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湖(超大章) 第六十七章 江湖朋友
符籙火蛇得了水龍的壓力,鋒頭陡轉,竟是硬生生的抵住了千金江水,兩頁青色符籙更是金芒大作,瘋狂燃燒本源,留於符紙上朱砂丹青,神繪青描,卻是愈加模糊,被磨滅了個幹淨。
火蛇眼珠通靈,撲向江水幻化的水龍,竟是壓了回去,好似被挑釁,竟是張開血盆大口吞食水龍,纏繞一起,瘋狂抵消壓迫,卻是始終不得磨滅,青色符籙又一次光澤流動,竟是憑空燃燒起來,化為虛無。
黃袍道士痛心疾首,往常用了符籙都是毀了朱砂丹青,從未傷及符紙本源,如今卻被毀於一旦。道士神色愈加恨意流露,青色符紙被毀全怪在眼前這小輩身上。
畢竟符籙材質很是難得,平常用過在取朱砂丹青沿著刻符之人痕跡,描摹一二,雖比不上先天所至,但也好使,畢竟作為茅山道士一脈畫符的功底還是有的,隻是如今就這麽完完用去兩張,很是心疼,誰讓那道士有個敞亮的外號“周扒皮”,熟人皆知。
徹底吸收的符籙青紙本源後,整個符籙火蛇如同鬼斧天工,畫龍點睛活了起來,鯨吸牛飲一股腦的將兩條洪流水龍吞入肚中,瘋狂燃燒,兩條江水洪流被蒸發殆盡,莊俞從江裏截流的江水,完完全全消散。
隻是吞食消磨的火蛇周身也是劣跡般般,在無駭人的火勢,隨時都可熄滅一樣,最後一計蛇尾打在了水幕上,整個鏡子寸寸欲裂,被打了個悉碎,勉強隔著兩人。火蛇開始魂飛魄散,燃燒殆盡,點點滴滴,灰燼飛散,落於一地。
道士看著麵前悉碎的鏡子,譏笑不已,好久沒遇到狠碴子了,還失去了一對上好的符籙,如今看到莊俞如此吃力,就覺得好似一個羔羊,不僅要捉了女鬼得了功德,還得從小輩身上搜刮一翻,填補填補自身損失,一點都不為過。
“小輩我看你如今那裏逃。放心我有功德心不會誤了你的性命,不過我這符紙沒了,你總得賠償一翻。”
話罷,揚起拂塵躍向水幕,打算靠著自身力氣將這搖搖欲墜的水幕破去,好活捉了少年。
始終在一旁的觀鬥的道童如今算是放得心,抱著竹箱安靜坐著;而一幫裝睡的石小可三人卻是全然相反,心急如焚。
拂塵麈尾輕易穿過破碎的水幕,在無之前相克,道士周扒皮就心喜不已。
隻是當身子接觸水幕之時,虛空竟是雷絲彌漫,瞬間淹沒黃袍道士。
水中雷法,水生雷。
自書生那本雷法琅書得來的一計雷法,破入金丹後,早已可隨心而動,水法生雷。
一道宛如殺豬的慘叫聲吼了出來,整個道士被雷法燒焦,焦糊難聞,整個頭發胡須全部炸裂豎了起來,口吐白煙,身體顫抖不已,著實挨了一計完整的雷法,被全身包裹,吃的幹幹淨淨。
就連身上那件黃黑相間的道袍也被毀去,在無原樣。道童目瞪口呆,全然沒料到會如此,就當他以為徹底結束的時候,徹底粉碎的水幕又結結實實打在道士身上。
渾身濕透,真是一個“落湯雞”,剛挨一計雷法,如今還被江水提了神,很是難受。
老道咳嗽幾聲,道童立馬過去攙扶起來,好在並無大礙。
掙了眼,又見到跟前的少年,連連退後,大手揮著,“不打了,不打了,貧道技不如人,少俠好身手……”
莊俞扯了扯嘴,好嘛,說動手的是你,說不打的也是你,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交個朋友,不是挺好?這才想來,這廝絕對是個欺軟怕硬的主,打不過就停手卻是嫻熟無比。隻是如今少年不知曉那“周扒皮”的說法。
“道長,何必如此,快快請起,我們在來比過,我也正好考究下讀書修行所學?”莊俞故意刺激道士。
“少俠說笑了,年紀輕輕道法高超,這會兒想來,道友之前的說法全是真言,貧道信了那陰鬼緣由,不會再糾纏不休。”周扒皮打哈哈道,主動服軟,著實被雷劈的不輕,有些忌憚,畢竟活了這麽些年還是第一次被雷電包裹,劈了個徹底。
“道長,這會兒信了?那你行走江湖也太不講究了些,就這點比不上我。”莊俞將老道嗆過自己的話,一股腦的還給了道士。
周扒皮賠笑道,心裏著實不舒坦,居然被一個晚輩教訓,隻是如今通體發軟,那裏提的半點力氣,隻能如此,畢竟行走江湖,也得學會隨機而變,該慫的就得慫,又更何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道友,何須如此咄咄逼人,貧道已經認錯,行走江湖,不打不相識,咱們交個朋友,之前種種就如同過眼雲煙,莫要再提。”
莊俞驚掉了下巴,全然想不到這講究的老道變化如此之快,如今竟是同自己做起了朋友,好似熟得緊那種。
“道友好修為啊,行走江湖多個朋友多些路嘛,我名周大德,功德的德。”道士說道,全然不提自己的外號“周扒皮”。
“也罷,道友即如此,小子葉不是含糊之人,快些近些坐,取取暖。”示意著周大德往火堆前落座。
道士抽笑著,勉強移了過來,隻是身子發軟,卻是不能使得法門,烘幹周身水氣。旁白道童奮力用著靈力,隻是太過緩慢,小臉憋的通紅。
“好了,為師自己來,收好你那點靈氣,別顯露出來丟我的人。”周大德打斷了道童,道童咧嘴一笑,卻是未怪罪他。
火苗跳動,道士又詢問道,“敢問小友,來自何處山頭,年紀輕輕仙法了得。”
“道長繆讚了,小子來自小地方,不足掛齒。”
“何處,小友可否說道一二,讓我也開開眼界?”
“小子來在長佑郡,是那長佑人氏,修道於此。”
“長佑?莫不是百年前那天才李景勝神魂相融之地?”道士驚異問道。
莊俞點了點頭。
“果然,那你是哪李先生的弟子?”
“算不得弟子,先生不收徒,隻收學生。”
“也難怪,最近幾年很多修行種子都前往長佑求學,大多無功而返;那想必你也學得了李景勝的劍術,學了劍道?”
“道長果然消息通靈,小子學了些皮毛。”
“之前貧道多有得罪啊,小友莫怪,小友所說的皮毛不知勝過多少劍客。畢竟百百年前剛入元嬰的劍道天才,力戰元嬰圓滿大妖全靠絕世劍術,劍心鋒銳,才斬了大妖。換作其他同修為的修士,縱是法力無邊,也走不過十幾招,而李先生卻靠著殺傷力極大劍術,斬了大妖,很是了不得。貧道如此說一點不過分,我輩金丹修士根本沒得比,就好似我們看待凡人一樣,而我輩普通修士在其眼裏,同樣也是凡人,白白修道而已。不然你以為各家的山頭種子都情願去往那荒涼的南境,去拜了長佑山。”
莊俞點了點頭,周大德沒有誇大言辭,事實如此,隻是如今長佑郡好似不差啊。
“道長見解獨到,隻是如今長佑郡不差的,而且先生也未曾隱居,如今更是親自言語五年收得一批學生,隻是人數全有他個人喜好而定。”莊俞下山前曾詢問過此時,到是沒想到先生卻是一口應了下來,說那樣也好,不孤單了。
“嗯?李先生真是我修士楷模,功德無量,百年前斷去大道,百年後劍術後繼有人,人族豪傑,真神仙也。”道士言語誠懇,真心佩服李景勝,不藏私。
“貧道有生之前年定要去往南境,得見一次人中豪傑,不知可否?”道士望了望少年,似是在詢問。
莊俞抱拳笑到,“先生身外此山,亦無歸隱,見不見得到,全靠道長本事了,畢竟等平日也不是處處得見先生。”
道士周大德哈哈大笑。兩人關係快速緩和,真切如此。
“剛才小子有些魯莽,道長勿怪,我這有壺家鄉帶來的桂花酒,夜深露重,正好去去寒,道長莫嫌棄。”
“哪有,小友本領好,貧道技不如人怎會如此。至於這酒來些也好,去去寒。”
道士接過酒葫蘆,抿了一口,又詢問道。
“這真是你家鄉好酒?滋味有些淡了,不夠烈啊。”說完裹了裹衣衫。
“自然是。隻是這桂花酒原本如此,性平泛黃,後勁兒可不算小,卻是滿嘴留香,在家鄉備受推崇。”
道士又嘬了一口,綿延嘴裏,細細品嚐後,還真是如此,滿嘴香甜,閉了眼,好似身在千萬桂林,滿樹開盡,清香襲人。
“好酒,好酒啊……”道士閉了眼,重複說道,忘了身上清寒。看來喝了些,酒勁兒出來人,陷入了桂林。
莊俞想了想,看樣子,這周大德也不是個常喝酒的料,比自己好不上多少,很容易醉酒啊。
話罷這才望向旁邊的道童。
“你也跟著師父走江湖?”
道童停了停,趕忙回道,“沒嘞,我和師父下山遊曆采集一翻,離山頭不遠,算不得走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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