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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履行承諾

  但是連自己的老公都潛台詞說不會接納她了,周夫人也便放心了,臉色略微輕鬆一些,對葉夢說道:“夢兒,我們兩家的確是世交,如今我們替你安排之後的事情,你就別推辭了,你想繼續上學考研還是出國深造?隻要你願意,我們都會幫忙……”


  周子雷聽出了母親想要她離開這個地方的意思,急忙開口:“爸媽,這些事日後再說吧,我留在這兒陪陪夢兒,你們忙了一天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周老先生點了點頭:“可以,子雷,你照顧好夢兒,年輕人之間,總比我們說得上話。”


  “啊……我也留下來開導開導夢兒吧。夢兒這孩子,從小就沒有媽媽,跟著父親長大,現在國光還去世了……唉,當時是我們誤會了你……”


  葉夢的餘光掠過她,她實在是不想看到這個女人的臉。她說什麽要留下來照顧葉夢,無非就是害怕自己和周子雷聊著聊著,又重燃了那把愛情的火焰,然後死也要嫁進周家。如今父親去世,他們也不用再償還他那份“恩”了,自然更加不想接納自己了。


  如今要幫助她處理以後的事,也不過是想做完最後的表演。


  葉夢思索到此,緩緩搖了搖頭:“子雷,周夫人,不用了,你們都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夢兒。”周子雷叫道。


  “回去吧……我不需要人陪。”她揮了揮手。


  她的聲音斬釘截鐵,周子雷見實在沒辦法,便隻要跟周父周母一起走了。


  葉夢終於獲得了久違的安寧。


  ……


  周家三個人雖然是同時下了山,但是隻有周濟民和林虹梅上了車。


  直到司機開動了發動機,周子雷也沒有坐上去。


  他走在了車屁股後麵,走一步,回頭看向葉夢的方向一眼,直到他無論如何,都再也看不清山上的女子身影為止,他才緩緩轉過頭來,選擇上車。


  葉夢模糊的身影印在他的腦海之中,他突然有種錯覺:自己和葉夢恐怕這輩子都將會是如此遙遠的距離了。他再也觸碰不到她,也看不見她曾經天真爛漫的微笑。


  林虹梅一看自己兒子這樣就來氣,她動了動嘴唇,本想責備周子雷,但看見周老先生瞪著她的目光,頓時就閉嘴了。但她心裏還是不舒坦,不由得道:“子雷到底要做什麽,好姑娘多了去了,何必一定要……”


  “你閉嘴!”周濟民打斷她:“子雷長大了,他的事情你不用管。”


  林虹梅被他的態度弄的更加來氣:“老周,你看看,現在都是什麽情況了?雖然夢兒的確可憐,現在又無依無靠,她要什麽我們都能夠幫她,但是如果她要子雷,我是絕對不能答應的……”


  他吼道:“沒人讓你答應!”


  林虹梅牙尖嘴利道:“好好說話不行啊,你喊什麽喊!老周,我可告訴你……她跟子雷婚前那一天的醜聞你都忘記了麽?都快結婚的女人,還被陸文顯給……何況,她可是陸文顯的仇人啊!雖說陸文顯發誓不會報複,但是有些事,不能這麽肯定吧……如果……”


  周濟民冷眼看著她,“適可而止吧。”


  她聳了聳肩膀,並沒有再反駁下去,但很明顯並沒有說個痛快。見周子雷已經推開車門,坐了上來,她也就不再多說了,車廂內頓時安靜了。


  ……


  墓園。


  周家盡了最後的情分,他們給父親選擇了一塊風景優美的墓地。可是這樣又能怎麽樣?父親都已經去天堂了,人間的美景,他再也看不見了。


  葉夢將手中的花束放在墓碑之前,自己則是坐在墓碑對麵,手抱膝,臉色蒼白。


  唯一的親人,就這樣離開了人間。


  她從此,再怎麽漂泊在外,都沒有了可以歸來的“家”了。


  沒有親人的“家”,算家嗎?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陸文顯算是做到了。


  可是如今,她想要報仇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就算用十年、二十年,都無法扳倒那樣一個背景強大、還有無數人扶持的男人。


  自己什麽都沒有,連唯一的父親也幾乎算是死於他手。


  她被他壓迫了整整兩個月,受盡煎熬和折磨。她口口聲聲說著一定要報仇,可是她,其實根本就無能為力。


  怎麽辦?

  別說十年二十年,她就是耗盡了一輩子,也沒有鬥倒他的能力啊!


  自己不過是個普通的小人物,而他,輕易間就可以用一個電話招來幾輛特殊車輛,車輛上,更是坐著一群真槍實彈的人馬,而他們,也是真的敢開槍的存在。


  她無權無勢,怎麽玩得過他?


  雖然是深秋了,但白日裏的氣溫還算宜人,陽光也是不錯,天空之上,萬裏無雲。


  一陣暖風吹來,葉夢卻覺得這風如冰刀,寒冷刺骨,似乎能剜掉她的皮肉,剔下她的骨血。


  她不由得抱緊了自己。


  葉夢啊葉夢,原來,你竟是這樣一個無能的人啊。


  她將頭埋在膝蓋上,眼睛緊緊閉著。


  她突然產生了什麽幻覺……似乎一瞬間回到了童年,那個時候,春風送暖,萬物複蘇,柳條搖曳,百花盛開。


  她唯一的親人,她的父親,手牽著手帶她在美麗的如畫風景之中穿梭著,唱著她最愛的童謠兒歌。


  他告訴她,什麽叫花、什麽叫草、什麽叫愛、什麽叫做恨。


  他給她摘野生的無花果、摘小草莓,甚至還有酸酸甜甜的琵琶。


  他陪伴了她的整個童年,她從來沒有為自己隻有爸爸沒有媽媽苦惱過。


  因為自己的爸爸就像超人一樣,從來沒有讓她為任何事情哭泣過。


  父愛如山,溫暖如斯。


  他當年跟自己的朋友聊天時,被葉夢聽見。


  朋友問他:“你為什麽不再婚?你的條件,足夠找到一些很不錯的女人了,何況,葉夢還小,正是缺乏母愛的年紀。”


  他搖頭道:“我怕後媽對她不好……萬一她趁我不注意欺負夢兒,我不知道到底該偏袒誰……我不能傷害夢兒,也不能傷害這個可能會和我攜手一輩子的女人……我不敢冒這個險,去找一個不能像我一樣愛她的女人。所以,就讓我自私一次吧。夢兒要的,我都可以給她。”


  她當時聽不太明白,但是父親的意思,她永遠記住了。


  一切都是為了她。


  他把他當成自己的一切、把她放在手心裏,當作自己的小公主。


  他是世界上對自己最好的男人。


  也正是因為她不敢想象自己失去父親會怎樣,所以才會奢求,陸文顯能夠幫助自己,救助父親。


  不管她出賣自己的人身、自由、尊嚴、未來,還是別的什麽東西,隻要能夠讓父親好好活下去,哪怕隻有十年、二十年,她也心甘情願。


  可是到頭來,她付出了太多太多,竟什麽都沒有換來。


  她不光沒有讓父親延續生命,更因為自己的不作為間接加速了父親的死亡。


  她作踐自己,就為了得到陸文顯的歡心和承諾。


  可是陸文顯……陸文顯……


  人格,尊嚴,未來,愛情,甚至還有自己最愛的人的生命……托他的福,她什麽都沒有了。


  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此後,她的人生將是一片黑暗吧。


  膝蓋上濕了一片,那是她無能為力到絕望,而不自主流下的眼淚。


  真是可笑,原本以為自己的淚腺早已哭到枯竭,可此刻,淚水怎麽又這樣流淌下來了呢。


  隻有弱者才會流淚。


  她不能哭。


  葉夢抬頭,擦了擦眼角,從地上站起來。


  腳有些麻,她還沒緩過來,就發現旁邊正站著一個男人,而且看樣子,男人應該在這裏站了很久了,也這樣注視著她和她對麵的墓碑很久了。


  他表情十分複雜,似有不舍,又似有痛快歡欣,情緒交織,難以描述。


  葉夢看著他,保持沉默。


  他率先打破沉寂,從衣服中拿出一張支票,上麵寫滿了“0”。這個男人聲音嘶啞地說道:“夢兒,這是我的承諾。”


  上麵的“0”,還是像那天一樣多。


  那天,她如同要瘋了一般,用盡辦法也想要得到這張支票,可是他卻冷冷的拒絕了她,但仍然給了她希望,說等她父親手術時就給她。


  可是她再也等不到父親手術了。


  這東西,現在對她而言,不過是張廢紙。


  和這荒涼墓園裏的花花草草,或者石子塵埃之類的東西,並無分別。


  可是這東西……曾經承載著父親的生命。


  葉夢心中絞痛。


  當時還以為,陸文顯會那麽好心,給自己一筆如此大的錢,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陸文顯才有預謀,這筆錢……是他用來“買”父親的命的啊。


  “葉夢,這是我唯一能給你的。這些日子,我腦海中每天都會閃過母親當年交代下的遺言……於是一步一步,用盡手段,費盡思量,才謀劃了一切。每天,我都在想,自己報複成功後,會是怎樣的暢快淋漓。可是,我現在卻覺得……似乎沒有自以為的那樣暢快。”


  陸文顯的聲音無比喑啞,也比這墓園的氛圍更要深沉幾分。


  葉夢狠狠地盯著他。


  她盡力想把狠厲藏住,可是戾氣卻越來越重。


  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還有什麽不滿意的?非要站在她的麵前,用一種“高處不勝寒”的姿態對她說出“我並沒有很暢快”才算是心滿意足嗎?

  但也隻有上位者,才配說這種話。


  他陸文顯贏了,而自己,輸了一切。


  陸文顯,你就是個惡魔。


  葉夢始終沒有接過那張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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