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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塵封舊事

  風鷹長老如約而至,在得知酋長和真神的用意之後,他不禁鎖起眉頭:“這……該從哪裏說起呢?”


  ??灰曜道:“我們跟先知年歲相差太多,而且我們也沒對他的事上過心,所以從前的事都可以說來聽聽,特別是在我繼任酋長之前的。”


  ??風鷹長老這才說道:“先知這個人吧,從小就跟我們不同,記得那時候我們都很貪玩,唯獨他整天跟在巫醫身後,心甘情願給巫醫當跑腿。我們都笑話他,沒想到幾年之後巫醫竟收他當了門徒,再後來巫醫暴斃,他就成了部族的巫醫……”


  ??凱文忍不住打斷道:“暴斃?”


  ??“是的,聽說是在試製一種藥水時中了毒。”


  ??“啊?是你親眼所見嗎?”


  ??“沒有,我們那時膽子小,碰上這種事情躲都來不及,哪裏還敢去湊熱鬧。”


  ??“那,總有人說起當時的場景吧。”


  ??“傳聞說巫醫的死狀很慘,不僅眼睛爆出七竅流血,就連衣服也被撕破,胸部和脖子上全是指甲抓出的血痕,有的痕跡甚至切入皮肉……”


  ??凱文心中一顫:“先知呢,他在場麽?巫醫的死會不會跟他有關係?”


  ??“應該沒有吧,反正大家都這麽認為。因為他在出事前兩天就去了荒漠,說是為巫醫找尋一味藥材,他出去了很多天,直到巫醫死後第三天才回來,這一點與他同去的族人可以作證。再說了,巫醫對他很好,他沒理由對巫醫下手啊。”


  ??凱文喃喃自語:“沒有殺人的動機,又有不在場的證據,但巫醫的死十有八九是他所為,問題是,他為什麽要謀害巫醫呢?難道隻是為了取而代之?如果是,他又是采取怎樣的手段?尋常毒藥肯定騙不過巫醫的眼睛,除非……”想到這裏,凱文忍不住冷顫連連,“你知道巫醫試製的是什麽藥嗎?”


  ??“這個誰也不知道,就連先知也沒能查明其中緣由。”


  ??“哼!他自然查不出來!”凱文這般篤定,巫醫當時配的藥多半是為解虱蠍之毒,可惜他對虱蠍一無所知,才會喪命於虱蠍之口,至於他胡亂喝下的藥劑在外人看來便像試藥中毒而死。


  ??想到這些,凱文不禁唏噓:“那後來呢?”


  ??“後來先知順理成章地成為巫醫,他的醫術、見識和手段得到部族上下的一致認可,老酋長更是敬他如貴賓,於是他的身份地位一再攀升,最終被族人尊為先知。”


  ??說到這裏,灰曜的歎氣聲打斷了風鷹長老的話語:“老酋長死後,先知有意插手部族的各種事情,當時我血氣方剛又是接管部族初期,自然不願先知越權,因此與先知的隔閡越來越深,若不是兩位長老全力幫我,隻怕我這個位置早已不保啦。”


  ??風鷹長老謙恭地笑道:“我們也是看不慣先知的做派,才會盡力阻撓,但是請真神明察,隻要是先知所管的事情,我們從來沒有故意對抗。”


  ??灰曜點頭,凱文順勢而道:“這一點我深信不疑。”


  ??風鷹長老慌忙施禮,被凱文一把扶住:“長老不必多禮,你還知道些什麽?”


  ??“好像……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了。”


  ??其實凱文隻想打探出與靈魂攝取和虱蠍有關的細節,可風鷹長老說的總與這些牽扯不上,他又不便給出明確引導,隻能東一鋤頭西一棒子的瞎問。風鷹長老倒也耐心,有問必有答,就算不知道的也會把相關事情講述一番。


  ??怎奈這裏麵始終沒有凱文想要的答案,眼見信息中的含金量越來越低,凱文心中難免焦慮,他已經打算結束這場對話,就在一個可有可無的問題之後:“先知一直單身麽?”


  ??灰曜也跟著問道:“是啊,怎麽沒聽說過他有家眷。”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啦,若不是您問起,隻怕沒人還會記得這些。”風鷹長老略作停頓,繼續說道,“我記得先知曾經娶過一個女子,還生有一個女兒。”


  ??“哦?”凱文的好奇又被喚起,灰曜也睜大眼睛道:“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算起來應當是先知接任巫醫之後沒多久吧。”


  ??“然後呢?”


  ??“那女子生育時難產而死,先知因為無力施救而自責,之後再也沒有娶妻。”


  ??“他的女兒呢?”


  ??“唉……”風鷹長老忍不住歎氣,“那小姑娘五歲多的時候掉進河裏,撈上來時已經救不回來了,先知因此備受打擊,從那以後脾氣更加孤僻。”


  ??“原來他竟有這等心酸的遭遇。”凱文感慨萬千,不禁想起同樣命途多舛的哈裏,然而兩人有著明顯區別,先知內斂而陰詭,為人處世時時算計,哈裏卻完全不同,雖然也是慘遭命運踐踏,但他終從陰霾中走出,成為坦蕩磊落之人。


  ??灰曜見凱文心事重重不再言語,衝他使眼色也是毫無反應,便悄聲讓風鷹長老先行離開,直等到凱文唏噓微歎才開口問道:“有頭緒了嗎?”


  ??“沒有。”凱文默默端起酒碗,望著碗中的水酒又發起呆來。


  ??灰曜抬碗與凱文碰在一起,也不管凱文作何反應,隻管把碗中之酒倒進腹中,又抹了一把嘴角的殘酒:“再過幾個小時天就要亮了,我看你還是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


  ??凱文不置可否,灰曜又道:“依我看,雲石長老那邊今天就算了吧,畢竟這麽晚把他請來,詩安那裏總是回避不掉的。”


  ??凱文點頭,忽而抬眼問道:“為什麽要避開詩安?”


  ??“這……”灰曜幹笑兩聲,“我知道你喜歡詩安,但有些事情你也許還不清楚……”


  ??凱文驚道:“詩安能有什麽事?”


  ??“這個嘛……我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啦,快點說啊。”


  ??“呃……是這樣的,其實這是雲石長老的意思,他說詩安跟先知走得近,讓我有什麽事盡量回避著她。”


  ??對於這一點,凱文心裏自是有數,但沒想到雲石長老竟會提出這種示警:“什麽時候的事?”


  ??“他隔段時間就會提那麽一兩次,從開始到現在算來也有幾年了吧。”


  ??凱文皺眉暗想:“看來這事並非因我而起,但他為何不予阻止,反倒如此戒備?”這個疑問得到的回答是:“雲石長老用過很多法子,但詩安總是不跟先知劃清界限,還時不時幫先知做這做那。”


  ??凱文心中疑惑更甚:“那先知對詩安如何?”


  ??“嗯……先知對詩安倒是不錯,從來沒有因為與長老不睦而為難她。”


  ??“這倒是奇怪了。”


  ??“可不是嘛,就算他思女心切,也不至於跟對頭的女兒如此親近。”


  ??“其中的緣由你有沒有問過長老。”


  ??“沒有……”


  ??“唉,看來今天是找不出答案了。”凱文仰麵倒下,用手臂枕著後腦,無力地說道,“我真得睡一會啦,雲石長老那裏就拜托你盡快問個清楚,記得到時間叫我起來。”


  ??灰曜擔心睡著誤事,索性走出屋外,坐在門前熬到天明。


  ??兩天之後,凱文再次深夜造訪。灰曜告訴他,先知對詩安並非一直如此,回想起來應該是從詩安病重之後才有改變。


  ??“病重!”凱文心頭猛然一沉,“什麽病?”


  ??“長老說當時詩安高燒不退,整個人虛弱得奄奄一息,長老實在沒有辦法才向先知求救,興許是這個緣故,詩安病好之後就與先知關係變了……”


  ??凱文驚得一把抓住灰曜的胳膊:“先知救了詩安?”


  ??“是呀,怎麽啦……”灰曜話沒說完,突然看見凱文驚恐的眼色,似乎明白了什麽,一聲驚呼衝口而出,“啊!你是說……先知和詩安……”


  ??凱文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呆滯地望著地麵,良久才緩緩搖頭:“不,這不可能,不可能……”


  ??灰曜能體會到凱文此時的複雜心情,他陪著坐下,輕輕勸道:“你先不用著急,這畢竟隻是一種假設。”


  ??凱文無助地抬起頭:“萬一她真是先知的女兒,我該怎麽辦……”


  ??“不會的,詩安那麽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怎麽可能是先知的女兒呢。”


  ??凱文無語,滿腦子都是與詩安相處的片段,他不願相信詩安的身體裏是先知女兒的靈魂,但這種可能性確實存在,隻是還差一個證明而已。


  ??凱文抹去心頭的淚水,強作鎮定地問道:“先知的女兒叫什麽名字?”


  ??“這個沒問……”


  ??“你呀……”凱文恨不得直戳灰曜的腦瓜子,“算啦,下次有機會再問吧,現在我們得好好想一想,看有什麽辦法證明詩安的身份。”


  ??灰曜顯得有些遲疑:“有這必要麽?”


  ??“當然有啊。”


  ??“我覺得吧,你喜歡詩安,詩安也喜歡你,這不就行了嗎,何必在乎她的身世。”


  ??“可是,如果她從一開始就是在欺騙我利用我,你還會這麽認為麽?”


  ??“這個嘛……”灰曜結巴兩句,“我這不是為你著想嘛,這麽好個姑娘應該不會……”


  ??“還有,如果她真是先知的女兒,說不定她知道如何解虱蠍之毒。”


  ??“是啊!”灰曜露出興奮的神情,“隻要消滅虱蠍,我們就不用再怕先知了。”


  ??“所以,趕緊想想辦法吧。”


  ??“我能有什麽辦法……”灰曜搓著下巴想了半天,“這一時半會的,也想不出來啊。”


  ??凱文好幾次想利用詩安做誘餌,可他覺得這樣一來與先知的陰險又有什麽區別,更何況,他無法說服自己對詩安下此狠心。想來想去,他的腦袋仍舊如空洞一般一籌莫展。


  ??兩人沉思良久之後,凱文歎氣道:“好在普拉托達爾至今還沒出現,否則留給我們的時間隻怕不多了。唉……今天先這樣吧,還是老規矩,記得天亮時叫醒我。”


  ??灰曜嘟囔一句:“又要我熬夜……”


  ??凱文笑道:“誰要你是我兄弟,我不折磨你還能折磨誰。”


  ??灰曜鼓著腮幫起身要走,凱文忽又問道:“引渠的事進行得還順利麽?”


  ??灰曜扭頭賊笑:“你是想打聽那幾個夥伴的近況吧。”


  ??“如果不是還有用武之地,我根本不會在乎他們的死活。”


  ??“我也不會在乎你說這話究竟是真是假。”灰曜大大咧咧地轉回身:“說實話,他們幾個倒是人畜無害的樣子,這些日子跟族人們相處得也很融洽,若不是先知對他們上緊,我還真是無所謂的。”


  ??“行啦,這事不用多說,我隻想知道引渠的情況。”


  ??灰曜臉上的神色變得很快:“進度還算可以,到目前為止已經挖掘兩百多米,照這樣下去,頂多半年就能完工。”


  ??“先知對引渠的關注度可有變化?”


  ??“我覺得跟起初差不多,畢竟他的眼線到處都有,引渠上的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凱文略有猶豫,他有些不忍再這般勞師動眾,但一想到可以借此分散先知的注意力,他又覺得再繼續一段時間也不是壞事。


  ??灰曜隻道凱文仍在憂心符墜的事情,便湊近他的耳朵輕聲說道:“符墜的複製品已經做好,我把他藏在一個隻有我知道的地方,你要不要看看?”


  ??凱文反應極快,點頭之間就像是下意識的舉動,方才點了兩下又快速搖起頭來:“不要,這東西最好隻有你一個人知道……對啦,那工匠呢?你不會……”


  ??“我可不是心狠手辣之人。”雖然灰曜對凱文有足夠的信任,但他的戒心至始至終都沒有完全放下,凱文的每一個細微動作和神情都是他推斷的依據,他又怎知凱文根本不是岩狼,更加不會知道凱文在他麵前表現出的一切都披著刻意的外套。


  ??“不管怎麽著,這事千萬不能走漏風聲,否則……”


  ??“你就放心好了,我已安排他離開部落,不會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那就好……”凱文仍覺不夠踏實,卻終是忍住沒有再問,他所猶豫的,是該不該把幻城的遭遇告訴說出來,該不該把尋得另一把符墜的事情告訴灰曜,而他所擔憂的,是詩安有沒有把他偷回部落的事情告訴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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