媽被你誇的飄飄然了，手藝退步，我拿你是問。”
“陳媽的手藝一直都保持著高水準，你要是覺得退步，那是你味覺有問題。”
陳默咧了一下嘴，這小樣還和她杠上了，“你不光是味覺，視覺嗅覺都有問題。”
方吾北一笑，“視覺是有問題，不然怎麽麵對你這麽久，還能吃下飯呢？”
“你這是人身攻擊。”陳默氣得上排牙齒都快把下排牙齒磨平了。
“好了，你們兩個，吃飯都堵不住你們的嘴。”陳媽出麵結束這一場“世界大戰”。
“老媽，方吾北他人身攻擊，你都不罵他。”
“是你先發動攻擊的，還好意思說。”
陳默嘟著嘴找老媽討公道，結果討來的是沒趣，真是比後媽還“後”。
方吾北表示贏的穩妥妥的，對陳默得意地笑。
陳默不滿的對著方吾北重複了句老媽的話，“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鍾晟一貫不說多話的悶頭吃飯。雖然表麵上雲淡風輕，實質很羨慕陳默和方吾北這種輕鬆的相處方式，他知道是他想求都求不到。
陳媽偷看了鍾晟好幾眼，最後還得說出這次吃飯的主要目的，“你們兩交往也有好幾年了，還沒打算把事情定下來？”
陳默剛塞進嘴裏的一團飯，嚼都沒嚼，被嚇得硬生生的整個吞了進去。這老媽非得弄得不說話則以已，一說話就嚇得她魂飛魄散。
她真想問，以他兩人現在的狀態是結哪門子婚啊？
“老媽，能不能讓人安靜的吃過飯啊？”陳默順了順心窩，讓自己別被噎死。
方吾北連忙倒了一杯水遞給陳默，陳默在接水時挨到方吾北的手，很快地收回。不是沒有和方吾北肢體接觸過，是因為陳默在他眼裏看到的東西，用五個字形容，是祝福的失落。陳默不知道有沒有看錯？反正她想到了這句話。
“怎麽就沒讓你安靜的吃飯呢？你們兩個的事，本來就該好好想想了。”
“是，我們會想的。”陳默不想耳朵受損，隻能暫時敷衍。
陳媽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肯定不會讓他們輕易過關，“小晟，你怎麽說？”
鍾晟不留痕跡地看了眼方吾北後，對陳媽說：“伯母放心，這事我和陳默商量了之後回答您。”
“還是小晟說話動聽，不過要加緊，不要讓我等太久。”陳媽聽到鍾晟的回答很是滿意地點了下頭。
“一定。”
陳默納悶了，鍾晟的回答和她有什麽兩樣？不都是敷衍嗎？隻不過一個是直白，一個是簡易包裝後的婉轉。看來老太太不對事，隻對人，看誰順眼就給誰按讚。
吃完飯後，閑聊了會。陳默要送鍾晟和方吾北下樓，被兩人拒絕，說外麵冷，不用她送。
陳默也落了個清閑，翹著兩郎腿，在家優哉遊哉地看電影。
方吾北和鍾晟下樓。方吾北站在車前對鍾晟淺淺一笑，揮手告別。
鍾晟叫住方吾北，走動他前麵，欲言又止。
“有事嗎？”
鍾晟摸了摸兜裏的手機，想著要不要把方晴發照片的事告訴他？如果他猜想的正確，方吾北身邊有這麽一號心機重到極點的人存在，難免不會堵得夠嗆。
但最後想了想，沒有直言無諱，而是提醒道：“身邊的人多留意一下，不要被感性衝昏了理性。”鍾晟說完，坐進路虎裏。
方吾北蹙著眉站在原地，消化鍾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