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江湖(超大章) 第七十四章 府衙
入了城,第一時間放眼望去浩瀚邊際,不知幾何。
莊俞不免感慨道,如此巨大城池,還隻是南城鎮撫司,那中都龐然大物,端是不可去想。
夏東流一笑,看穿了少年所想,“別驚訝,南府衙可是四大鎮府司中就破的地兒,地理位置太過偏南,而整個南境又太過荒涼,資源有限罷了,等你將來去了西衙司,那邊同三藩屬國接壤,風俗地貌,和這邊迥然不同,那才是真真藏龍臥虎,異域風情,這南府衙就是個屁……”
夏東流毫不客氣的抨擊道來,在他眼中這所謂的南府衙卻是不過如此,早已是被各州新設立的鎮撫司州城超越,很難配的上開國四大衙司之名,也著實所處位置尷尬了些。
莊俞凝神聽後,直覺得我輩修士太逆天,更是有些哀歎自己著小小金丹,吾輩中人有心無力。
“此城,越往後越是人數少些,後方大多數都是修士落腳處,或是一些小販,有了時間不妨過去瞧瞧,說不定能撿些漏……”
周大德竟是主動同曹即明介紹起來,畢竟自己在此處沒少吃虧,白白浪費了不少錢財,還是神仙錢。也有那賭徒,抱著一夜暴富的念頭,常年徘徊此處,進而越往後越是雜亂,隻要不傷人性命,神仙吵架,明爭暗鬥的事兒常有,屢見不鮮。
南府衙居中坐擁整個南鎮撫,位於中央地帶,涇渭分明,方便管理城中瑣事。
青石板鋪就的街道,鋪就整個巨城,從橫交錯,九橫九縱,很是講究,巨城本身就是一座巨型法陣,聚集天地靈氣,供養結界,所以整個巨城的府衙樓台位置很是特別,與整個星河星像相呼應,手筆太大。
沿著主街道直行,遠遠的便見到了一座威嚴樓閣。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麵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南府衙’。天階夜色涼如水,窗內紅燭搖曳,窗外細雨橫斜,積水順著屋簷悄然滴落,在地麵暈開一圈漣漪,似歎息似挽留。
隻見入門便是曲折遊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裏麵房屋殿堂眾多,一明兩暗,裏麵都是合著地步打就的床幾椅案。從裏間房內又得幾個側門長欄,出去則是西院,有大株梨花兼著芭蕉。又有兩間小小假山,後院牆下忽開一隙,清泉一派,開溝僅尺許,灌入牆內,繞階緣屋至前院,盤旋竹下而出。
整個府衙坐落不知幾許,秩序森嚴,萬物一應俱全,官吏、丫鬟身形交錯,忙著這龐大的府衙的大小事宜。
夏冬流剛露麵,就有幾個姿色尤為出眾的丫鬟,出門相應,一行人未去的中堂正廳;夏東流熟手熟腳帶著一旁人去了西院,打算先落了腳。
穿過一座白玉石拱橋,經過圓型門戶,上書“梨園”二字,兩邊是抄手遊廊,當中是穿堂,當地放著一個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轉過插屏,小小的三間正廳,廳後就是後麵的正房大院。正麵五間上房,皆雕梁畫棟,兩邊穿山遊廊廂房,掛著各色鸚鵡、畫眉等鳥雀。台磯之上,坐著幾個穿紅著綠的丫鬟,平日裏很少有人來此處,但能來的西廂雅苑的都是大有身份之人,原本逗弄的丫鬟趕忙上前相迎,請了安。
梨園隨是比不上正堂的玉石階梯樓台高閣,整個西廂內斂了不少,很是合適用來居住,青幽典雅,所處的正方大院更是半點不小,五髒俱全,荷塘涼亭應有盡有。
府衙正門中堂太過森嚴輝煌,少年就覺得太過鋪張浪費,連所踩的青石都是上好的翡翠,白玉台階,琳琅玉柱鎏金燙字,大殿的內柱都是由多根紅色玉柱支撐,每個柱上都刻著一條回旋盤繞、栩栩如生的金龍,分外壯觀;那飛簷上的兩條龍,金鱗金甲,活靈活現,似欲騰空飛去。真真如同那書上所寫的“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食如畫、酒如泉,古琴涔涔、鍾聲叮咚。”,少年腦子想到這裏,不免譏諷不已,雖說是用來處理公務,也是太過富立堂皇。
抬頭回望,宮殿金頂、紅門,這古色古香的格調,收了眼底。
夏東流神色倨傲,毫不掩飾的說道,“怎麽樣,這梨園如何?將就將就,隻要不往正門中堂亂竄,這方“小天地”,就是我們的樂子。”
莊俞沒好氣的看了眼青年,此處是個好地兒,可是太過不自在,畢竟見到過太多苦難,如此浪費太過不該,便陰沉的說道。
“朱門酒肉臭。”
夏冬流扯了扯嘴角,也是一陣不舒服,如此好去處,說是朱門沒錯,但畢竟是統領一州的府衙之一,但何來酒肉味?便毫不客氣的懟道。
“這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模樣,所建造的府衙?你現在說於我聽?你怎麽這麽有能耐?”
莊俞懶得聽這些狗屁語言,隻是想到多了錢,不妨去多多管管世俗,修的這般給誰看?給誰住?難不成天底下都隻有修行人,都是山頭神仙?
便隨著丫鬟去了客房,留下了小姑娘等一眾人。
婦人則是眼花繚亂,好似進了人間仙境,看花了眼,心裏估摸著自己的小算盤,看了自家女兒,也不曉得以後能不能也掙來一處如此院子,孝敬親娘;就不免想到得一定讓女兒同那夏公子交好,綁定了富貴,這會出了外麵,又見識“天外天”,一時竟是覺得那曹先生厲害是厲害,但也僅是如此。
而李書雲石小可兩個小姑娘早是在梨園躲藏起來,四處探險;道童道乾則安靜些,隻是對如此好地方,也是心生喜歡。周大德則是好了些,畢竟走江湖多年,去過不少地處。
“你們各自去往住處,有事呼她們,這西廂什麽都有,好生住下,歇一歇,在論去出,我去看看……”
夏東流話畢,沿著曹即明的步子趕忙跟上,並肩而立。
“兄弟?這也惱火?開心些,這全是前人所留,後人乘涼嘛……”
莊俞望了望這自來熟的“青年俊才”,臉皮厚實,“你什麽時候去辦應允我之事?這麽有錢?”
“這好辦,我安置了你們,親自去往正堂,用自家父親的一則手喻令牌即可,至多半年我保證你在去之時,就連你我二人相識之處都是青石台階。”
“手喻?”
夏東流趕忙說道,“哦……這……就是我的隨身令牌,是我一故人所持,權力極大。”
莊俞深意看了一眼這闊綽的少年,“不必如此浪費,讓他們有個盼頭就好,天底下苦命人太多,得多想想他們。”
夏東流重重的點了點頭,很是認同。
莊俞支吾好久,才試探的問了句,“可有些好去處,安排一下李書雲母女倆?”
夏東流嘿嘿一笑,“你求我啊。”
少年黑著臉,轉身就走。
“唉,你這人能不能講究些。”
莊俞心中冷笑,又是來同自己談講究的?上一個道士周大德例子不夠,沒打夠?
“好,你說如何?”
“那李書雲有些根骨,也到了讀書學道的年紀,我知曉你神通廣大,可否安頓一翻,但不可讓其住在此處,太過安逸,至於婦人就給個活計,夠生存就好,多照顧些。放心,不白幫忙,我出錢,至多兩三年我會在回來此處接她二人,可以的話還有那道童道乾也幫上一幫,畢竟那大德道長也卻是為了自家徒弟,都記在我賬上,我付錢。”
夏東流眯著眼,“哦?你付錢?”
曹即明點了點,“我有的,等你安排好了,親手交於你,不少你半點。”少年心裏尋思的這那塊碎片掰去一塊,應該夠用了。
夏冬流看了轉身而去的少年,大聲問道,“曹即明,你到底是怎麽個人?”
莊俞挺胸闊步,青衫長袖隨風抖動,經過朱紅長欄,隨口回道,字跡清明,如含天憲。
“善人。”
夏東流莞爾一笑,如沐春風,身形隱匿無形,遁空而去。
梨園。
雖是整個府衙西廂一隅,但也真如人間仙境。
莊俞放了行禮後,奈何靜不下半點心,如今小天地恢複了大半,便又去尋小姑娘,直直走向那做亭子拱橋,俱是那有些人間名氣的“五亭橋”。
走近一看,五亭橋的橋身是由巨大的巨石砌成的,成一個“工”字形,橋下有五個橋洞。少年微微一笑,如此建造,正是應了那書上傳言;據說,每當中秋節的夜晚,皓月當空時,每個橋洞裏都倒映一個月影,形成“每洞含一月”的天下奇觀。橋的中間是一座大亭子,大亭子的四個角連了一座造型相似的小亭子,這座橋也因此而得名——五亭橋。五座亭子既是隔開的,又是相連。再看看亭頂,金碧輝煌的琉璃瓦,綠色的簷上雕著各種各樣的精美的花紋。
五座亭子各有四個翹角,每個翹角上都係著一隻銅製的風鈴;一陣風吹過,風鈴發出“叮叮、叮叮”悅耳的鈴聲。每個亭子的四周都是用四根大紅柱子支撐著,這一切把五亭橋打扮得分外華麗。
扶手欄杆,望著荷池清水,少年心頭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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