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無奈何
豐南錫又繼續道:“至於眠雨,也是我嫁禍給你的。是我把她的屍身放到了地獄岩,也是我操縱了靈鏡,這夕水天澗你也是呆不下去了。我玉豐門廣羅天下英才,你不去就去我那裏,絕對讓你有一個不一樣的人生!”
木邪一兮抱緊了膝蓋,突然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涼意。他怎麽會如此冷血,他那美好的皮囊下怎麽會有一顆這麽醜惡的心呢!她現在回不去幻靈聖境了,黑衣人不見,她也無法洗脫殺害眠雨的罪名。僅僅有玄心的說辭,誰都不會相信!
她的身體顫抖著,呼吸的動作也無法連貫,她呆呆地看著腳尖,從未感覺如此的無助,她該怎麽辦,離開這裏,她又該去哪裏?她現在就想大哭一場,但又怕豐南錫發現動靜。
片刻之後,外麵沒了聲音,玄心悄悄從縫隙向外麵看去,已是空無一人。
他坐回到木邪一兮身邊,看她空洞而茫然的眼神,心中一緊,柔聲道:“豐門主已經走了,你想哭就哭吧。”
木邪一兮再也忍不住了,瞬間眼前被水霧模糊。她哭著,痛著,竟不知不覺地睡去了,她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裏有她的父親,有她的母親,還有婆婆,他們在一片花林裏,十分開心地笑著……笑著……如果可以,她想讓這場夢一直做下去,但是夢畢竟是夢,終會醒來。
她緩緩睜開眼,外麵已經大亮,洞口幾絲日光透過縫隙照了進來。她伸手遮擋,才發現此時正躺在玄心的懷裏,身上蓋著他的白袍。一抬頭,便迎上了玄心關切的目光,她忙起身,竟是有些尷尬,她與他在這裏呆了一夜……
“你還好嗎?”玄心道。
“我……沒事。”木邪一兮忙坐到一旁,眼中閃過一絲羞澀,“我們回去該怎麽說?”豐南錫這時候已經不知道跟族長他們胡說八道了些什麽。
玄心微微一笑,活動了一下腿,“該怎麽說就怎麽說。”
“嗯……昨天,謝謝你……”
“沒事,也沒什麽……”玄心說著看向洞外,聲音竟是小了下去。
“你……”二人同時說道,場麵頓時尷尬不已。玄心忙道:“你先說。”
木邪一兮定了定心神,說道:“你怎麽知道這裏有個洞呢?”
玄心看了一眼洞口,不好意思道:“這個洞……其實是我小時候自己挖的。”
“啊?!”木邪一兮驚道,“挖這麽大的洞……”
“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小時候不開心就會自己躲過來,然後就好了……哎,不說了,我們該走了。”說著便站起來扒開洞口,一束陽光照在他臉上,無比明亮。木邪一兮竟看得有些呆了。
玄心回頭見她一副呆呆的樣子,忙疑惑地喊了一聲。被他一喊,木邪一兮一個機靈反應過來,忙點點頭,跟著鑽了出去。
二人剛走到山腰,便聽見山下有人在喊他們的名字,聽聲音,還不止一個人。
“這是怎麽回事啊?”木邪一兮疑惑道,怎麽會有這多人在喊他們。
玄心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心下了然,忙喊木邪一兮快步下山去,“一定是我二哥在找我們!”
果然,他們剛下山,兩個男子就興奮地迎了上來。
“玄心長老,我去告訴族長!”一人說著飛快地跑了。
玄心忙另一個人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那男子回答道:“族長一大清早就派了人出來找你們,沒說原因。”
“嗯。族長呢?”
“族長在長老院。”
玄心點點頭,“你去把人都喊回來吧,我們這就去長老院。”說著便看了一眼木邪一兮。木邪一兮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跟著他向長老院跑去。
長老院的大堂,族長與長老們還有善休正憂心忡忡地等著人回來稟報結果,沒想到人沒等來,卻等來了被找的人。
“二哥!”玄心還沒進門便喊道。
善休立刻迎了上來,“哎喲,你們這是去哪裏了啊?搞成了這幅樣子!”
木邪一兮低頭一看,白色裙子上滿是泥巴與樹枝的汁液,玄心身上也都是,真是狼狽不堪……
“善休,豐門主可回來了?”她問道。
善休點了點頭,“回來了,昨晚上就回來了。說是你們可能遇到危險了,他一直沒看到你們。而且還說……說凝水珠在你們身上。”
“是麽……”木邪一兮心下冷笑,他這是想讓族長問她要凝水珠呢。
這時,族長走了過來,“一兮姑娘,黑衣人呢?”
木邪一兮從懷裏掏出凝水珠遞了過去,“黑衣人跑了,我們沒追上,還好搶回了凝水珠。”
族長接過凝水珠,也沒說什麽。
這時,天行長老上前對玄心抱怨道:“那你們怎麽不早點回來,我們都急死了!”
“是啊是啊!”其他幾個長老也都附和道。
玄心笑了笑,“我們也是確定黑衣人真的走了才回來的,沒成想天就亮了,實在抱歉。”
地慧長老上前說道:“你道什麽歉啊,我們還得好好謝謝你才是。昨日要不是你跟一兮姑娘,還有豐門主,我們這些老骨頭可一個都留不下了!”其他長老們都點頭讚同。
“對了,豐門主現在何處?”木邪一兮忙道。
善休搶先答道:“還在天醫閣休息呢,怎麽,你找他有事情?”
“嗯,有點事情想當麵問問他。”木邪一兮隨口答道,心下卻是有些緊張起來,豐南錫這個人讓她感覺十分危險。
“一兮姑娘。”族長突然嚴肅道:“還有一天了。”
善休疑惑道:“什麽一天?”他疑惑,木邪一兮卻是心下了然,“我知道了。”無非是眠雨的事情。
“對了。”玄心突然像想起了什麽:“我也有事找豐門主,一兮姑娘,我們同去吧。二哥,我先走了。”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木邪一兮便順勢走出去了。
善休在背後大喊道:“你們不回去休息休息啊!”卻注定沒人理他……
大清早一路上也沒什麽人,木邪一兮與玄心離開了大堂便慢了下來。
“玄心,你去找豐南錫做什麽?”木邪一兮問道,她尚且對豐南錫有心無力,玄心一個凡人豈不是更危險?
“你又去做什麽?”玄心淡淡道。
“我……我也不知道。隻是覺得應該去看看。”
玄心突然停下了,皺著眉道:“算了,我不去了。你自己小心。”
“你怎麽了?”木邪一兮疑惑道,看他樣子像是有什麽緊要的事。
“沒什麽!”玄心說著快去轉身向大堂而去。木邪一兮楞了一下,搖了搖頭向天醫閣去。
天醫閣大門緊閉著,長廊上的窗戶也沒有一扇是開著的,豐南錫,真的在裏麵嗎?
她走上去,“吱呀……”一聲推開了門,閣內十分安靜,隻有她心跳的聲音,“撲通撲通”。
木邪一兮放慢腳步悄然走到豐南錫的廂房門口,正欲推開房門,卻猶豫了。她心中自是十分恨他,可是見了他又能做什麽呢?昨晚的事,她還心有餘悸。
正當她猶豫之時,房門突然大開,一股強力襲來,她毫無防備地被吸了進去。好不容易穩定住身形站住一看,豐南錫正抱著手臂笑眯眯地看著她。
“怎麽,想通了?”豐南錫說道。
“想通什麽?!”木邪一兮大聲吼道。她一看見他便想起了昨晚,想到他做的那些事情,頓時怒火中燒,凝聚靈力一掌便襲了過去。
豐南錫臉色一變,側身躲過,“既然沒想通,今天怎麽敢來!”
木邪一兮不理他,張開雙手便是無數銀針,一轉身盡數向豐南錫射去。豐南錫立在原地,在身前結出一個紅色屏障來,法針一接觸屏障便被他的法力融化開來。木邪一兮繼續加強法力,就算打不過,她也非出了這口惡氣不可!
豐南錫冷冷一笑,屏障頓時延伸開來,越來越大,瞬間便圍在了她四周。木邪一兮凝視著周身地屏障,在胸前結出一個法球便扔了過去,屏障頓時震動起來,卻還是把法球融化地無影無蹤,她加大靈力,又結出了三個法球立刻扔了出去,屏障劇烈震動起來,眼看著就要瓦解,卻突然又完好如初。
“一兮姑娘,你別掙紮了。”屏障外傳來豐南錫含笑的聲音,“現在你的身體,根本無法使用降神之力,你!打不過我的!”
“豐南錫!我與你何怨何仇?”木邪一兮喊道,此時的無助,委屈,以及憤怒同時湧上了心頭。
“無冤無仇。”
“那你為何陷害我!”
豐南錫哈哈大笑起來,“陷害?我隻不過是說了點事實而已。”
木邪一兮哼了一聲,“那眠雨呢!你又為何害死了她!”
豐南錫止住了笑,突然不說話了,房內頓時安靜下來。
木邪一兮在屏障之內看不見他,此時安靜讓她有些措手不及,豐南錫走了嗎?
突然,善休的聲音傳來,“豐門主!豐門主!族長來啦!”噠噠的腳步聲卻是朝著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