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設局
“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飯?”鍾晟依靠在陳默辦公室門口問。
這是兩人攤牌後第三次約她,之前兩次她都找了各種不是理由的理由委婉地拒絕。
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即使某個人拉過勾答應過不逃避,但在現實裏麵她照舊打不破逃避的慣例。他不怪她,畢竟習性很難改變。
依然他也不會放棄,慢慢開導是他必須要做的事。
“晚上我,我約了人。”正在整理資料的陳默,抬頭看著門口的人,同時眼裏放出閃爍的光,隻是這個眼神不小心透露出,在醞釀拒絕地說辭。
“今天我生日,晚上就這麽定了。”鍾晟說完,留下了一個笑容後,便離開了。
能預見陳默會推三阻四,也隻能霸道一次。
辦公室裏恢複到隻有陳默一人的原始狀態,她怔怔地凝注門口空空的位置,想扇自己的欲望很強烈。
一個剛剛刀刃落到皮膚上,傷口上流著鮮血的人,還要像沒事人一樣,引導痛下狠手的刀手,她也是做得夠狠。
胡亂戳了幾下頭發,想理清楚亂麻。
女助理送咖啡進來,按照慣例,上班一杯,下班前一杯,也快到下班的時間了。
“趁熱喝,涼了就不好喝了。”女助理一笑,便退出辦公室。
“等等。”
女助理轉身,複回到放咖啡時站的位置,問道:“副總監有什麽事嗎?”
陳默在心裏悶了悶,然後啟齒問道:“拒絕一個愛你的人,是對還是錯?”
隨即,陳默意識到不該逾越身份和場合,她朝女助理點了下頭,說:“沒事了,你先出去吧。”
女助理臉上掛著些微錯愕,但不該問的話也懂得不多問,禮貌性地也點了下頭,走出辦公室。
走到門口,女助理回頭,還是憋不住的對陳默說:“拒絕你不愛的人不能說是錯,因為不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會是很深的遺憾。人生若留下太多的遺憾,那這一生也白過了。”
女助理說完,習慣性的一笑,回到自己的辦公區域。
靠著椅子坐著,思緒飄遠的人,在想女助理的話。
愛情裏不分對錯,隻是愛情裏留下的一碰就會痛的傷疤,不知道怎麽處理?
在鍾晟的世界裏進或是退,對他而言都是一件殘忍的事。
陳默選擇走路去鍾晟選定的地方,沒有坐他的車,鍾晟也沒有勉強。
她自嘲地咬著下唇,白目的她已經把鍾晟的感受前前後後想了個透徹,卻還是邁不過自己的自責。
明知道這份自責就像兩人抓著一把沒有刀柄的裸刀,刺傷鍾晟的同時,也傷了自己。
無可奈何到無可救藥,卻偏偏性格使然。
到唯美國際酒吧門口,重重歎了一口氣。拿出手機點開鍾晟發來包間號的短信,走了進去。
唯美國際不愧是A城最大的酒吧,裝潢的非常亮眼,並且寬敞。即使是大到可以的地方,也被人塞滿,沒有空位,就如陳默被自責擁堵的心一樣,隻剩下狹窄的過道。
由男服務生帶領到了美豔廳,一進門,楊曉憐,方吾北還有鍾晟都齊刷刷地看向門口。
她一眼掃到桌子上顯眼的十瓶芝華士的X.O,看來今晚是不醉不歸的節奏。
喝酒也無所謂,反正糾結的心也需要酒來理一理,隻是,怎麽鍾晟生日請的不是同事或他的朋友,而是這幾個人?
她看了看楊曉憐,又以眼角瞧了一眼鍾晟,暗暗猜測這是什麽情況?
男服務生把門帶上,陳默疑惑地站在進門的地方。
“你來了,愣在那裏幹嘛?過來坐啊。”楊曉憐走向門口的人,一手將她攬入懷裏,往沙發上走,帶到了鍾晟旁邊。
陳默沒有坐下,而是繞到了方吾北旁邊,問:“你怎麽來了?”
這麽明顯的動作,惹來不知情的楊曉憐狐疑的眼神。而心明的方吾北,不讓期間的沉默出現尷尬,很順暢地接過陳默的話,“被壽星邀請過來,自然就來了。”
陳默很不自然地笑了笑,坐到了方吾北的身邊。
楊曉憐沿用狐疑的目光看著陳默,得不了她的反應,眼神很自然的落到鍾晟身上,看能不能捕捉到什麽訊息。
可是兩人表現的一樣,捕捉到的全是問號。
身為事件的主角,鍾晟隻能化解氣氛地問陳默,“怎麽空空的來,沒有禮物?”
“被通知的太急,沒來得及買,下次補上吧。”陳默對上鍾晟的眼神後,很快便收回。
鍾晟的大度讓她無比難受,她暗自祈禱,請原諒她的自私。
陳默看了一眼楊曉憐,平常這個時候肯定會蹦出話的主,今天卻異常沉默,難得楊曉憐能憋住心裏的話,不然應該會弄得大家都尷尬。
“也行,不過補的禮物可是要大禮。”鍾晟依舊笑容不減,隻是笑裏並不隻有笑這麽單一。
“一定。”陳默回了聲,不冷不熱,聲音裏聽不出起伏。
“別光說話,喝酒喝酒,今天壽星是逃不掉,不喝醉是不能回的。”方吾北緩解氣氛地說。
他蹲在桌前,開了一瓶芝華士,倒進玻璃容器裏,然後加上冰塊和雪碧,混著搖了搖。
將酒倒入四個透明杯子裏,一一遞給三人,而剩下的一杯自己端上,“為壽星走一個唄。”
三個人紛紛站起來,舉著杯子,相碰。
“幹杯。”
陳默掃了下麵前的三人,一口氣將杯裏的酒全部喝酒。
心裏有很多走出去的液體,在身體上下來回流動,弄得她難受不堪。
沒明白,她,楊曉憐和鍾晟三人的關係怎麽會弄成現在這樣?明明是三條可以平行,可以相交的非常單純的線,無形中卻結成一團死結。
鍾晟看了看陳默手上的空杯,將剩下的三分之二的酒飲了下去。
“喂喂喂,沒有你們這樣喝酒的。”楊曉憐實在沒有看懂這個局麵。
“不是說不喝醉不能回嗎?不這麽喝,怎麽喝得醉?”陳默義正辭嚴地看著楊曉憐說道。
楊曉憐在搞不懂局麵的情況,還被人這麽一聳,當然不樂意了,“嘿,酒量很好是不是?小口小口的喝還灌不醉你?”
“陳默鬧著玩的了。”方吾北拍了拍楊曉憐的肩,讓她熄火。
包房裏的氣氛詭異到不行,至少在楊曉憐看來是這樣。
她意識到鍾晟和陳默之間肯定有問題。
“我的酒量你不知道啊,肯定不比你差。”陳默看向鍾晟叫囂道:“壽星,怎麽樣?喝不喝?”
陳默覺得酒是個好東西,有酒喝的場所也是個好地方,常日裏不敢說的話和不敢表達的意思,借著酒膽倒也可以說一說。
鍾晟輕微的一愣,然後說道:“喝,怎麽不喝?”
他將兩個杯子裏倒滿酒,分給陳默一杯。
陳默把所有的歉疚全部融入酒裏,而鍾晟也將陳默的悲傷放入手裏的酒杯裏。
兩人碰杯後,都是一口而盡。
加了冰的芝華士度數是下降了一些,但畢竟是洋酒,後勁大,兩人這個喝法,不醉就有鬼了。
方吾北看著兩人的情況,大概也明了,是陳默向鍾晟攤牌了。
不過這麽喝下去,免不了會出事。他有好幾次想阻止,但又怕陳默發泄不去心裏積壓的情緒,反而會有反效果。
所以,也隻能先看看情況。
“好酒量。”陳默又將空杯滿上,對著鍾晟。
鍾晟這次沒有碰杯,而是看向方吾北,頭順著陳默的方向動了下,“要不要分擔一些?”
方吾北順應著他的眼神,說道:“分擔是必然,今天我們是負責把你灌醉。”
他拿過陳默手上滿杯的酒,準備往嘴裏送,而陳默又給奪了回來,“喂,要喝喝你自己的,搶我的幹嘛?”
“喂,你們夠了。”楊曉憐實在看不下去,發揮了她禦姐的風範,鎮住在場的人。
這一聲效果不大,但也有用。
至少陳默舉了舉杯子,沒往嘴裏送。
“楊大大,喝個酒而已,你不必這麽嚴肅吧。”方吾北嬉皮笑臉的對著楊曉憐說。
“方吾北,不是我說你,這個時候你不但不幫忙,還往裏麵湊一腳,沒喝醉吧你?”楊曉憐真為這一群人擔憂。
上頭的,沒上頭的都一個樣,沒一個正常的。
“我去下洗手間,你們先喝。”鍾晟看了陳默一樣,走出房間。
楊曉憐往門口一看,對著房裏的兩個人說:“我去看看,訂的生日蛋糕怎麽還沒送來?”
楊曉憐一路尾隨,看見鍾晟進了洗手間,才算鬆了口氣。
平常如此淡定的人會這麽不淡定,說沒事都沒人信。
沒多久,鍾晟從洗手間出來,瞧見了楊曉憐站在門口。
楊曉憐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我也是來上廁所。”
她側著身子,從鍾晟身邊經過,而鍾晟身體往旁邊一挪動,擋在了她前麵。
“幹嘛?”楊曉憐困惑地看著擋住她的人。
“可不可以和我演場戲?”鍾晟沒有轉彎抹角,而是直白地講出設今天這場局的目的。
“你要和你演什麽戲?”楊曉憐一愣。
鍾晟的請求她沒有辦法拒絕,隻是下一秒,她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