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她愛的是鍾晟?
陳默經常覺得腦容量隻有別人的一半,不能裝事,一裝事就像丟了心智般智商無止境的下降,並且伴隨狂想症,導致心神不寧。
求婚的事在她四周繞啊繞,雙眼都出現了很多暈眩的符號。
眼睛暈眩了不打緊,可是腦袋暈了,恢複正常就沒那麽容易。
在長亭裏聊過之後,不但沒有減少困惑,反而伴隨之深。
不是因為方吾北不說很好的聊天對象,是她對方吾北有很多話和真實感受不能說。
方吾北不希望她將就,可是婚姻在現實裏又是另外一碼子事,在迫於無奈和不願傷害下,想不將就都難。她終於能理解老媽常說的,婚姻是人到了一定年齡就必須完成的使命,即使不是很喜歡也不能拒絕。
婚姻和愛情不能劃上等於,有時候甚至連約等於都排不上。
接下來這些天的日子有些難熬,和鍾晟在同一個公司,抬頭不見低頭也得見。雖然他還是像往上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沒有提過一次求婚的事,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可是在陳默看來,風平浪靜的表麵總隱藏著一個期待的眼神。
這可以說是潛意識,但也是事實。
說鍾晟不期待肯定是假的,他隻是收得挺好,不讓陳默感覺到負擔。
鍾晟什麽都好,就是因為太好,她才不想把他當做像備胎一樣,即使從答應與他交往的那刻她就應該想到。
不過也可以兩說,當時覺得自己既然認定就能試著去愛,可是想法在事實麵前永遠隻是薄弱的不堪一擊,她做不到愛著方吾北的同時也接納鍾晟,才導致了騎虎難下,進退兩難。
往往想法都是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如果當初沒有那麽多天真的認為,就不會像現在這麽為難。陳默朝著天一聲長喊,這個世界上沒有這麽多如果。
到超市買了大蝦,還有一些楊曉憐拿手的菜,大包小包的往楊曉憐家裏提。
現實壓在心裏成疾,說出來無人解憂,也隻能在這個同性的閨蜜麵前討個解脫。
站在楊曉憐家門口,沒手按門鈴,隻能用胳膊拐去抻門。
楊曉憐打開門,接過陳默手上的購物袋,問道:“你怎麽不把超市搬過來?”
“本來是這麽想的,不是怕你家裏放不下嘛。”陳默對著楊曉憐樂嗬嗬地笑。說來也奇怪,憂愁在楊曉憐麵前都暫時性的躲避起來。
“敢情還是為我著想了。”楊曉憐丟了一個白眼,提著東西朝廚房走去。
“那是,你不知道我的心裏隻有你嘛。”陳默脫下藏藍色呢子大衣,挽起袖子去廚房幫忙,完全沒有意識到門還敞開著。
說暫時性解憂,還真的很暫時。
從陳默進來那會貧了幾句後,空氣裏就再沒有注入過人的說話聲,隻有流水和刀接觸菜板的聲音。
生菜在水龍頭下活活待了五分鍾,陳默就一直保持衝水的姿勢,沒用動過。楊曉憐放下菜刀,單手叉著腰看著這個丟魂的人說:“你這是在幹嗎呢?”
“啊?”陳默看向楊曉憐。
楊曉憐昂著下巴點了點她的手的方向,陳默低頭一下,才意識到生菜快被她揉碎了,立馬關掉了水龍頭。
“有什麽事快說,別要死不活的,我看著別扭。”
“我,我……”憋出一個單字,還是重複的。
“你是單字複讀機啊,什麽你你你,我我我的,快說。”楊曉憐的性子已經坐上了飛機。
見到楊曉憐馬上要燃燒起來,陳默果斷地說出一段一段的句子,“鍾晟向我求婚了,但是我很猶豫。”
陳默眼神傳遞的信息,楊曉憐看一眼便也能懂,但是腦裏被求婚二字鑽了個生疼。
鍾晟還是走到了這步,比她想象中要快。
“你猶豫是因為方吾北,如果答應求婚,你覺得不能麵對鍾晟,畢竟相比於愛方吾北的程度,並沒有那麽愛他。如果不答應,你又怕辜負鍾晟對你的付出,你不想恩將仇報,更不想傷了他。”楊曉憐有旁觀者的清晰頭腦,分析起問題來,也是清清楚楚。
陳默猛點頭,就快成小雞啄米了,還是隻有楊曉憐把她的心看的個通透,仿佛她是整件事聯係的最透徹的一個人。
“鍾晟知道你愛的是方吾北,也不介意嗎?”這是她最不解,也是最難接受的。
一陣歎氣。
“恩,我告訴過他,他說他不介意。”
楊曉憐臉部動了動,心裏也隨著動。問題多明顯,鍾晟都求婚了,怎麽可能會介意?
鍾晟愛陳默愛的有多深,都擺在她們眼前。楊曉憐的心陣陣發痛,痛的好像一輩子都不會好了一樣,她努力的憋住,隻是憋得很難受,就快吸不到氧氣。
“楊大大,我該怎麽辦?”陳默絲毫沒有察覺到楊曉憐的異樣,仿佛楊曉憐是一個很好的隱藏者一樣,將心內戲全部藏住,麵上沒有反應出心裏的一絲一毫。
“就看你的心是怎麽想的?是讓自己痛苦,還是讓鍾晟痛苦。”楊曉憐真的很佩服自己,這個時候都能幫忙分析。
“我,我不知道,隻是覺得……”
早在廚房門口的Jack將兩人的對話聽的透徹,他再不能忍受楊曉憐獨自一個受著本不屬於她的苦,“你不知道,你當然不知道,楊曉憐為鍾晟付出了多少,為簽合同忍受胯下之辱,為……”
廚房裏的兩人同時看向門口,而楊曉憐提高了聲音製止Jack,“不要再說了。”
“為什麽不說?難道你還要一個人默默的承受嗎?”Jack看著楊曉憐,眼裏全是心疼。
陳默僵硬了,麵部瞬間癱瘓,完全沒有消化突如其來的信息。
“不要說,都是我自己的事,與他們無關。”楊曉憐始終堅持,都隱瞞了這麽久,也不在乎一輩子埋葬下去。
Jack很聽楊曉憐的話,但是這次忤逆了。他看向陳默,眼裏帶著嘲笑與諷刺,“要了楊曉憐,鍾晟吃完就不認人,那個沒心肝的人這樣也就算了,你作為楊曉憐最在乎的人,和鍾晟去談戀愛,就好好的談你們的,何必要在楊曉憐麵前撕開她的傷疤,還要告訴你該不該答應求婚,你不覺得很殘忍嗎?”
陳默這次不是癱瘓,是傻了,傻的以為自己身在了異次元的世界,聽了一些完全聽不懂的話。
楊曉憐喜歡的人居然是鍾晟?她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
“不說話?”Jack一聲冷笑,“我真不懂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樣的人。”
“我不知道。”陳默搖頭,再搖頭,仿佛隻剩下了搖頭這個動作。
“不知道?”Jack的冷笑換成了大笑,“一句不知道就能把楊曉憐心裏的苦抹殺了?一句不知道就能推掉你所有的責任?”
“Jack,你給我閉嘴,不要為難陳默,她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楊曉憐雖然難受了這麽多年,但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無辜的陳默被Jack說的如此不堪。
Jack指著陳默,手指上都是怨恨,“你還幫她說話,你所受的又怎麽補回來?”
“你出去。”楊曉憐指向了門口的方向,她不想Jack再說下去,她知道陳默已經很難受了。
“你……唉。”Jack躲了一下腳,狠狠地甩了一下手,摔門而出。
陳默像沒有了骨頭的支撐一般,沿著廚房的櫃子滑著癱到了地上。臉上慢慢的躺著自責與對後知後覺的痛恨。
終於明白了,楊曉憐之前的種種異常,都是來源於她愛鍾晟,可是太晚了。
她握緊拳頭,自責都化作了手上的力度,朝地上重重地敲了兩下,地板發出了“咚咚”的聲響。
“你這是幹嘛?”楊曉憐坐到地上,把陳默的手握在手裏。
“我是不是傻?明明可以一眼看出的事,我卻不知道。把所有的事情聯係著想一次,我也能想個清楚啊,為什麽我就是這麽沒腦袋?”陳默如做了大錯特錯的事,一點點都不肯原諒自己。
天下第一號大傻,說的就是她。
“不要把事情往身上攬,和你沒有關係。”
就算推卸責任地說與她沒有關係,可是為什麽鍾晟在和楊曉憐上床了之後,還能漠視的對她?陳默真沒想到鍾晟是這樣的人。她對上楊曉憐眼睛,很不解地問:“鍾晟可以不知道你喜歡她,但也不能把上床的事抹得一幹二淨啊。”
“不要怪他,他並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陳默更加摸不到頭腦。
“鍾晟喝醉酒,把我當成了你,所以才會有那事。”楊曉憐苦笑著,仿佛就像心裏的苦一樣,不能堪言。
陳默再一次的愣住,原來還有一號傻瓜在她眼前。
在愛情裏的女人是不是都會犯一種通病?
犧牲掉自己,成全愛的人。她是如此,楊曉憐也一樣,無人逃脫,無人幸免。
“如果Jack今天不說,你打算把它埋著,然後眼睜睜地看著我和鍾晟結婚?”陳默想想都是一陣苦。
“無所謂了,隻要你們好就行了,再說,我也不能把一個不愛的人捆在身邊不是嗎?”
“那我呢?如果我和鍾晟結婚,我會內疚一輩子的你知道嗎?”
楊曉憐堅定地看著陳默,“我會讓你做一個無知的人,一輩子。”
陳默抱住了楊曉憐,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