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好久不見,星光凜。」


  「你是.……?」


  這是在星光凜的夢境裏。


  他麵前出現了一個梳著鳳梨頭,氣質桀驁不馴的男子。


  「想不到你這家夥倒是越活越年輕啊。」實際上這個梳著鳳梨發型的男子長相十分俊美,他的雙瞳顏色是妖異的紅藍雙色,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


  這應該是「未來的自己」認識的人。


  星光凜按壓住太陽穴開始搜索起麵前男子的信息。


  須臾後,他抬眸,心裏已經有了大致的印象,「六道骸先生。」


  「嘖。你過去可沒有這麽禮貌的稱呼我啊。」


  「所以六道骸先生出現在這裏,是來救我的嗎。」星光凜直接開門見山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六道骸是彭格列裏有名的幻術師,十分擅長入侵別人的夢境,他現在出現在這裏應該是有特別的打算。


  在他的記憶裏白蘭·傑索毀滅了無數的平行世界,但是這個世界卻是與其他平行世界完全不一樣的走向,他似乎已經掌控了這個世界的命脈,但是卻並沒有急著去做些什麽。


  這或許與「七的三次方」有關。


  因為就算之前白蘭毀滅了無數平行世界也沒有得到真正的「七的三次方」。


  他應該是在這個世界裏等待著什麽更為特別的東西。


  「還真是自信啊,仗著這張好看的臉……全世界的男人女人都要為你拋頭顱灑熱血哦?」六道骸嘴角牽起諷刺的弧度,他似乎很喜歡做這種表情。


  「那六道骸先生來這裏是為了看我的笑話嗎。」星光凜淡色的眼眸靜靜地直視著對方妖異的雙瞳,仿佛要將他看穿。


  他隻讀取了一點關於六道骸的相關記憶,不過他大概已經知道對方的性格了。


  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傲嬌蹭得累吧?

  這個人明明已經說過很多次討厭黑手黨、要奪取澤田綱吉的身體,結果現在卻依然還是彭格列的霧之守護者,一拖就是十年。


  這種類型的人其實也很好對付,直球就可以了。


  「看你的笑話嗎,的確很好笑呢。往日裏高高在上的美人如今卻被囚丨禁起來……說是世界名畫也不為過。」六道骸輕笑著,不過笑意卻未到達他的眼底,他妖異的雙瞳危險地眯起,話鋒一轉,「如果是被我囚丨禁倒也不錯,但如果是白蘭那個家夥就讓人分外不爽了呢。這幾天彭格列會創造機會讓你逃走,你做好心理準備。」


  「那謝謝?」少年語調平板的說道。


  星光凜本來是想真誠道謝的,但是在聽到對方後麵越發不對勁的反派發言後.……他就很難真心實意起來了。


  什麽叫如果被他囚丨禁倒也不錯?


  這是什麽糟糕的反派發言啊。


  澤田綱吉這麽好的人為什麽會有這種畫風清奇的小夥伴?


  星光凜深深地為對方感到惋惜與遺憾。


  六道骸在聽到星光凜並不走心的道謝後扯了扯嘴角,他最後複雜地看了少年一眼,便離開了夢境。


  星光凜也於此時此刻悠悠轉醒。


  然後他聞到空氣裏彌漫著一種奇怪的味道——


  淡淡的腥丨味以及甜膩的氣息。


  什麽鬼啊………


  白蘭·傑索背過手,他笑眯眯地看著眼前少年剛睡醒的昳麗容顏,一臉的慵懶饜足,“早啊,凜君。”


  “…早,白蘭。”


  總覺得這家夥,對著他的臉做了什麽糟糕的事情。


  白蘭·傑索順手又遞給少年一杯牛奶,“凜君多喝點牛奶,快點長高長大喲~”


  “………”


  聞著空氣裏奇怪的氣味並且聽著對方說著奇怪話的星光凜,突然間就不想喝了。


  他本來很喜歡牛奶這種東西的。


  他委婉地拒絕:“謝謝,但我現在不太想喝。”


  白蘭露出了失望的神情,“誒?可是每天早上看著凜君喝牛奶是我最開心的事情之一啊。”


  你越這樣說我便越不想喝了呢。


  少年把自己深埋在枕頭裏,然後用被子蒙住自己,一副與世隔絕的樣子。


  白蘭·傑索見狀直接連人帶被把人抱住,然後滿足地呢喃,“好可愛啊~怎麽辦,越來越忍不住了……”


  果然,禽丨獸隻會遲到,卻從不會缺席。


  星光凜決定下一次如果再在夢境裏看到六道骸,無論對方再說些什麽反派台詞也一定要對對方態度好一些,他要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白蘭·傑索每天都在對他進行這種成年人之間的暗示,真的是太迫害青少年了。


  而且,「鉛箭」的事情還沒有搞清楚。


  如果隻是因為神格失控,巧合種在白蘭·傑索的心間,那麽還可以理解為那支「鉛箭」所持能量本就低劣,所以造成這種情況倒也不足為奇。


  但是,這支「鉛箭」若是「未來的自己」在巔峰時期製作的話……


  如果,這是抱持著讓對方絕不再愛戀他的決心製作的「鉛箭」……


  那麽,白蘭·傑索這個人類就真的不能再以常規來判斷了。


  。


  「今天白天彭格列會創造機會帶你離開這裏,白蘭·傑索會在外麵被拖住。」


  六道骸終於再一次於淩晨出現在他的夢境裏。


  「…謝謝你,六道骸先生。」星光凜這次的道謝與上次有著雲泥之別,很真情實感了。


  「什麽啊,你這家夥今天倒是意外的坦率嘛。」六道骸揶揄道,眼裏又傾瀉出淡淡的嘲諷笑意。


  「…六道骸先生如果能幻化成我的樣子代替我呆在這裏,大概就能體會到我的心情了。」


  六道骸聞言瞬間露出了嫌棄的表情,「我才不想和那個白斬雞玩這種肮髒的遊戲啊。」頓了頓,他繼續補充道,語氣微妙了許多,「…所以你也不容易啊,這大概就是長成這樣的煩惱吧。」


  「六道骸先生都不問我為什麽身體會縮小呢,真體貼啊。」


  「嗬。反正你這家夥從以前開始就是神秘主義者,已經習慣了。不過你卻從不怕自己持有秘密的事情被人發現呢,總之很矛盾,該說是意外的自信?結果現在翻車了也算給你長點教訓。」六道骸這次難得的說了許多,他與「未來的星光凜」關係其實一直很微妙,雖然總是互相嘲諷卻又在關鍵時刻願意拉對方一把。


  「…總之,謝謝六道骸先生了。」


  如果是「未來的自己」,應該不會這樣輕易陷入這種境地吧。


  他想到了「成年凜」那張臉,的確要更加漫不經心一些,就算是他在意識空間裏見到對方,也會不自覺的發呆走神。


  這麽說很奇怪,聽起來感覺好像很自戀。


  「一會兒你就會離開這裏了,別垂頭喪氣的,以前的你可不會露出這種表情。」


  「好的,六道骸先生,這次真的很感謝你。」


  六道骸先生,你口中以前的我,其實就是未來的我啊。這麽複雜的時間線與關係,完全不想說出口。


  躺倒。


  。


  事情似乎進行的很順利,星光凜借著六道骸的幻術得以快速地在這座基地裏移動,這裏機關的確繁多,如果是現在被白蘭·傑索壓製力量的自己…的確不容易走出去。


  “走這邊,你體力能跟得上吧?”六道骸皺眉看向已經開始體力不支的少年。


  “我沒關係,不要放慢速度。”


  “堅持下。”


  “當然。”


  怎麽可以在這種時候拖後腿。


  絕不允許。


  “你做的很好,隻要出了這道門……”


  “出了這道門就怎麽樣?骸君還真是討厭啊。”一道熟悉的優雅聲音從對麵的門內傳來。


  白蘭·傑索在最後關頭趕回來了,他的發尾被汗液打濕,能看出來是在千鈞一發的時刻趕回了這裏。


  “凜君,真不乖啊。做出可以重修舊好的假象讓我白白期待,結果還是這樣嗎。”


  “白蘭,我本來就不屬於你。”星光凜冷淡的回道,他別開臉沒有直視對方彌漫著涼薄笑意的紫羅蘭色眼睛。


  “白蘭你這家夥還真是可憐啊,一直糾纏不休的?結果也隻是一場空。”六道骸嘴角牽起諷刺的笑容,說著最戳那個擁有全世界男人心髒的話。


  “哦?說得彭格列就很高尚一樣,骸君與綱君什麽心思以為我不清楚嗎?真是令人作嘔的偽善呢。不過沒關係,我會送所有注視著凜君的人下地獄哦~”


  六道骸挑起唇角,他把星光凜護在身後,“也許是你先去地獄。”


  “那就試試看?凜君,我真的很不開心呢,這次回去要好好懲罰你喲,現在就請注視我…怎麽把那些不自量力的人送去地獄吧?”


  “.……”


  星光凜沒有回應。


  他在思索。


  如果真的如同白蘭·傑索說的那樣,那麽為什麽這個病態的白發男人之前還能繼續容忍這兩個人存在……

  「七的三次方」。


  那些被「成年凜」秘密藏匿的回憶隨著白蘭·傑索透露出的話語開始展露出冰山一角——


  「白蘭,毀滅再多世界都是沒有意義的,僅僅這樣是得不到真正的七的三次方的。」


  「彭格列戒指現在並不是完整的,毀滅這樣的彭格列又有什麽意義?」「你說的沒有錯呢,我的確是因為在你身上看到某一種可能性才接近你的。」


  「說是一時興起也沒有錯,畢竟很無聊…白蘭一定可以理解的吧?」


  「但是,白蘭是我第一個朋友。」


  「請不要傷害綱君。」


  這些回憶裏的話語,真實摻雜著虛假。


  「成年凜」真正想要的東西……可能並沒有這麽簡單,也決不僅僅隻是單一的「七的三次方」。


  六道骸在戰鬥中開始漸漸趨於下風,就在白蘭即將給予對方致命一擊的時候,星光凜站了出來,他擋在六道骸身前迫使白蘭·傑索生生停住了攻擊,被強製停止的攻擊使得白發男人嘴角反噬般溢出鮮血,但是他永遠都不會真正傷害那個少年——


  “凜君,讓開好嗎。”他的語調依然溫柔,仿佛是在勸誘。


  “白蘭,六道骸還有價值。”


  星光凜平靜地說道,仿佛在平鋪直敘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


  他不會在這個時候為六道骸打任何感情牌,他知道這隻會使眼前這個白發男人更為嫉妒涼薄。


  “凜君想起來了?”


  “差不多推測出一些事實了。”


  “本來也沒準備真的要他命的,但是斷手斷腳也無所謂吧?”


  白蘭·傑索很容易就說出了這種可怕的話,他在麵對其他人時一向冷漠隨意,也隻有眼前的神明才能讓他格外在意。


  “放他離開吧,斷手斷腳恐怕也不行。”星光凜麵上依然沒有什麽表情,仿佛隻是在公事公辦,這無疑是白蘭樂於看到的。


  他不想看到星光凜對任何人產生情緒波動,除了他。


  “那麽凜君呢,要乖乖和我回去嗎?然後接受懲罰~”說到最後,白蘭尾音帶上了甜膩與惡意,他眯起紫羅蘭色的眼睛愉悅地看向心儀之人,“這次回去我不會再像之前那麽溫柔了哦,即使凜君這麽小我也.……”


  “真是想不到,密魯菲奧雷家族的首領其實是個變態?”


  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星光凜恍然間回頭,那是.……

  有別於記憶裏的澤田綱吉。


  這是10年後的澤田綱吉。


  那些缺席的歲月使得他的友人身材拔高至他需要仰望的程度,曾經稚澀的容貌變得清雋優雅,那人穿著得體的黑色西裝,沒有人會懷疑這是西西裏尊貴的黑手黨教父。


  但是他的眼眸卻依然溫柔堅定。


  一如多年前一樣。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這句話用來形容澤田綱吉,星光凜認為是最為合適的。


  “抱歉,凜。現在才突破重重防衛來到這裏救你。”


  “綱君。”他輕輕念著對方的名字。


  即使沒有親身經曆那些與對方的回憶,但是也讓他感覺到了溫暖的感覺。


  “真是的,一個個的都來這裏礙眼呢。”白蘭·傑索危險地眯起了雙眼,他不想看到任何轉移星光凜注意的存在。


  “凜,請退後。”


  “可是,綱君……”


  褐發青年溫柔地勾起唇角,他的氣質近似於那不勒斯的海,或者是任何能讓人聯想到美好事物的景色,他輕聲對麵前的少年訴說,嗓音堅定而優雅,

  “十年未見,凜還是少年模樣,但我卻不再是…隻能站在原地看著你的孩子了。”


  青年的話語裏似乎埋藏了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所表達的含義或許也並不僅僅隻是字麵上的意思。


  “請讓我保護你。”


  作者有話要說:270終於上線了,喜大普奔,之後我會開一個文野大型修羅場副本,特別修羅的那種把所有人都弄到一起哈哈哈哈哈想一想我就激動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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