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末日狂歡，數據揭秘
禹飛離開艾波國際從萬娛城趕回森羅院，待飛機抵達森羅院所在城市時，禹飛將其收回戒指，看向下方。
曾經繁華的都市像是經曆過一場慘烈的戰鬥，到處都是黑煙滾滾，那些個建築也變成了斷壁殘垣，至於高樓大廈的玻璃外牆，已然是千瘡百孔，裏麵所有的電腦、桌椅、熒幕也被打砸的無一完好。
再看向森羅院，被數以萬計的人群圍攻，有破口大罵的，有舉牌抗議的，有抬著棺材示威的，有扔臭雞蛋、扔西紅柿的，激進一點的年輕群體，憤怒的朝森羅院扔自製的燃燒瓶，還有的在拿機槍掃射發泄心中的怒火。
而森羅院這邊也不見任何動作，隻是開啟護罩，任由民眾攻擊，不還手也不解釋。
再看向街道，到處都是被打砸損毀的車輛，隨手丟棄在路邊，也沒人處理，已經將大部分交通都堵塞了。
有些正開車往這邊趕的人，碰到攔路的報廢車輛，不報警也不下去挪移，直接開著自己車撞開，哪怕自己的愛車為此扭曲變形也毫不在乎。
路邊隔幾百米就能看到一輛燃燒的車輛，四周圍著幾十上百個年輕人，好像在慶祝車輛的焚燒，幾十秒後，火焰蔓延到油箱，本就冒火的車子產生劇烈爆炸。
周圍的人群爆發出強烈的歡呼，在爆炸發生後，也隻是本能的退後幾步，卻沒有離開，在欣賞這爆炸的瞬間。
有那幾個倒黴的，被車輛爆炸產生的碎片擊中，沒辦法歡呼了，躺著地上痛苦的呻吟，向周圍的人求救，然而沒人理會他，誰讓你倒黴呢？何況大家過幾天都要死了，最後的時光去照顧一個廢人，開什麽玩笑？
眾人對他的呻吟和求救報以病態的嗤笑，拍了幾張照片和視頻發到網上，調笑著說道：“呆在家裏可看不到這麽精彩的瞬間，出來迎接末日吧，死亡不可避免，但是我們可以選擇死亡的方式，盡情釋放自我，做一回真正的人。”
那些本來躲在家裏不敢出去的人，想著與其這麽窩囊的死掉，還不如出去跟著瘋狂一回，於是放下手機，拿起一把短刀護身，加入了末日狂歡。
這些人發完視頻後也不理會在地上呻吟的人，哄哄鬧鬧地去尋找下一輛車，必須貴，必須豪華，如此這般燒起來才更有意思。
被爆炸碎片的擊中的人見人群離去，這才知道自己選擇了一條多麽愚蠢的道路，最後時光為什麽不陪陪家人，要跑到這裏來瘋。也不知是痛的，還是對家人的思念，他眼角有淚水在打轉，用手肘匍匐前進到路邊的草坪上，給醫院打電話求救。
然而醫院給的回複是，他們已經放假了，因為憤怒的人群將醫院徹底打砸摧毀了，無法維持正常運轉。
那人掛了電話，眼淚再也止不住了，昨天，就在昨天，他親手打砸了一個醫院，還站在那手術台上，揮舞著棒球棒歡呼雀躍，現在又怎麽指望，醫院會來救人呢？
自己犯下的惡，居然這麽快就報應上了。
看著腹部和腿部的傷口，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他顫顫巍巍拿起手機，想給躲在家裏的父母打個電話告別，但是轉念一想，這不是給他們增添痛苦嗎？
於是撐起身體，半躺著背靠樹幹，抬起被油煙熏得發黑的手抹去眼淚，強提一口氣，緩和了下情緒，對父母道：“你們就窩在家裏不許出來，老子要跟隨大部隊去首都狂歡，不用擔心我，最後的時光老子爽到飛起。”
這句話像是用盡了他最後的力氣，說完也不等待回複，迫不及待掛斷了電話，手無力的垂了下去，手機也隨之掉落在旁邊，閃了幾閃後，息屏。
男子眼眉低垂，暗歎一聲，在手機息屏後也跟著走了。
路邊不停的有人路過，都忍不住看了一眼，但都懶得看第二眼，這一路上見得多了，不足為奇。
隨著狂歡視頻的傳播，更多的年輕人不顧父母的反對，拿起棍棒摔門而出，還丟下幾句狠話，老子就是死也不會死在家裏，要去外麵幹一番事業！
紛紛帶著憤怒加入了狂歡隊伍，看中了哪輛汽車，也不管他主人是不是在附近，是否同意，直接點燃，圍在旁邊歡呼，直到車子爆炸，擊中幾個倒黴蛋後，再去尋找下一輛車。
禹飛搖了搖頭，看向遠方的摩天大樓，正在被暴亂的人群，狂扔燃燒瓶，沒一會，就從底部竄起熊熊大火，隻是十幾分鍾，摩天大樓就變成了衝天火柱，滾滾黑煙像有魔王降臨，黑煙內又有猩紅色的火焰妖豔綻放，引得圍觀人群興奮狂呼，大喊這才是藝術，末日就該如此狂歡。
又有知名主播拿出手機進行實況直播，引得那些膽小之人，在屏幕上瘋狂的喊著666，一架架飛機送出。
主播看到觀眾的熱情，也跟著興奮，一步一步靠近燃燒的大樓，這樣拍的更清楚、更刺激，觀眾也更瘋狂，禮物也會更多。
忽然摩天大樓巨大的熒光屏在大火中轟然墜落，砸向那主播，他驚呼著，扯破嗓子大喊救命。
然而近處的人群在尖叫聲中一哄而散，遠處的人群舉起雙手歡呼雀躍，又看到了難得一見的場景，屏幕前的觀眾更是用密集的彈幕歡送英雄，待視頻斷線後，切換另一個主播，繼續欣賞這末日狂歡。
禹飛抬眼望去，飯
店、電影院、百貨商場、寫字樓，每一個都未能幸免，昔日繁華的鋼鐵巨獸此時如同垂死的生命，在烈火中發出劈裏啪啦的呻吟，伴隨著人們的手舞足蹈，轟然倒塌。
遠處某座爛尾樓，因為隻有水泥架構，反而沒人來焚燒，這裏就變成了獵手的天堂，五六個狙擊手匍匐在爛尾樓頂，一聲槍響過後，街道上正在打砸搶的人額頭鮮血飛濺，應聲而倒。
樓頂發出讚歎和鼓掌：“可以啊，又是一槍爆頭，這是你今天爆的第21個了。”
那人謙虛道：“沒有天哥厲害，他今天爆頭36個，擊殺54個了，我還有30槍沒打死人，慚愧啊。”
“沒事，末日還有六天，好好練習，爭取最後一天能拿下100顆人頭。”
“好嘞，這是我這輩子最爽的幾天，那些個警察都被憤怒的人群嚇得不敢出來，而且殺了也不用負責，到處都是死人，查也查不了。”
“盡情的歡呼吧，享受這末日狂歡，這是我們獵食者最好的舞台”。
禹飛來到森羅院上空，搖了搖頭，暗歎一聲：“瘋狂與悲劇交融，繪成末日畫卷”。
他救不了，也阻止不了，心有死誌的人群別說他一個結丹，就是化神都阻止不了。
當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快點拿到證據，確定機甲源頭，才能減少傷亡。
禹飛拿出森羅院身份令牌，通報學院後，從空中穿過護罩進入學院。
學院內部情況要好了很多，至少表麵上還是井然有序，不過路上多了不少執法堂的人，在時刻維持著學院內的秩序，見到禹飛都是驚奇的看了一眼，但並沒有幹涉，任由他自由行動。
禹飛直接來到管理學院想找平社，卻發現他不在辦公室，而是在天院的萊洛峰，禹飛有聽過，那是整個森羅院風景最好的地方。
平社正躺在椅子上吃著產自劍崖的玄露水晶葡，對身邊同樣躺著享受的燕開道：“那個災星要找我，都這個時候了，還來煩我”。
燕開眉頭微皺，一股怒火升起：“告訴那混蛋，自打他進入森羅院後，咱就沒好好睡過覺，問他能不能放過，在最後幾天，不要再來打擾了。”
平社點頭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對禹飛道：“飛飛啊，我正靜候末日來臨呢，你要是強行打擾，那咱最後幾天時光又不得消停了，行行好，我們這幫老骨頭也不容易，也是拿死工資的，是真經不起你折騰。我知道，你肯定要說民眾暴亂的事，沒辦法，解決不了的。就剩六天了，再大的事也無法動搖我，我賴這萊洛峰不走了，這裏看末日就像看日落”
“院長，我知道是誰在製造機甲了”
“嘭”，平社騰地一下坐了起來，右手托著的紅酒撒在了燕開褲腳上，染紅一片。
燕開頓時就不開心了：“你搞啥？被那個災星傳染了？能不能安安靜靜的享受一會？”
平社對電話驚呼道：“你說什麽？你知道是誰在製造機甲了？這種事可不能開玩笑啊。”
燕開聞言也騰地一下坐了起來，紅酒撒濕了自己另一邊褲腳，不過當下也懶得管，全神貫注地看著平社。
禹飛點頭道：“是的，基本確定了，但是還沒有證據，所以需要您的幫助。但是您說再大的事都無法動搖您，您賴那萊洛峰不走了，那我也隻好去”
“什麽話？”電話那頭傳來平社宏亮的聲音，他義正言辭地說道：“學生的事那就是我的事，你有困難，別說萊洛峰了，那就是末日來臨，咱也義不容辭啊，等著，在我辦公室等著，1分鍾就到！”
說罷掛了電話，化成一道流光朝地院激射而去，燕開扔了酒杯也跟了過去。
一分鍾後，禹飛正坐在平社辦公室思考，忽然門被重重地推開，嚇了禹飛一個激靈，見是急衝衝的平社，忍不住抱怨道：“院長，進門能不能輕點。”
平社哪裏理會他的抱怨，急忙問道：“製造機甲的勢力是誰？”
禹飛表情變得嚴肅，沉聲：“艾波國際。”
平社聽後吸了一口涼氣，眉頭皺了又鬆，緩了又緊，半晌才問道：“艾波國際是遊戲公司，沒有任何機甲的製造經驗，而且他們也沒必要去製造機甲啊，每年的盈利額都超過森羅院了，是飄渺星最賺錢的幾家公司之一；再者，我們對艾波國際搜查了很多次，數據也檢索了，都一無所獲，你是怎麽認定艾波國際是製造機甲的勢力？”
禹飛手不自主地捏著下巴，緩緩道來：“艾波國際的確沒有製造機甲的經驗，但是我們在追蹤信號源的時候，被突然攔截，蒂晶族分析說，那絕對不是飄渺星的任何勢力可以辦到的，而是宇宙中的某個頂級勢力，也就是說艾波國際背後站著一個頂級勢力，他們不需要有機甲製造經驗，頂級勢力會給他們。”
“其次，他們是有必要去製造機甲的，因為他們四個創始人和現在的董事長都壽元無多，想成功晉級增加壽元隻能鋌而走險，我不知道頂級勢力給了他們什麽承諾，但一定是能讓他們繼續活下去的承諾，這就是目的。”
平社點頭道：“嗯，這個說的過去，修士最看中的就是壽元，為了活著可以不惜一切代價。那數
據呢？僅憑目的無法斷定就是他們製造了機甲，畢竟還有很多勢力的領導也壽元無多了。”
禹飛繼續道：“萬娛城壽元無多的首領，我昨天借著幫助了卻遺憾的借口，和他們全部見了一麵，還去見了落塵這等出世淡薄的散修，我發現，不管是誰，都或多或少都有遺憾、不甘、惆悵、絕望、悲傷、死氣等負麵情緒在臉上。”
“而今天上午去艾波國際的時候，隻有他們的主要領導，臉上看不出任何負麵情緒，就和末日前一模一樣，按理說，這種有權勢的人在末日前，不可能沒一點遺憾，難道他們修心的程度比落塵還高？”
平社皺眉思索了一下道：“你還去過花穀和琴瀑，既然連他們都有遺憾，那艾波國際肯定和我們一樣，帶著許多不甘，不可能沒一點負麵情緒。可是，這不足以作為證據啊？機甲製造工廠呢？數據呢？必須二者有其一才行啊。”
禹飛閉目敲擊了幾下桌子，似是在整理線索，過了一會才睜眼說道：“工廠還沒想好，但是數據應該是藏在了虛擬世界。”
“虛擬世界？”平社和燕開同時發聲驚疑道。
禹飛點頭緩緩解釋：“我第一次去艾波國際的時候，聽到兩個年輕人說，他在遊戲裏因為操作錯誤，導致失敗，需要從頭玩，再重建城鎮。讓我產生了一個想法，遊戲裏可以重建城鎮，難道不可以重建機甲嗎？”
“為了驗證這個想法，我昨天又去了艾波國際，選了一款簡單的建築遊戲，畢竟機甲太複雜了，我肯定學不會，但是道理是相同的。我讓係統把一個房子拆了又建，反複了十次，我一遍遍仔細觀摩，結果我真在遊戲裏麵學會了建造房屋，要知道我此前對此是一片空白的。”
“那麽同理，如果某個人本身就擅長製造機甲，讓他進入虛擬世界，他完全可以在裏麵製造出一個機甲來，雖然是虛擬的，但遊戲裏麵是百分百還原現實的，所以產生參數是和現實世界一模一樣的，完全可以在虛擬世界研究，在現實世界應用。”
平社聽後來回踱步，大腦在瘋狂的計算，隨後搖頭道：“不對，還是不對，即使是在虛擬世界進行研究，但是同樣會產生大量的數據，就拿遊戲來說，你在遊戲中走的每一步都會記錄下來，儲存到現實的內存裏麵，也就是緩存。”
“舉個例子，例如機甲的手指不靈活了，不管是在現實中研究破解還是在虛擬世界中研究破解，基於百分百全真模擬，所以兩者的過程經過會一模一樣，也就是說產生的數據是一模一樣多的，會在現實世界中，留下大量的內存和資料，如此一來，我們不可能檢索不到他們的機甲信息。”
平社似乎是不甘，又重新計算了一遍，還是歎氣道：“這個推論很有趣，但不成立。我可以肯定的說，在虛擬世界進行研究，一樣會產生大量的數據，隻能數據儲存在現實世界，即使你在虛擬世界製造了一個儲存器，也無法儲存信息，因為信息沒有載體，無法去刻錄。”
禹飛露出一絲微笑道：“他們確實是將數據儲存到了現實世界，但並不是全部儲存，而是儲存了很少的一部分，其它的參數全部定期刪除了，就像遊戲定期清理緩存一樣，刪了以往的數據，但不影響現在的運行和未來的結果。”
平社搖頭道：“不行，機甲和遊戲本質一樣，但量的差距是在太大了，如果說遊戲的複雜程序是萬娛城大小，那機甲的複雜程序就是恒星大小，遊戲將緩存刪除不影響結果，因為遊戲公司有源代碼；但是機甲不行，哪怕隻是一根手指的數據刪除了，下次要用時，隻能重新運算獲取數據。”
“例如建造一個遊戲人物的手指，我動動手指就好了，但是建造一個機甲的手指，涉及的可不是外觀，靈能、線路、材質、力道、速率、承壓等等都是極其複雜的，要我去建造一個和機甲匹配的手指，可能要上十年的研究還不一定能行，所以機甲的數據是不能定期刪除的，重新構建所需的時間太久了，機甲製造師沒有以往數據是沒辦法工作的。”
禹飛嘴角微微揚起，眼眸裏淡出笑意：“不，能行的！人類的房屋是從山洞到草棚到木屋再到鋼筋水泥，最後演變成科技都市，這過程花費了幾千年之久，但是我們的孩子要建造科技都市，可以立馬執行，省去了重新研究的環節。”
“昨天我在玩建造遊戲的時候就明白了，人類第一次建造木屋的時候，一定經曆過來很多次研究和失敗，但是當它成功一次後，第二次建造就省去了研究時間，可以直接操作，這就好比這個木匠掌握了木屋建造的源代碼。”
“他不需要將第一次研究的過程再重新重複一遍，也就是說他的腦海裏不需要這段記憶，可以忘掉。”
平社思考了幾秒，愣在原地，似被雷劈一般，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同理到遊戲和機甲，他們也不需要這段緩存，可以直接刪掉，所以數據始終控製在一個低量階段，導致我們根本檢索不到他們的機甲數據。因為戰爭爆發後，他們隻需要一個小時甚至更短的時間，就可以將機甲數據全部清空！”
平社腳步加快來回踱步，雙手不自然地握住，喃喃道：“原來如此，一切的脈絡都清晰了，隻能是艾波國際，他們可以借用遊戲和遊戲緩存來完美的掩人耳目，實現瞞天過海！”
燕開見他兩如此激動，忍不住插嘴道：“那個方便解釋下不？我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