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她心裏都是她
白正榮從外麵回來聽說後院的事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看著臉被打的像豬頭一樣的沈姨娘他就知道今天這兩位爺又是來找茬的了。
“誒喲,是什麽讓王爺如此大動幹戈,您瞧,怎麽還看起賬本來了。”白正榮陪笑著試探性的詢問阮沐恒。
阮沐恒沒有要尊重白正榮的意思,拍了拍賬本道:“白大人回來的剛剛好,剛剛本王已經和你府內的夫人商議好了,白大人自行安排好賬目吧!明日那嫁妝若沒有十裏,本王便親自帶人從白府搬拿物件。”
白正榮呆滯的站在原地,絲毫想不明白是發生了什麽事,欲要狡辯道:“王爺,這嫁妝之事,十裏對白家來說。”
雲諫狠狠地瞪了眼白正榮道:“對白家來講毫無壓力對嗎?不止十裏,本王的王妃也不能委屈了,便來個六裏吧!十六裏對白大人來說應該不成問題吧?如果是問題的話便把白府夫人帶來的嫁妝連帶幾年的虧損補上,也是可以的。”
白正榮徹底傻了眼,他萬萬沒想到阮沐恒會來查他過世夫人的賬目,更沒想到會讓他補充虧空,他早就撒手交給了沈姨娘管理,現在看來是賬目有了問題,真的要補的話很可能比挖空白府還要難上加難。
“天兒,隨本王離府,本王好久沒和你談天說地了。”阮沐恒輕蔑的看了眼夜重天,他打算離開自然是不會留下白染霜的人的,不然那丫頭還不知道要受什麽委屈。
阮沐恒回頭看了眼沈穆清,佯裝一副很開心的模樣道:“本王明日便來迎你過門,要好生梳洗打扮,白大人,今日便讓幺兒好好歇息吧!這家事本王也替你決斷完了,若再因為此事打擾了幺兒休息,便休怪本王對白府不客氣。”
“是是是,老臣知道,老臣恭送攝政王,八王爺,太子殿下。”
白染霜不依不舍的目送了夜重天,阮沐恒帶人才離開不久,白正榮便又帶著白染霜和沈姨娘回到了院子裏,當場便給了白諾一一巴掌。
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被打了一巴掌的白諾一愣愣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道:“不知女兒所犯何事讓父親如此動怒。”
白正榮指著白諾一的鼻梁道:“你倒還有臉問,你自己做了什麽丟人的事你難道不比我清楚?”
“女兒並不知。”
“好,好一個不知,這些年你沈姨娘待你們姐妹倆不薄吧?吃你娘一點嫁妝又如何?待你們大婚那日難不成會少了你們?現如今鬧到攝政王麵前還嫌白府不夠丟人嗎?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胳膊肘不往外拐,你今天倒全是忤逆了!”
白諾一依舊不卑不亢的看著白正榮道:“女兒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才有了今日和姨娘要嫁妝一說,既然肥水不流外人田,那我娘給我和妹妹的嫁妝自然也要有我們收管,至於我們怎麽分配那便是我們姐妹倆私下之事了。”
“啪!”毫無征兆下白正榮有一巴掌打在了白諾一臉上,滿臉怒氣道:“我真是白瞎了眼養了你這麽個白眼狼!”
沈穆清自然不會白白的看著白正榮欺壓白諾一,立刻上前道:“父親盡管打吧,明日姐姐便要出嫁的,到時候八王爺問起,女兒可不會替父親隱瞞姐姐的傷勢,畢竟欺君可是大罪,到時候王爺怪罪下來,父親可不要再講女兒不看親情。”
白正榮被沈穆清一番話氣的胡子直翹道:“好!好一對伶牙俐齒的姐妹!本官今日便打了你,本官就不信本官教育自家女兒攝政王還能掀了白府的房頂不可。”
白正榮許是真的被沈穆清氣壞了頭腦,上手便是一巴掌打在了沈穆清的臉上,紅紅的手印印在了沈穆清的臉上卻又刻在了白諾一的心上。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父親有朝一日竟然因為嫁妝算賬一事要和自己鬧得天翻地覆。
白染霜假裝好人的上前勸慰著白正榮道:“父親息怒,女兒想大姐姐和二妹妹定是怕丟了人,白府欺壓虧待了她們才出此下策的。”
白正榮完全沒有辦法去平複自己的情緒,看著白染霜道:“她們但凡有你一分懂事今日都不會當著攝政王的麵查賬!你們可知這一查白家的家底都被看光了,就連我在政治上那些受賄的事也會被連根拔起,她們這哪是出嫁要嫁妝,這是要老白家的命根子啊!”
白諾一仇恨的看著白正榮道:“父親若沒有做虧心事便不怕被查!女兒自認沒有過錯,父親若想出氣罰人單罰女兒便是,這些事與妹妹無關,女兒自認罰。”
白正榮看著死不認錯的白諾一更加生氣道:“好!反了你不成!來人,上家法!”
沈穆清雖然不知道白家的家法是什麽,但總歸不是什麽好的懲罰,連忙阻攔道:“父親可要想好了,大姐明天是要同我一起出嫁的人。”
“來人,連三小姐給本官一塊罰!”
“是。”
沈穆清慌張的擋在白諾一麵前道:“我看誰敢!站在你們麵前的是明日的王妃和攝政王妃,你們有幾條命夠攝政王和王爺發怒的?”
沈姨娘忍著臉上的痛感,扭著腰肢上前拍了拍白正榮的胸脯替他順了口氣,嘀咕道:“爺,這兩個姑娘明日身份確實珍貴了,要是真的罰在了明麵上,怕是真不好交代,不如我們這樣…”
沈穆清完全不清楚沈姨娘和白正榮交代了什麽,她隻知道白正榮的表情慢慢變得高興,仿若聽到了什麽好的法子一樣。
待沈姨娘說完,白正榮立刻讚同道:“好好好!便按夫人說的去做。”
幾個人就那樣站在院子中間僵持著,不一會便有人端著兩杯涼酒走了上來,白正榮笑看著白諾一道:“為父也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現在你們麵前有兩杯酒,一杯呢是讓你們這一生都沒有子嗣,但能苟延殘喘活著的,另一杯更絕了,喝下它,它會慢慢摧殘你的身子,不出三個月一定吐血而亡。”
沈姨娘仇恨的看著白諾一道:“我說大小姐,你來選喝哪杯吧!反正兩杯酒你們姐妹倆是要分開喝的,我倒有個建議,沒有子嗣在王府還不如死了呢!大小姐不如選個痛快點的,享幾天王妃的清福便去了吧。”
白諾一死死咬著嘴唇一聲不吭,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父親會對自己如此狠毒,新人三個月暴斃或者兩年無子嗣,嫁妝和人都會被退回。
她的父親真的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沈穆清萬萬沒想到古代宅鬥竟然這麽險惡,她有人撐腰竟然都逃不過亡命的下場。
不過她好歹是個穿越過來的人,對這些事也就沒什麽怕的了,什麽不能懷孕三月必死,她快點找到回去的法子便好了。
就這樣想著,沈穆清拉了拉白諾一,欲要上前將兩杯毒酒一飲而盡。
卻不料白諾一突然給了沈穆清一記安撫的眼神,隨後道:“幺兒不怕,姐姐在。”
“父親當真要如此絕情?”白諾一試探性的看了眼白正榮,想要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要那樣絕情的對待自己。
白正榮麵對白諾一的質問時沒有一點愧疚之意,冷冷道:“但凡你讓攝政王查賬時有過現在的深思熟慮,你我父女都不會鬧到如此地步。”
白諾一的雙眼開始泛著紅潤,苦笑著點了點頭道:“好,父親,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呼您,從此我白諾一不姓白,不名諾一,隻名一諾,一諾與白家人再無瓜葛,白大人,希望您以後不要再在外麵自稱您有女兒嫁到了王府,一諾與白家沒有任何關聯。”
說完白諾一便伸手將麵前的兩杯酒全都拿在了手裏一飲而盡,隨後笑看著白正榮道:“父親現在可是滿意了?”
白正榮自然不會滿意,那兩杯毒酒他最想害死的是沈穆清,畢竟攝政王看上的女人是沈穆清,她才是最大的威脅。
“來人,再來一杯毒酒給三小姐灌下去。”
白諾一眼神突然變得冷血無情,剛剛那兩杯毒酒是她和白府親情斬斷的開始。
喝下那兩杯酒,她便再也不受白府的束縛,所以白正榮如果再想對白諾一做些什麽,她一定不會同意。
“白大人,您要我們喝的毒酒我們早已喝完,幺兒情重還認你是父親,我也不好做的太難看,如果您今日非要逼迫幺兒喝下一杯毒酒,那便不要怪我狀告攝政王抄了白家。”
白染霜輕蔑的看著白諾一道:“大姐這是何苦呢?分明自身都難保了怎麽還要和白家作對?”
白諾一回應了白染霜同樣的眼神,沒有任何感情道:“我一諾隻有一個妹妹那便是幺兒,你是哪來的雜蟲敢這樣稱呼我?我已經在外麵安排好了人,隻要我今天子時不與那人見麵,他便會去攝政王府告知我們姐妹倆遇害的消息,信書我都寫好了,隻差我自盡了,白大人可要想好,下一步究竟該怎麽去做?”
“你在威脅本官?”白正榮微微眯起眼看著白諾一道:“你當真覺得本官會怕了你不成?”
喝了毒酒的白諾一能感覺到自己身體在慢慢變差,強忍著眩暈感站直身子道:“白大人大可與我拚一拚,反正我已喝下毒酒,已然一身輕,這兩杯毒酒也算我帶小妹報了父親的養育之恩了。”
“好!好一個報恩!”白正榮知道自己今天是不能對沈穆清做什麽了,但機會總歸是有的,就這樣想著白正榮也懶得再和白諾一僵持,帶人離開了院子。
白正榮剛剛離開不久,白諾一便撐不住口吐鮮血暈倒在了地上,暈之前還看著沈穆清苦苦一笑道:“幺兒,阿姐做到了,阿姐沒有愧對母親生前的交代。”
沈穆清不知道自己這個世界的母親是怎麽樣交代白諾一的,她隻知道白諾一為了她不惜喝掉毒酒,毀了她作為女人的所有幸福。
“阿姐。”沈穆清慌亂的將白諾一抬進房間內,慌張的喊道:“心禾,快去請郎中,請醫生!”
心禾不敢怠慢,盡管她聽不懂沈穆清後半段話說的是什麽,但還是能明白沈穆清當時的慌張,著急的要出去找郎中。
剛剛走到院子中央,心禾便被幾個大漢趕了回來。
“老爺有令,明日出嫁前,兩位小姐不能出院子。”
沈穆清氣呼呼的從房間裏走出,瞪著阻攔的侍衛道:“我現在要讓我的丫鬟去請郎中,你能承擔的起王妃性命堪憂的責任嗎?”
侍衛滿不在乎道:“老爺有交代,大小姐已經和白府脫離了關係,即便在白府出了事也和白府無關,明天之前任何人不得出這個院子。”
沈穆清見說不清也不想再和他們廢話,轉身又回了房間,小心翼翼的將手放在白諾一的額頭上,見她沒有發燒才放心的呼了口氣,看著白諾一道:“我該怎麽救你啊!”
白諾一像是在迷糊中聽到了沈穆清無助的話語一般,小聲道:“幺兒不怕,姐姐沒事,姐姐隻是太累了,姐姐休息一會就好了。”
連喝了兩杯毒酒,沈穆清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白諾一沒事,剛想站起卻被白諾一猛的拉住了手道:“幺兒,不要再去招惹他了,我們現在人在白府,勢力單薄,並沒有能力去和他們抗衡。”
沈穆清眼裏的淚水慢慢打轉,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白諾一這種時候還在擔心白幺幺。
“阿姐,我哪都不去,我就在這兒陪著你。”
沈穆清不知道自己坐在白諾一的床前多久,她隻知道等她被白諾一喊醒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白諾一沙啞著嗓子道:“水。”
沈穆清聽到聲音猛的站起,“阿姐,你要水對嗎?我去給你拿,你等著!”
沈穆清慌張的在昏暗的房間裏找著水杯,跌跌撞撞的遞到白諾一麵前,“阿姐,水來了,你怎麽樣了阿姐。”
白諾一慘白著臉看著沈穆清道:“阿姐沒事,阿姐身子向來這樣,你莫要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