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方吾北告白
陳默站在湖邊，凝望著久違的湖麵，心裏的感觸頗多。
這裏是讀書時，她和方吾北常來的地，堪稱是大學談戀愛的聖地，而往往身邊川流著情侶成群，她也隻能偷偷地看看方吾北，無視情侶親密的舉動。
那時很單純，以為暗戀是愛情裏最美的樣子，卻偏偏一暗戀就是十幾年。
兜兜轉轉到如今，重遊此地，單戀成了兩情早已相悅。在知道誰都不敢挑破的事後，心裏有了前所未有的喜悅以及多出了擔憂。
喜的事情一目了然，憂的事是喜的延伸。
她心裏裝著事，隻是小小地出神，在旁人看來都是千思萬緒。
從站在她身後的方吾北看來，這樣的情緒尤為強烈，他尋思著陳默肯定為了生病的事，這丫頭通常是堅強於外表，脆弱在獨處。
方吾北將吉他斜挎到胸前，用撥片撥了下弦，試音後開始自彈自唱《我依然愛你》。
餘音嫋鳥的旋律配著感心動耳的歌聲，渲染了整個湖麵，還有她的心。
陳默回過頭，一眼看到正凝視著她，深情款款唱歌的方吾北，不由地捂住了嘴，原來在耳機裏單曲循環過無數次的旋律在現實裏響起是這樣的感覺。
動心外加感動。
曲畢。
陳默收拾好感動的情緒，虧道：“幹嘛？想老牛吃嫩草，吸引學生的注意啊？不好意思，現在是放假時期，可能不能如你所願了。”
方吾北一笑，露出了空前未有的坦誠，“我隻要吸引你的注意就好。”
陳默頓時愣住，臉上呆滯的表情和旁邊一動不動的樹有了驚人的一致。
“不說話？被嚇到了嗎？”方吾北把吉他放到地上，走近陳默，每走一步，陳默的心就跟著上升一個高度。
陳默清了清心裏的起伏，“你確定你沒搞錯對象？”
在楊曉憐告訴她實情後，對這樣的場麵早已經打了預防針，隻是沒想到方吾北會這麽直接，並且發生的比她預期的要快很多。
“我確定是你，讓我朝思暮想，愛了十幾年的人。”方吾北看著陳默的眼神裏已經沒有了以往某些部分必要掩藏地躲閃，他卸下了包袱，做了這輩子最大膽的事，向陳默告白。
“你愛我？愛了十幾年？”
顯然，陳默還停滯在方吾北的大膽裏。
這是什麽樣的一種感受？被深愛的人親口表白，除了愣住，估計也隻有傻了吧。
“是，很抱歉現在才告訴你，應該不會太晚吧？”方吾北眼眸裏閃爍的是期待陳默點頭的願望。
氣氛被方吾北弄得很好，所有的浪漫都朝這兩人撲來，然而不懂浪漫的家夥說了句非常煞風景的話，“等會兒，方吾北你有毛病吧，這麽多年了不說，現在突然給我整句這個？”
方吾北算是被這個小妮子打敗了，第一次跟人告白，換來的卻是有毛病，而且這畫風也轉的太快，讓他無法適應。
可是誰叫他樂意受著呢？陳默有任何出格的反應，他都能理解為正常。
沒顧忌其他，方吾北從羽絨服裏掏出紅色毛絨盒子遞到陳默麵前，單膝跪地。
陳默看著毛絨盒子再次呆住，難道方吾北聽著她生病了，要送她第二條轉運珠？
“喂，方吾北，你已經送我一條轉運珠了，沒必要送第二條。”陳默白眼直翻，是有多怕她死掉。
方吾北不由地搖頭一笑，這小妮子腦裏裝的東西真是非常古怪。他沒有去辯解，直接將盒子打開。
出現在她眼前是戒指？鉑金的求婚戒指？
陳默穩了穩差點跌倒的身子，她給方吾北的充其量也就是驚訝，而方吾北給她的卻是驚嚇。
“你……你如果是想完成我媽想我成家的心願，大可不用這種方式。我實話跟你說吧，我沒有生病，都是騙你的。”在這種情況下，陳默著急地說出事實，若再不說，方吾北還不知道會做出哪些會把她嚇死的事？
“你拿你的生命開玩笑？”方吾北目光倏地變暗，有了發火的先兆。
陳默有些被嚇到，方吾北的目光雖不醒目，但在這寂靜的夜裏變得格外顯眼。
她能理解方吾北的生氣源，為了她擔心受怕的，結果換來的是一場騙局，的確很糟心。
“我隻是想嚇嚇你而已。”她一臉無辜地看著方吾北，試圖用這招蒙混過去。
方吾北站起來，挑著眉盯著她，“你為了嚇我，就采取這麽極端的手段？”
陳默見方吾北的樣子，是真的要發火了，立馬換上笑容，“我一時沒有別的招數，就隻想到這招。”
“給我理由，為什麽要嚇我？”方吾北完全不吃陳默討好地笑。
“那個……”陳默那個了半天，知道蒙混不過去，隻能如實招供，“誰叫你喜歡我不說，害我這麽多年要拚命壓製對你的喜歡，成天擔心說出口會失去你，不說我們又會擦肩而過，你知道這樣的痛苦嗎？今天這個隻不過是對你不早說的小小懲罰。”
方吾北內心地笑就快漫過了頭頂，但麵上仍然保持著嚴肅，良久沒有說話。
兩人之間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陳默熬不過他，隻能投降，“好嘛，是我錯了，不該用這種方式懲罰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把戒指戴上，我就不生氣了。”方吾北晃了晃手中的戒指，開出談判條件。
“啊？”陳默看了看晃動的戒指，又看了看方吾北，像是沒聽清地疑惑道。
“不帶免談。”方吾北的態度堅硬的讓人沒有回旋的餘地。
“你不是來真的吧？結婚可不是小事。”
方吾北不說話，繼續晃著手上的戒指。
“喂，我都說沒病了，你沒有聽懂嗎？”陳默著實被他嚇得不輕。
方吾北堅硬態度變成了放蕩不羈，“陳默，你當我傻啊，要你去醫院，你躲躲閃閃，楊曉憐說你的病情也是含糊不清，我真的會相信你得了絕症？”
他的心是徹底放下了，雖然很明確地知道有這麽多疑點，但還是在陳默沒說出實情之前相信著這場“騙局”。
“你做這麽多是玩我啊？”陳默這才恍然大悟，沒玩過方吾北那顆聰明的腦袋，反倒被他耍了。
這叫什麽？這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我隻是將計就計。”方吾北說得非常義正凜然。
“方吾北，你也太可恥了一點。”
“我隻是想告訴你，無論你生病與否，我都願意陪你一輩子走下去，你是我早就認定的人，能為了我戴上它嗎？”方吾北深情款款，像一顆大型的石子，在陳默心裏泛起陣陣漣漪。
她看懂方吾北沒有開玩笑，隻有前所未有的認真，仿佛他是在用他畢生的認真來完成這個“將計就計”的求婚。
在這場“騙局”裏，方吾北的手段更加高明。
她玩不過他，也隻能甘拜下風。
“會不會太早？”
女人就是很容易心口不一，明明是她等了幾十年的事，卻硬生生地問出一句“會不會太早”，不是她瘋了，就是理智被什麽東西給吃了。
“等了這麽多年的事情，怎麽會早？”如果可以，這枚戒指很早之前就該戴在她手上了。
陳默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卻還能找出各種理由，“你不怕你的粉絲傷心？不怕你的經紀人不放過你？”
方吾北搖頭。
“你不怕收到炸彈什麽的恐嚇？”
他再搖頭，這丫頭想法真是天馬行空。
“你不怕……”
“隻要你有在，我什麽都不怕。”方吾北側下身，吻上了這張期盼很久的唇。
治女人“哇哇哇”的最好方式就是堵住她的嘴，果然這招很奏效，立馬阻止住了這張喋喋不休的嘴。
這是方吾北第一次正式吻她，在她沒有防備，措手不及的時候，但是幸福感一點沒少，隻不過她的反應和內心有了個鮮明的反差，像沒有反應過來方吾北的突然襲擊，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近的沒有距離的臉。
唇下的人僵硬住，沒給半點回應。方吾北離開她的唇，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這個遊魂的人，“怎麽？不喜歡這樣的方式？”
外界的空氣迅速讓她聚攏，是在提示與她沒有距離的人已經離開了她。
由不得這樣的溫度遠離，她踮起腳，雙手勾住方吾北的脖子，閉上眼睛，複述他之前的動作。
她要告訴他，怎麽會不喜歡？她是喜歡的不得了。
方吾北嘴角一笑，環住陳默的腰。
這次的吻，沒有像先前一樣，如啄米，而是纏綿反側。
期待已久的事終於有個完結，陳默心裏滿滿的滿足感湧遍了全身，她真的很想大聲宣布，她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幸福從來都不會自己劃上休止符，她以為快要完蛋的幸福，在這一刻一起湧上，這樣的感覺像是懸在空中，不真實的如穩不住身子，就會被現實告知隻是一場夢。
這場求婚並沒有完美，至少陳默並沒有戴上戒指，但是方吾北卻收獲了很多，比如他期盼已久的愛情。
能親耳聽到陳默說愛他，幸福已經飽滿地綻放。
兩片嘴相接，久久的不願意放開對方。
仿佛所有的思緒放在吻裏，兩人都吻的那麽認真，那麽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