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瘋狂找人
“你們知道，這次是幹什麽去嗎？”黑玉城某個角落中一個人問道。
“去找人。”很多人一起回答道。
“那就好，給我走吧，我們這就去找。”
“可是，我們找的到底是什麽人？”
“不要管，跟著我去就行了。”
“奧。”聲音落下，一行人從角落中走出，走進黑玉城的人群中。
“冰糖葫蘆，冰糖葫蘆，五個大錢一個，好吃又好看。南來的，北往的，都來看一看。三歲小孩，八十老漢，都能吃，保證你滿意。隻要五個大錢，五個大錢！”
黑玉城一條街道上麵，一個賣冰糖葫蘆的小販正在不斷的吆喝著。
周圍過往的行人不斷投來目光，有嘴饞的孩童就會纏著自己的父母給自己買一串，但是看上去生意並不怎麽紅火。
而小販卻也不怎麽哀歎，隻是有一聲沒一聲的吆喝著，聲音遠遠的傳去，傳到很遠很遠。
然後就從很遠的街頭，走來十幾個人，每一個人都冷著臉，徑直的走到賣冰糖葫蘆小販的麵前。
“冰糖葫蘆，怎麽賣？”
“五文錢一個。”
“好，我全要了。”
“啊！”那個小販一愣，看了一眼對方，臉有些僵硬，“這位爺，哪有這樣的，你全買了也吃不了啊，你這樣還讓不讓我做生意了。”
“我買又不是不給錢，你麻利的把東西給我不就完了，還省得你耗費力氣吆喝。”
“這話不是這麽說的，你全賣了，別人就買不到了，我的名聲就打不出來。而你這位爺，也不能每天都來買我的冰糖葫蘆，所以你全賣了，其實對我沒有多大的好處，你說呢。”
“有道理。”要買冰糖葫蘆的人緩緩的點點頭，表示讚同，然後有些退步的道，“那就給我先來一串吧。”
“好來，你拿好。”小販立刻拿起一串冰糖葫蘆遞過來。
“嗯，這是錢，五個大子，一個不多不一個不少。”
說這話，買冰糖葫蘆的人已經拿著冰糖葫蘆向著一邊走去，而跟著他一路走來的人卻接連不斷的又走到小販的麵前，麵無表情的道：“那也給我一串。這是五個大錢。”
“這……”小販看著排隊的十幾個人，臉色突然有了一些變化。
但是排隊的人卻不管這些，催促道：“快一點，墨跡什麽，要是你不賣，占著這地方幹什麽！”
“不不不，我這就賣，這就賣。給你，你拿好。”說著，然後小販再次拿起一串冰糖葫蘆遞給排隊的人，臉上有些冒汗。
拿到冰糖葫蘆的人也不多言，隻是饒有意味的看了小販一眼，然後向著一邊走去，和最開始買到冰糖葫蘆的那人站到一起。
後麵排隊的人依次上前不斷的重複前麵那人的話，於是小販隻好一個個的把冰糖葫蘆賣出，生意看上去紅火無比。
但是小販的臉色卻沒有幾分笑意，看著這些前來買自己冰糖葫蘆的人，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片刻後，十幾個人都買到了冰糖葫蘆，然後拎著站到一邊，不約而同的向著第一個人看去。
然後第一個賣到冰糖葫蘆的那人，就緩緩的舉起冰糖葫蘆向著自己的嘴中送去。隻是在中途，手突然一顫，“啪嘰”一聲，冰糖葫蘆就落到了地上，沾上了泥土，顯然是不能吃了。
“咦，冰糖葫蘆掉了。”那人驚訝。
“怎麽辦？”旁邊的十幾人一起問。
“是啊，怎麽辦？”掉冰糖葫蘆的人也在問。
“那就再賣一串吧。”旁邊有人出主意道。
“有道理。”這人點點頭，然後向著還在出售冰糖葫蘆的小販走去，走了幾步突然又轉頭向著其他人看來，囑咐道，“你們可要小心點，不要把冰糖葫蘆掉到地上，五個大子可是不便宜呢。”
“嗯。”眾人點頭，然後都拿著冰糖葫蘆向嘴中送去。
但是在中途的時候，都是一停，然後手一鬆，十幾串冰糖葫蘆一起落到了地上。
“咦，竟然掉了。”
“啊，你的也掉了。”
“都怪你，張哥都吩咐我們要小心了。”
“可是現在已經掉了，怎麽辦？”
“看樣子，隻要再買一串了。”有人無奈的道。
下一刻，這些人都跟在第一人的前麵，一起走到那買冰糖葫蘆的小販攤前，伸出雙手來。
左手上麵是五個銅錢，而右手是空的，則是為了拿冰糖葫蘆。
“你看，我們也不是故意不讓你做生意，隻是我真的是不小心而已。”最開始的那個人聳聳肩解釋道，“我們隻是想吃一串冰糖葫蘆而已，你總不能因為我們掉了就不賣吧，對吧？那麽，再給我一串吧。”
小販臉色有些發黑，但是看著圍著攤子周圍的十幾個人，最後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收了錢，然後乖乖的又給了冰糖葫蘆。
十幾人心滿意足的拿到冰糖葫蘆，然後轉身，“吧唧”一聲，手中的冰糖葫蘆再次掉到了地上。
“咦，又掉了。”
“啊，張哥你掉了，我也掉了耶。”
“我是手滑了，你們怎麽也掉了？”
“我們也都是手滑了。”其他人一同說道。
“可是，我真的很想吃冰糖葫蘆啊。”
“我們也很想吃啊，張哥，要不我們再賣一串吧。”
“五個大錢好貴呢，真舍不得啊。”
“可是，太想吃了，越是吃不到，就越是想吃啊。”
“那就買吧。”
“好。”
一行人轉身，平靜的看著小販，然後又生出雙手來，和之前一樣。
無聲的交易再次完成，眾人再次轉身，然後手中的冰糖葫蘆又一次落地。
再轉身，購買，掉落。
反複數次之後，小販攤子上麵的冰糖葫蘆全都出售光了，而購買冰糖葫蘆的人卻沒有一個吃到嘴中。
地麵上，已經累了一大堆冰糖葫蘆，鮮紅無比，宛如剛剛凝固的血液。
“咦，這麽快就賣沒了。”一開始的那個人再次道，眉頭微微皺起。
“是啊，是啊，真的沒有了。”
“可是我還沒有吃到呢，怎麽辦？”
“怎麽辦啊？”
“我看，隻能去小販的家裏，讓他在家裏給我們做了。”
“有道理。”眾人讚同，然後看向小販，“小販，我們走吧，我們和你一起回家。”
“我不回家。”小販眼中露出微微驚恐的表情。
“不回家？”一開始的那人眼中露出厲色，“你一個買冰糖葫蘆的人，賣光了冰糖葫蘆，你不回家，還想幹什麽，難不成想要逛窯子去？”
“我……我……”小販的臉色變得比哭都難看。
而那一開始的人卻是一揮手，讓其他的人架著小販就向一邊走去，“走了，走了，我們就是想吃個冰糖葫蘆而已。”
街上的人紛紛看來，看出一絲不尋常的味道，但是最後都很明智的把頭扭過去，忽略了這件事情。
小販很快就被人帶到了一處偏僻的巷子裏麵，一條陰森的死胡同中。
“砰”，買冰糖葫蘆的小販被人狠狠的摔倒地上，一開始的那個人走到麵前，滿是笑意的道：“牛二，最近生意不錯啊，你看，冰糖葫蘆全都賣沒了。”
“嗬。”小販牛二幹笑，“那還不都是你張小癢，張爺捧場，不然哪裏會啊。”
“嗬嗬。”張小癢也笑。
而牛二附和著，身體不動聲色的向著巷子的出口挪去，卻別人一巴掌都打倒在地。
“牛二，老實點。”有人提醒道。
“爺，張爺，各位爺，我隻是一個賣冰糖葫蘆的。要錢沒錢，要命也是爛命一條，什麽用都沒有，各位爺還是放了我吧。”
“不不，你的用處可大著呢，別人不知道，但是我張小癢可是對你包打聽的名號如雷貫耳啊。”
“那都是謠傳，做不得數的，做不得數的。”叫牛二的人連連擺手道。
“嗯？”張小癢微微皺眉，“要是你這點本事都沒有，冰糖葫蘆也讓我們吃不到，那你還有什麽用？”
“啊？”牛二眼睛微微瞪圓。
“而沒有用的人，還不如去死呢，要不要我幫你一把。”張小癢眼中凶光爆閃。
“我……”牛二聲音卡到嗓子中，下一刻連連搖頭，大聲的道，“不不，我知道，我是包打聽，我有用。”
“真有用？”
“真的。”
“真的什麽都知道？”
“真的。”
“確定？”
“確定。”
“那好吧，今天能能不能活命，就看這幾個人你能不能知道了。”張小癢緩緩的道，然後從懷中掏出一疊紙來扔到牛二的麵前，“看看吧，就是畫上的這幾個人，看清楚一點。”
“是是。”牛二像是小雞點米一般點著頭，然後連忙拿起地上的紙來查看，臉色有了微微的變化，“這……這……”
“這怎麽了啊？想好再說啊，包打聽！”
“你最好聰明點，不知道會死，但是騙我們的話，黑虎幫會讓你死都死不成！”
“這……這……”包打聽牛二臉上的汗珠不斷的滑出來。
半響之後，巷子外麵張小癢無聊的倚著牆壁，數著自己的手指頭。
而巷子裏麵，十幾個人魚貫而出。
張小癢投去詢問的目光，而出來的人卻是失望的搖搖頭，“沒有說，把他打成那個樣子了，都沒有說，看來真的是不知道。”
“呸。”張小癢把一口濃痰狠狠的吐道地上，惡狠狠的罵道，“什麽包打聽，連幾個人都打聽不到，廢物一個。”
“張哥，也有可能是他有意隱瞞。”
“不會。”張小癢搖搖頭，“我們連嚇帶打的，那牛二也不是什麽硬骨頭，知道的話一定說了。既然他說不知道，看來的確如此。”
“那怎麽辦啊，老大交代下來的要是完不成，那可……”有人略微焦急的看向張小癢。
張小癢皺眉，看向對方，有些火氣的道：“你以為我不急，我不擔心啊，但是有個屁用。誰知道這麽幾個人這麽難找啊，竟然誰都不知道，這都第三天了還連一個準信都沒有。不光我們，幫中其他的人也都一樣。”
張小癢的臉色陰沉無比，心中想到的不但是幫主發布命令的冷酷語氣，更是當初自己在街上見到那個古怪小子的笑容。
其他人也許不知道什麽事，但是被打成豬頭，這幾天好不容易消腫的張小癢卻是很清楚。這件事不但是老大的命令，更是那個小子的命令，換句話說，這件事是那小子讓老大辦的。
老大王黑虎很可怕，但是那個小子更可怕。
“那我們怎麽辦啊？”旁邊的人再次問道。
“還能怎麽辦，活人不能讓尿憋死，走！”張小癢一臉狠色的道。
“去哪裏？”
“城南！”張小癢的語氣有點咬牙切齒，“我就不信沒有人知道，我就不信那一萬兩的賞金我拿不到。找到一個人就是一萬兩啊，都給我賣點力！”
“是”，眾人應道，然後腳下加快腳步向著城南快速走去。
江辰的銀子終於起到作用了，隻是能不能見到效果，卻還要再看看。
遠處茶樓雅座中，江辰看著窗外，幽幽的喝下一碗茶，然後吞下一粒丹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