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事事為她想
沈穆清嗚嗚咽咽的哭著,愣是不說一聲究竟怎麽了,阮沐恒最是了解她,便順著她的表演,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道“幺兒莫哭,來人,宣太醫!”
“是。”
沈穆清心虛的看了眼阮沐恒道“太子殿下剛剛推我那一下將我推疼了,我現在不想再看你們斷案之類的,隻想和阿姐一起早點回去。”
雲諫緊張的看著沈穆清,現在不管她提什麽要求他都迅速答應,忙不迭道“便依你的。”
白正榮一臉茫然的看著阮沐恒和雲諫,這兩個人明顯就是來鬧大事情的,眼看著他就可以將白諾一置於死地了,怎麽最後卻突然變了掛。
白染霜臉色極其不好看道“王妃若是累了,白府有的是空餘房間供王妃休息,但八王妃不潔這一事,今天不查出個水落石出怕是講不過去吧?”
沈穆清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白染霜,白諾一好欺負不代表她也好欺負。
為了防止沈穆清做出更過分的事,白諾一隻好妥協的低頭上前拉住沈穆清的手道“幺兒,我也累了,我們走吧。”
沈穆清看著身邊嬌弱的女人,她好像一朵花,到了秋冬季節便要凋落了一般。
雲諫也沒有心思再繼續玩下去,他知道要搞垮白府的機會有很多,他沒必要去在意這點機會。
剛剛出白府,沈穆清便一改委屈的模樣,叉腰看著阮沐恒道“七王爺,您好歹要給我一個解釋吧?為什麽要帶我長姐來白府,她來這無非就是自討苦吃。”
阮沐恒麵上帶著愧疚之意道“八弟要來,本王也是沒有辦法之事,為了防止八弟做出出格的事傷害到你的長姐,本王這才跟著八弟一起來到了白府。”
雲諫已經習慣了阮沐恒推爛攤子的行為,表情淡定道“本王隻是想搞明她的毒是怎麽中的,更何況,民間關於她和謝世子的傳言也不能不放在心上。”
聽到關於自己的話,謝涼禮忙行禮道“王爺實屬誤會,臣對王妃娘娘並無二心,多日後臣就要和自己心愛的姑娘成婚了。”
“哦?這是何時的事?本王怎麽不知道。”雲諫挑了挑眉,這次任務好像越來越亂越來越繁瑣了。
然而白諾一在聽到謝涼禮說自己快要成婚時便已經失去了聽覺,她難以置信的看著謝涼禮,耳邊回蕩的全是他那句自然的話語,“臣與王妃娘娘並無二心,臣就要和心愛的姑娘成婚了。”
她暗暗托付了芳心許久的男人,終於在今日和所有人宣布他有了心上人,隻是那個心上人不是她,她就像從來沒出現在他的世界裏一樣。
曾經她對謝涼禮抱有的所有幻想在這一瞬間都化成了烏有,可惜有那麽一瞬間,她竟然覺得他愛過她。
謝涼禮將白諾一的表情盡收眼底,失望落寞難過,每一個情緒都看在了眼裏,但他還是狠心的開口道“是臣曾經救過的一個姑娘,長相甚合臣意。”
雲諫笑的肆虐道“原來謝小世子也有做登徒子好色之徒的這一天啊!本王還以為隻有本王才會做這種不靠譜的混賬事。”
雲諫說的越多,白諾一心裏越苦,終究因為強忍情緒太久撐不住身子昏了過去。
她這一睡便睡了兩天,沈穆清每天泡在藥房裏研究解藥,甚至快到了以身試毒的地步。
等白諾一再醒來已經過了回門的日子,但卻到了白染霜出嫁的日子,看著床榻上奄奄一息的白諾一,沈穆清心疼的將她攙扶起道“阿姐,你不要怕,我一定會研製出解藥救你的。”
白諾一無精打采的看著沈穆清道“這些都是些雜亂事,先不要去管,幺兒,今天是我們出嫁的第幾天了,可到了她出嫁的日子?”
這個她不用白諾一刻意去點明沈穆清便明白是誰,煩躁的揮了揮手道“我不知道,就算到了我也不會去的,一個小小的太子妃還輪不到我這個王妃去看。”
白諾一沙啞著嗓子輕輕咳嗽了兩聲道“幺兒!你該去的,不管是為了誰,你今日都不能落了話柄在旁人手裏,你畢竟是攝政王妃,攝政王是什麽樣的人,你的一舉一動完全代表著他的行動,所以…咳咳。”
看著白諾一扯著嗓子和自己講話的模樣沈穆清便氣不打一處來道“我看你是我長姐,對我好,我才這樣順從你照顧你的,但你不要總用你那迂腐的思想教育我好嗎?我做不到你們古代人這樣聖賢大度。”
白諾一仿若第一天認識沈穆清一般,歪了歪頭看著沈穆清道“幺兒,你在說些什麽?”
可不管沈穆清說的話有多奇怪,她還是聽明白了該聽的,沈穆清在嫌棄她總以長輩的身份教導她。
為了防止氣氛尷尬,沈穆清扔下了手裏的湯碗衝了出去,沒有再理會白諾一。
白諾一看著桌上的湯碗,眼角肉眼可見的一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她明白沈穆清在替自己打抱不平,即使她聽不明白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可如果她現在身體還很好,沒有出現任何問題,那麽她一定會順著沈穆清和白染霜作對到底。
可現在她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垮,以後能幫到沈穆清的隻有白府,更何況於白染霜是太子妃,未來的皇後,她不希望沈穆清為了自己這慘敗的身子惹火上身,她隻希望她可以平安喜樂,所以才會想一昧的將她推到白府那邊。
跑向院子的沈穆清氣急敗壞的跺了跺腳道“我真的是有病了要留在這裏和一個古代人做戲!白夭夭啊白夭夭,你現在最主要的是想辦法早點回去!”
“王妃要回哪去啊?”阮沐恒的聲音冷不丁的在沈穆清的背後響起,被嚇到的沈穆清猛的轉頭看著阮沐恒,幾乎脫落而出道“七王爺?你不是去參加婚禮去了嗎?”
阮沐恒完全帶入角色道“婚禮?何為婚禮?”
沈穆清隨意的揮了揮手道“沒什麽,你現在不應該在看太子和白染霜成親的嗎?”
阮沐恒沒有直接回答沈穆清,反而回到原話題道“是誰惹你生氣了?怎得氣成這樣?”
沈穆清嘟了嘟嘴,輕輕歎了口氣道“不是人惹的我,是你們這個時代迂腐的思想和製度快要將我逼瘋了!”
“王妃!”沈穆清剛剛說完,白諾一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厲聲叫著沈穆清的稱謂,臉色蒼白的看著沈穆清搖了搖頭,又對著阮沐恒道“給七王爺請安,王妃娘娘自幼在白府跟著臣妾長大,說話做事方麵粗俗了些,還請王爺不要責怪於她。”
阮沐恒沒有理會白諾一,反倒刻意的摸了摸沈穆清的頭道“你和你長姐應該還有話要說,本王在府門口等你,不要錯過了吃喜宴。”
直到阮沐恒徹底離開,沈穆清都沒有在方才甜甜的感覺裏走出來,眨巴著眼看著白諾一道“阿姐,他剛剛時不時揉了我的頭,還沒有回答你的話?”
白諾一看著沈穆清那一副花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幺兒,你隨我進來。”
白諾一病懨懨的坐在座位上,滿臉怒氣的看著沈穆清道“阿姐如何與你講的?他是你的夫君,你要和他相敬如賓,他是攝政王,他不可能永遠隻寵愛你一個人,你能明白嗎幺兒?”
沈穆清無所謂的癟了癟嘴,她還真就沒打算在這個地方長待,等她研製好解藥救了白諾一,她就有足夠時間找回去的方法了,要不是因為愧疚,她都不會去管白諾一的死活。
見沈穆清不講話,白諾一也沒法再繼續和她講大道理,無奈的揮了揮手道“你去吧,到了太子府上一定要遵守規矩,莫要丟了白府和攝政王府的臉。”
“是,阿姐,幺兒謹遵阿姐教誨。”
白諾一無奈的歎了口氣,看著沈穆清離開的背影,擔憂感油然而生,惹得自己不停的咳嗽起來。
“身體不好怎麽不在床榻上躺著?”
原本正咳的不停的白諾一強製收了咳嗽聲,她不確定自己剛剛聽到的是幻聽還是雲諫的聲音,又或者是謝涼禮的聲音。
她記得那天和她拜堂之人的聲音,但又和那日雲諫的聲音不相似,反倒現在帶著責備的語氣像極了那天阻斷所有流言蜚語和她拜堂的那個聲音。
白諾一緩緩抬起頭,天剛剛好正是太陽不停升起的時候,光照下謝涼禮好像迎光而來的天神一般降臨到了白諾一的房間。
她晃了晃神,看著門口道“是謝世子嗎?”
謝涼禮有些無奈的上前,幫白諾一端起一旁的藥碗道“王妃身子這麽弱,身旁怎麽也沒有個侍奉的人?”
白諾一總感覺此情此景不現實,扯出一抹慘淡的笑道“謝世子今天怎麽到王府來了?”
“臣日日都在王府的,隻是王妃進王府不久,還不熟悉,今日臣路過聽到王妃一直咳嗽,擔心王妃出事故特地過來瞧瞧。”
“因為我是王妃所以你才擔憂嗎?”
許是因為將死之人的緣故,白諾一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如果不是因為王妃身份和白府捆綁在一起的緣故,她現在都有可能和謝涼禮表明自己的心思。
謝涼禮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伸手摸藥碗的時候有意無意的劃過了白諾一的玉手,他沒有回答白諾一的問題,反而道“王妃的藥涼了,臣讓人去替王妃熱一下吧,今日王爺不在府上,那些下人對王妃的事竟怠慢起來了。”
盡管謝涼禮冰冷的手在觸碰到她有些溫熱的手的瞬間時她感覺體內像是有條蟲子湧動一般,但白諾一還是有些失望的低下了頭,用湯勺攪了攪藥碗道“不用,本宮向來喜歡喝稍微涼一些的,太熱太苦喝不下。”
“太涼就沒有藥性了,王妃娘娘。”謝涼禮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白諾一道:“如果娘娘不放心,臣替娘娘去熱。”
白諾一淺淡一笑,看著謝涼禮道:“不勞煩謝世子了,世子回去陪世子心愛的人吧!”
看著白諾一一副嬌小女人的模樣,謝涼禮無奈一笑道:“王妃還記得那日的話呢!那日不過是臣為了擺脫那種困境,胡亂編造的胡話,畢竟他們都明白我們謝家人一生隻娶一名女子疼愛,再不然便不娶,所以我們謝家人承諾有了心愛之人後就是對外宣布了拒絕,她們也就沒法再傳臣與王妃的胡話了。”
白諾一眨巴著眼,好像還沒想明白謝涼禮在說些什麽,有些不解的看著謝涼禮,腦子裏卻是不停的冒出不成熟的想法,認為謝涼禮在向她解釋。
謝涼禮沒再等白諾一和他講話,將她手裏的藥碗奪走行了告退禮便離開了白諾一的院子。
搖晃的馬車內,沈穆清無聊的看著車轎外,呆若木雞道:“當初我是怎麽被撞的?誒,外麵這紅布是從哪來的?”
阮沐恒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沈穆清發愣,他自然明白沈穆清在說什麽,但畢竟沈穆清現在的記憶是白夭夭的,他沒辦法和她多說。
“不要再發愣了,到了。”阮沐恒像提小雞崽子一樣將她從馬車上拽了下來。
沈穆清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她本以為她大婚的時候什麽十裏紅妝已經夠壯觀了,可她完全沒想到,白染霜才是真正的壯觀。
單單是那紅色的類似地毯的地布就一望不到盡頭,聽旁邊的人說那紅色地布都是從白府出來的。
八抬大轎中白染霜猶如剛剛盛開的嬌弱花朵,一把金色圓扇半遮麵,眼帶笑意的看著周邊的人隨手扔下手裏的糖和銀錢。
“祝太子,太子妃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阮沐恒看著沈穆清那一副癡呆狀道:“怎麽?覺得你的差了想重新成親一次?”
聽到這話沈穆清忙搖了搖手道:“不了不了!”
她現在一想到當時的那種場景就覺得乏累,吃個飯都要小心翼翼,時不時都要擔心頭被那些首飾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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