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短暫分別
但相比之下,似乎趙雪峰更慘一些,因為他的出警次數要比顧衡多一些,所以分到了七八個實習生。
請假是不可能請假的,顧衡因此堅定的回絕了蘇南喆要帶自己去梅國的邀請。
本來嘛,就算顧衡沒事,也不想去的。看心理醫生在顧衡看來,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蘇南喆的童年,那些他不願意提起的黑暗過去,他不說,顧衡也不想去打擾。
雖然和蘇南喆相處了這麽長時間,但顧衡還是敏銳的察覺到,即便是對自己,蘇南喆也是排斥講起那些過去的。
顧衡盡管心裏有些失落,但通過朝夕相處,她更明白這並不是他可以決定的事情。童年的時候留下的心理創傷,不是被傷害的人想要治愈就可以治愈的。
顧衡知道,隻要自己問起,蘇南喆就不會拒絕回答。
但她永遠不會問,因為不想要揭開他那已經結痂的傷疤。
見蘇南喆的臉色不好,顧衡連忙笑眯眯的湊了過去。
這男人,其實好相處的很,就像是一隻脾氣不太好的大貓。若是什麽事情讓他不順心,隻要不由分說的過去順順毛,很快就會好起來。
南喆,你看,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不是嗎?警校新來了那麽多人,我們這些前輩總歸是要出力的。想當初我剛進警校的時候,不也是被那些前輩給一手帶大的?正所謂吃水不忘挖井人,這種優良傳統,自然是要一代一代的傳下去的……
顧衡的話滔滔不絕,她已經練就了可以在蘇南喆麵前將話說的天花亂墜的本事。
因為她發現,其實隻要自己多堅持一下,他總是會妥協的。
再說了,我也不愛吃漢堡和薯條那些東西嘛。牛排更是不喜歡吃的,要是你想帶我出去旅行,我們完全可以再挑一個其他的地方去呀。等你複查回來,如果醫生說你的病情好轉,那等我忙完了,就請假和你去旅行,怎麽樣?
顧衡見蘇南喆仍然不為所動,便拋出了自己的殺手鐧。
作為獎勵,南喆,隻要你好好聽我的話,我保證在你回來的時候,我會騰出三天時間來陪你,什麽事情也不做的那種,你說去哪兒就去哪兒,你說玩什麽就玩什麽。
蘇南喆的臉色這才恢複了一些,顧衡忍不住在心中啼笑皆非。
這男人,簡直像個不講道理的小孩子,粘人又幼稚。
好吧,這一次就這樣算了,但是下一次我要去梅國複查,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去。我討厭看醫生,你在的話,我會覺得好過一點。
看著蘇南喆眼中竟然帶著幾分害怕的神色,顧衡的心中一軟。
是啊,他分明就還隻是個小孩子,討厭看醫生,害怕一個人的孤獨,甚至用最幼稚的方法讓自己時時刻刻都陪
在他身邊。
這樣一個內心柔軟的男人,是怎麽做到在其他人麵前那般的滴水不漏,一點感情也沒有?隱藏在這樣的麵具之下和其他人相處,一定很累吧。
顧衡想,自己一定要幫助蘇南喆早一點好起來。要不是因為這個病,蘇南喆也不必在人前那般的小心翼翼,生怕露出什麽把柄,被人給抓住。有些時候,外人眼裏冷漠無情的蘇南喆,卻在顧衡眼裏脆弱的讓人心生憐憫。
誰喜歡掩藏自己的情緒?誰又喜歡日複一日的過那樣枯燥乏味的生活?
顧衡坐在蘇南喆身邊,忍不住主動環住了他的腰。
南喆,謝謝你理解我。
顧衡很快被那雙熟悉的臂膀環繞起來,她將頭深深埋在那個結實而又溫暖的胸膛,仿佛那裏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隻要這個懷抱還在,她就永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半晌,顧衡抬起頭,雙手捧過蘇南喆的臉頰。
她輕輕的吻上他的臉,這個吻,是她對他的心疼與愛惜。
對於蘇南喆來說,顧衡是一件失而複得的珍寶。可對於顧衡來說,他蘇南喆又何嚐不是一件從天而降的,仿佛是上天垂簾才贈與她的寶貝呢?
這樣珍貴的東西,要小心的保護才好。
三天之後,蘇南喆踏上了前往梅國的飛機。盡管這一去不過隻是三四天的時間,但臨行之前,蘇南喆還是在機場,像個小孩子一樣抱著顧衡不肯放開。
周圍路過的行人紛紛向這對緊緊抱在一起的情侶投去驚訝但又友善的目光,這樣一對郎才女貌的璧人站在一起,當然是格外的賞心悅目。
蘇南喆一步三回頭的上了飛機,顧衡這才鬆了一口氣,匆匆的趕往警局。
為了送蘇南喆登記,她請了半天假。今天是那些警校學生來局裏報道的日子,自己一整個上午都不在,趙雪峰那邊怕是已經忙得四腳朝天了吧。
顧衡來不及吃午飯,匆匆的叼著一隻麵包跑進了警局的大門。
果然,一進門,眼前便是烏泱泱的一片。平時的警局是很安靜的,甚至可以用門可羅雀來形容。畢竟有一半的人都會出去巡邏或者出境,所以平時的局裏是沒什麽人的。
但是此刻,走廊裏,顧衡的目光所及之處,到處都是臉上寫著青澀的,剛剛從警校畢業的大學生。盡管顧衡有那麽一瞬間的不適應眼前的嘈雜,但是看著他們年輕的臉龐,顧衡還是忍不住感慨起來。
想當年,自己也是這幅青澀的模樣,懷著滿腔的理想與抱負,走進了警局的大門。本以為可以像是自己幻想中的那樣為民除害,懲惡揚善,但事實證明,大多數時候顧衡都想多了。
法治社會,哪裏有那麽多可以讓顧衡懲奸除惡的機會。想到這裏,顧
衡不禁自嘲的笑了起來。
當年,到底還是太年輕呀。
顧衡一邊咬著麵包,一邊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沒走兩步,就見趙海峰狼狽的從人群當中擠了出來。見到顧衡,他瞬間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救星。
我說我的顧大小姐啊,你還知道回來上班?
顧衡倒是對這個稱呼不置可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