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冷暖自知
“沒想到，你的功力已經與為師不相上下了！”一個冷冷地聲音回蕩在冥閣之中。
月無殤看著黑暗中幻缺冷俊的臉，道：“全靠師父多年來的栽培，無殤自當感激不盡，比起師父無殤還是自愧不如。”他明白幻缺話中的意思，在他出手抵擋幻缺的那一掌時，他就想到了會有這麽一天。
幻缺微閉著眼，不冷不熱地問道：“你與那女子是何關係？夜訣宮宮主也會出手相救於人？為師怎麽從來不知道？”他可沒想過在那樣關鍵的時刻，竟然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徒兒壞了他的事。
沉思良久，月無殤開口道：“想必師父隻是想問銀戒的事，至於其他的似乎根本不重要。如果師父真的將她殺了，銀戒也會就此消失。無殤這麽做，隻是為了保全銀戒。”
幻缺即刻睜開眼，嘴角勾起冷冷地笑，“果然是我親手培養出來的，看來還是了解為師的。這麽說，銀戒還未拿到手？”
“總之我會將銀戒帶回夜訣宮，師父不必擔心！”月無殤沉聲道。
“那就盡快，為師可不想再等下去，不管你用任何辦法。”
月無殤冷漠的轉身，踏出房門的一刻背後傳來幻缺依舊冰冷的聲音：“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夜訣宮還等著你回來掌管！”
出了冥閣，景歌一直站在門外，看到月無殤一臉嚴肅的表情小心得問道：“宮主，一切已經安排就緒！”
此刻，月無殤已換做一身黑衣，坐於主位之上，俊美的麵容上並無任何表情，目光犀利帶著一絲威嚴地望著宮中眾人。
接下來，眾人均雙手抱拳，異口同聲說道：“參見宮主！”
“還請宮主下令吧！”景歌走上前說道。
“從現在開始，夜訣宮眾人不得擅自輕舉妄動，任何人不得因為銀戒靠近那名女子！至於銀戒的事本宮自有打算，如若發現違令者，別怪本宮手下無情！” 他字字冰冷地說道。
此話一出，眾人咋呼。這明顯的下了禁令，但誰也不敢多話，隻得暗自默認。心中均捏了一把汗，要知道這麽做明擺是與尊上幻缺對立。雖說平時一切命令是由尊上幻缺下達，但是夜訣宮宮主卻是月無殤，既然下了令，也自當不敢忤逆。
不管眾人心中的不解，月無殤站起身即刻離開。出了門，看看天已是深夜，心中不由得想到了她，一抹哀愁又上了心頭。
“屬下實在不明白宮主為何這麽做？”這時，景歌跟了上來，他也不知道月無殤為什麽要下這樣的令。
“你認為現在師父會放過她嗎？如果我不下令，恐怕下令的人就是師父了。”他抬頭看向空中，今晚並無月光，隻有一層層烏雲籠罩，猶如他心頭的陰霾一般揮之不去。
景歌一時間明白了他的話，心中一驚，看來他真的對那女子動了情，否則也不會冒這麽大的險。畢竟幻缺是他的師父，這麽久來，他從未有過現在這樣寧可違背師父的意願，卻隻是為了保全一個女子。
“屬下明白！”景歌說道。
月無殤對他倒是一直都很欣賞，身為夜訣宮護法，做事向來謹慎，從未有過未完成的任務。他身邊需要的就是像景歌這樣的機智之人，隻是這份欣賞還能維持多久他也不知道。
滿地的鮮血染紅了半邊天，一聲聲淒厲的哭喊忽遠忽近，男子陰狠的眼神，冷漠的麵容，望著這一幕幕慘劇，竟聲聲冷笑著。
畫麵突轉至懸崖邊，一個年輕的女子滿目的怨恨與絕望地痛，在匕首刺入身體的刹那，紅色猙獰的蔓延……
漠顏猛地從夢中驚醒，額上布滿了細小的汗珠。她用手捂住劇烈起伏的胸口，深吸幾口氣。閉上眼，還能清楚看到方才夢中的一切，這一刻，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害怕。
“怎麽了？”一旁的竹若恍然醒來，看到她一臉的驚色，忍不住地問道。
“竹若……我夢到了娘，還有漠家死去的人。他們都好可憐，我想救他們可是我卻無能為力，隻能看著他們痛苦得死去……”她感到現在的自己如此的無助與難過。
“漠顏……你聽我說，一定要振作，為他們報仇。我們一定會殺了幻缺的。”竹若的心跟著難過起來，但她還是盡力安慰著她。
她轉過頭看著竹若，眼中不再是平日的冷漠與憂傷，而是滿滿地脆弱。隻有在竹若麵前她才會放下一切偽裝，回到正真的自己。
屋外，夜風漸起，肆意吹散著周圍的一切。
不知不覺，東方已白。
“又是一個天明。”她看著窗外，目光注視著遙遠的天邊，昨夜的一切已不複存在，隻是深深放在心底。眼中恢複到一貫的冷清。
“是啊，天亮了，新的一天又來臨了。”竹若也隨她望著遠方。
今日，她們說好要一起去看望玖兒，梳洗完畢，她突然想起他。自竹若回來後，一直都是和她在一起。不知他怎樣了。
想到這，她對著還在梳洗的竹若說道：“我想先出去走走，一會再去太尉府吧！”
“恩。”竹若應聲道，一邊梳理著秀發。
開門，目光轉向隔壁。走到門前，隻見房門緊閉，她舉手輕輕敲了敲房門，卻不曾聽聞有人回應。片刻，看來他應該一早就出去了，心裏想到。想罷，隻得轉身，卻見月無殤正站在自己身後。
她感到有些意外，他何時出現在身後自己竟完全沒有發覺。也許是自己剛才太過專注，所以才沒有感覺到吧。
“剛才有事出去了，沒來得及告訴你。”月無殤揚起嘴角微笑到，和平日並無兩樣。隻是臉上多了一份疲憊。
“一會，我和竹若要去太尉府，我是來問你要不要和我們一同前去。”她先是笑了笑，然後說道。
“你們去吧，我還有事，所以就不去了。一切要小心！”他的語氣頓時變得關心起來。
“恩，那我先回去了。”說完，舉步向前，卻感覺手被頃刻間握住。
“我等你回來！”
簡單的一句話讓她的心瞬間溫暖。她低頭，心中滿是欣喜。
身後，月無殤望著她的背影，唇角的笑卻變得有些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