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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喜憂參半

  第二天,開渠尋寶的消息很快傳遍了部落的每一個角落,族人們為之歡呼雀躍,人們爭先恐後地湧向設在各處的報名點,一天下來,願意響應真神號召的人數竟然達到三千之眾,其中不乏女人和老者,甚至連尚未成年的男孩也不在少數。


  當雲石長老和風鷹長老拿著結果來見凱文和酋長,凱文不禁感慨:“尊敬的酋長,您的部族真是太給力啦。”


  灰曜卻皺起眉頭:“人數雖然足夠,但我們的工具嚴重短缺啊。”


  雲石長老附和道:“部族的所有鋤頭和鐵鍬加在一起,也不足兩百,真神您看……”


  “差不多啦,我們可以將族人分成幾組,每組三到四百人,挖土、運輸、後勤各司其職,兩個小時輪換一次。至於那些老人、婦女和兒童,重體力活最好不要他們參與,可以等到引流成功以後,再安排他們篩選泥沙。”


  雲石和風鷹兩位長老一起躬身道:“真神仁慧,真是我們部族的福氣啊。”


  凱文含笑還禮,灰曜則安排長老們去做開工準備,隨後拉著凱文對麵坐下,滿上兩碗水酒後神秘地說道:“我有一個好消息,要不要聽?”


  “當然要聽啦。”


  “嗯……你先猜猜。”


  “什麽事情要搞得這麽神秘兮兮的……”凱文口中微責,卻忍不住說出一種猜測,“先知給你解藥啦?”


  “想得美!不是這個。”


  “先知不再追問普拉托達爾的事情啦?”


  “不追問是不可能的,隻不過該說的也說得差不多了,而且引渠開工在即,他多半沒興趣再聽我胡說八道了。”


  “不是這個?”


  “不是,不是,再猜。”


  “你……哦!是不是你已經查到符墜的下落?”


  “越猜越沒邊,你動動腦筋行不行,這件事情我怎麽可能知道,真要是知道,我還跟著你胡鬧幹什麽。”


  “誰知道呢,萬一你想捉弄先知呢?”


  “滾一邊去,我可沒那閑心也沒那膽子,這個也不對!”


  凱文心裏隱隱感覺這個消息與詩安有關,可他就是不往這方麵說,擺出一副苦喪的臉道:“我猜不到,你快說,別賣關子啦。”


  灰曜得意地挺起腰杆,聲調卻降得更低:“我今天特意找雲石長老提起詩安的事情……”


  縱然早有心理預期,但一聽詩安的名字,凱文仍是驚喜得差點蹦起來:“雲石長老是不是同意了?”


  “同意什麽啊!”灰曜白了凱文一眼,“你聽我說完行不行?”


  “你說,快說。”


  凱文尷尬地坐回原處,滿臉的期待全然沒有絲毫摻假,自是不會引起灰曜的懷疑:“我對雲石長老說,接下來的工程十分艱巨,而你的身體尚未康複,所以想請詩安繼續照料你一段時間……”


  “長老同意啦?”


  “瞧你急成什麽樣子!”灰曜抽出一條腿踹向凱文,不料動作太快控製失調,一腳把凱文麵前的酒碗踢翻,潑灑的酒水將凱文的褲子浸得透濕。


  凱文跳起身來連連跺腳:“不想給我酒喝就直說,幹嘛浪費?”


  灰曜憋著笑意不予回答,凱文趁勢坐到他的身旁,一把鉗住他的胳膊:“快說快說!”


  灰曜拍落凱文的手臂:“急什麽急,我說的話,長老肯定是會聽的啊!再說啦,如果長老不同意,那還叫好消息麽?”


  “誰要你不痛快點,還要灑我一身酒。”


  “說自然是要說的,但是你得明白,為了你的一己私念,我可是費了不少心思的。”


  “我那也不能叫私念好不好,我一直以來都喜歡詩安,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詩安對真神有意,但絕不是你。”


  “謔謔,我不就是真神,真神不就是我麽?”


  “你怎麽不去美死?如果詩安知道真神其實是岩狼,你看她會怎麽樣!”


  “你這話倒是提醒了我,我的真實身份,你可不能泄露半點啊!”


  “我又不是傻瓜,這麽重要的秘密如果到處亂說,豈不是跟自己過不去?”


  “這還差不多。”凱文在灰曜肩上錘了一拳,“你再說說,雲石長老是怎麽說的。”


  “他說,他並不是不願意詩安照顧你,而是不願詩安成為先知的工具,我就說這是我的意思,與先知無關,況且,如果讓詩安照顧你,也有利於調節與先知之間的關係。”


  “你說話還真是一套一套的,越來越像個酋長啦。”


  “廢話,我就是酋長。”


  “好,好,你是酋長。可話又說回來,酋長與先知之間到底有什麽矛盾?”


  “也談不上什麽矛盾,隻是兩人素來貌合神離主張不合,其中還牽扯到兩人父輩的恩怨,這些事情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再慢慢說給你聽吧。”


  “我對這個也沒興趣,不說也罷,我隻想知道雲石長老接下來是怎麽說的?”


  “他聽我這麽說,便同意啦。不過他再三向我暗示,不願意詩安受委屈,所以你可得老實點,別總是欺負那小姑娘啊。”


  “我怎麽會欺負她呢,放心啦。”


  “鬼才會信你。”灰曜回敬凱文一拳,“你的德性我還不清楚嗎?”


  “我是真心喜歡她的,自然不會讓她受委屈。”


  “那樣最好,否則就算我撐著酋長的麵子,在雲石長老那裏也不好交代。”


  “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可是雲石長老這般轉變,先知若是知道了,會不會起疑心?”


  “不會,這其實也是先知的意思……”


  “我說呢,你怎麽會突然這麽好心,原來是先知的意思!”


  “也不全是啊,我是真心希望你能跟詩安在一起的。”


  “算啦,這個情我領啦!”凱文往碗裏重新加滿水酒,“來,先敬你一碗表示感謝,等找到符墜之後,我們再喝個痛快。”話音剛落,他的臉色忽然沉鬱下來,雙眼盯著手中的空碗呆呆出神。


  “你又怎麽啦?”


  “唉……”凱文長歎一聲,卻沒正麵回答灰曜的問題,“關於開鑿引渠的事,先知是怎麽跟你說的。”


  “我正要問你這件事情,先知說你準備去普拉托達爾紮營,是不是真的?”


  “沒錯,但這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強迫我守在那裏,以免錯過下一次機會。”


  “原來是這樣……可是普拉托達爾出現的時間誰也確定不了,短則數十天,長則可能幾個月,你若是守在那裏,補給怎麽辦?虱蠍的解藥又怎麽辦?除非……先知是不是幫你滅除了虱蠍?”


  “怎麽可能!”凱文恨恨地說道,“昨天晚上我去找先知,本來談得好好的,開鑿引渠的事情他也讚成,可臨走前他突然變了卦,不僅給我下了這道命令,還逼我喝下了刺激虱蠍活力的藥水。”


  “啊!他想幹什麽?”


  “他說,因為我能飛,所以能避開烏米亞司進入普拉托達爾,但也正是因為我能飛,他怕我借駐紮之機打小算盤,所以把虱蠍發作的時間縮短為兩天。”


  “兩天!”灰曜驚得眼睛瞪得老大,“從村落到普拉托達爾都需要一天時間,虱蠍兩天就發作,這怎麽搞?難道他給了你足夠的解藥?”


  “那還怎麽要挾我?”


  “他是不是又想出了什麽陰毒的辦法?”


  “當然啦,他會派出三隊親信,一隊在普拉托達爾監視我,兩隊往返於兩地之間運送給養和解藥,並且三隊之間互相輪換,人員也會隨時調整。”


  “這一招真夠狠的,不僅不用擔心你脫離控製,也不用擔心他的親信被你策反。”


  “誰說不是呢……唉……”


  “可是,駐紮在普拉托達爾附近,他就不怕你們被烏米亞司襲擊麽?”


  “他說我們可以在普拉托達爾側麵幾公裏處紮營,這樣就可以遠離烏米亞司的巢穴,一旦普拉托達爾出現,也不會耽誤時間。”


  “這完全是不顧你們的死活嘛。”


  凱文喝了一口悶酒,喃喃道:“這先知的心機太重太可怕,我們兩人又被他刻意拆散,看來接下來的事情不好應付啊。”


  “是啊……”灰曜陷入沉默,右手習慣性的扣住下巴慢慢揉搓。


  凱文微微欠身,將灰曜的右手拍開:“我說,你這個習慣真得改一改了,萬一被其他人看出來,你這酋長……”


  “知道知道。”灰曜勉強擠出一絲憨笑,隨後斂起笑容道,“說真的,你如果不在現場,萬一找到符墜,我該怎麽辦?”


  “你這麽大個酋長,這種事情還需要問我麽。”


  “少廢話,我想聽聽你的想法,不管是取長補短還是查漏補缺,多一些準備總是好的,免得到時候出現紕漏。”


  “要我說可以,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灰曜惱得將碗中的殘酒潑向凱文:“就你名堂多,到底說不說!”


  凱文沒心思跟灰曜鬥嘴,隻是略微側身避開部分酒水:“我想請你幫我好好照顧詩安,我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我怕她……”


  “你是怕到時候雲石長老反悔吧。”


  “這種擔心也是有的……這件事情對你來說輕而易舉,你就答應了吧。”


  “好吧,我答應,你可以說啦。”


  “我還有一個條件……”


  “你有完沒完!”灰曜抓起酒碗扔了過去,凱文笑著躲到一旁,有了灰曜的承諾,他頓覺心情輕鬆許多:“就一個!”


  灰曜氣得要起身追趕,凱文隻得認輸:“我說,我說還不行嘛。”


  “你就是死性不改,都什麽時候了,還跟我沒個正經。”


  “行啦,從小罵到大,還沒罵夠呀……又來是不是,再來我真跑啦。”


  灰曜又好氣又好笑,索性把雙手揣在胸前:“跑啊,你跑啊。”


  凱文瞅了一眼灰曜的表情,身體衝著大門,雙腳卻不聽使喚地挪回原處:“好啦,說正事,說正事還不行嗎!”


  “要說你就快說,不想說就趕緊走。”


  “謔謔,當個酋長脾氣越來越大了呀……”見灰曜揚起胳膊,凱文急忙收口,“呃……我是這樣想的,我記得你說起過複製品,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工匠能……”


  灰曜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哎呀,我怎麽就沒想到這一招呢,太可惜啦。”


  “現在知道也不晚呀。”


  “晚啦!”


  “啊?”


  “我在向先知講述酋長的記憶時,先知也問了跟你一樣的問題,我順口就如實答了,以先知的謹慎和心機,他一定會對複製品有所防備的。”


  “那有什麽關係,我們可以先備著,萬一發現符墜的人是你的親信,這事不就成啦。”


  “可萬一不是呢?”


  “那就另尋機會唄,反正有複製品在手,總能找到機會偷梁換柱的。”


  “說得輕巧,符墜一旦落入先知手裏,隻怕……”


  “你剛才怎麽說來著,你說多一些準備總是好的,可現在為什麽前怕狼後怕虎啦?”


  “我隻不過是在做最壞的打算。”


  “你還不是跟我一樣,死鴨子嘴巴硬。”


  “好吧好吧,這事依你,明天我就把最好的工匠找來。”


  “你可千萬別走漏風聲啊。”


  “你什麽時候開始這麽婆婆媽媽了?”


  “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啊,我尊敬的酋長!”


  “少來這套,我問你,除了這個之外,還有什麽?”


  “還有真神的那幾個夥伴,也得好好照顧。”凱文說話時表情頗為嚴肅,以至於灰曜誤以為這其中定有什麽關鍵之處,直到看到凱文眼中掩飾不住的笑意,他才恍然大悟:“你這家夥,又跟我提條件是吧!”


  “這可不是條件啊,留著他們幾個日後有大用。”


  “什麽狗屁大用,你少在我麵前耍小聰明,不過這事就算你不說,我也暫時不會動他們。”


  “有你這句話就行啦。至於其他的……先知手下有多少親信,你知道嗎?”


  “這個就難說啦,表麵上他隻有一隊輔助祭祀的親隨,人數大概五十幾個,但是這麽多年以來,他是否在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就不得而知啦。”


  “你信得過的人有多少?”


  “除了兩名長老,還有三名隊長以及他們的隊員,加上我身邊的守衛,兩百人是有的。”


  “那就這樣,等引渠挖成以後,你把可信的人安插到篩選的人群中去,一來時刻關注找尋的結果,一來把先知的人一個個找出來,然後死死盯著。”


  “嗯……讓我想想……”灰曜沉吟半晌,微微搖頭道,“這事得慎重,即便要做安排,也得小心翼翼,如果讓先知察覺,無異於同他公開宣戰。”


  “你說得沒錯,在先知的底牌沒有亮出來之前,我們都得謹小慎微,但你我兄弟聯手,又擁有酋長和真神的身份,一定能把先知……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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