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誤闖誤撞
尤玥守在花盆前,小心翼翼地澆水,如兮擺弄的卻是一堆關於醫藥的書籍。尤玥說話時,如兮答非所問,於是她放下花盆,走到如兮身邊,問道:“就算現在抓藥恐怕也來不及了,或許這一次芙青說得對,你這樣赴宴實在冒險。”
如兮抿了抿嘴,對著尤玥說:“話都出口,難道還要我收回來?”
“那你找到什麽方法了嗎?”尤玥翻了翻桌上淩亂的書籍。
“沒有,這些藥理我看都看不懂。”如兮拿著其中一本,壞笑地說:“倒是這個有點意思。”
“什麽意思?”尤玥好奇地湊上去,想搶過如兮手中的書本,可是如兮一躲閃,笑著說:“兒童不宜啦,以後再告訴你。”
“人家現在就想知道嘛。”尤玥嘟著嘴,佯裝著很興奮地衝上前,如兮跑開了,故意躲著尤玥,不讓她捉到自己。
“叩叩叩…”門口的宮女聽到裏麵的動靜很大,於是敲門提醒:“如兮姑娘,尤玥姑娘,已經是戌時三刻,該就寢了。”
“哦。”尤玥和如兮嚇得噤聲,各自停在原地定了定神,過後,兩人相視而笑。
雲夢齋的燭火熄滅了,看樣子她們安安分分地睡下;須不知如兮蹲在床邊,身上的衣服根本就沒脫下來。尤玥拉著她的手臂,悄聲問道:“你真打算這麽晚出去?如果被魏公公知道了,你肯定會受罰的。”
如兮蹙眉說:“你留下來好好休息,我一個人去就好了。”
“白天再去不行嗎?”尤玥勸道。
“白天人多,我也不好意思。”如兮憂心忡忡地說:“其實,我也很矛盾是不是因為百合花花粉才會過敏,我想在花園裏每個品種的花卉都試一試,萬一除了百合花花粉,還有其他也過敏,那我心裏至少還有個底。”
“百合花花粉已經讓你不好受了,如果還有其它花卉的花粉過敏,我看有點懸。”尤玥關心地說。
“如果真的不適應,我肯定會在赴宴的那天找個借口不去。”如兮笑了笑,說道:“當然是腦袋重要,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尤玥走到門口貼著門板聆聽外麵的情況,過了一會兒,她小聲地說:“好像沒人了。”
如兮點了點頭,拉著尤玥吩咐:“你乖乖地躺在床上,我很快就回來了。”
“我看我還是陪你一起吧,出了事情也有個照應。”尤玥緊張地說。
“你最好留下,萬一有人來找,至少房間有人,你就說我去茅廁了嘛。”如兮故作輕鬆地說:“就像在瓊仙居的時候,我們一樣合作很好。”
“嗯,你快去快回,我等著你。”尤玥拉開一條門縫,好讓如兮側身出門。
如兮蹲在門口左右張望,瞧著沒人才大膽地弓起身子往前走;由於每間廂房都是一條回廊相通,所以走出雲夢齋的時候必須經過紫雲齋。如兮見紫雲齋還亮著燈,於是更加謹慎地挪動步子。
“霜霜,去把窗子關上。”芙青不客氣地吩咐一聲,程霜霜躺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了,根本就不理睬芙青的叫喚。芙青剛才看了書,雙肩有點不舒服,於是站起來揉了揉;她回頭一看,程霜霜睡得香甜,不禁罵道:“真是一頭豬。”
芙青站在窗前拉起窗框準備關上,突然她雙眼一亮,好像看到什麽。
如兮順利地經過紫雲齋,然後朝著回廊盡頭走去,這條回廊太長了,晚上一個人行走其間有點陰陰沉沉,涼風偶爾撩起如兮的發尾,嚇得她隻好貼著回廊的牆壁慢慢移動。
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如兮越走心裏越慌,她好不容易記著的路一時間在腦海中變成空白;再回首時,剛走的路瞬間被朦朧的月光淹沒,好似沒有退路。如兮站穩腳跟深吸一口氣,然後大膽地往前走,她想,總還是會找到明燈解救自己。
其實驊羽宮的花園就在回廊的盡頭,如兮衝破心裏障礙就能安全到達。驊羽宮的守衛不是很多,以免自製力不強的采女和宮裏的侍衛有染,所以巡邏也減少了很多;這樣也好,免得如兮還得提心吊膽地防備突然出現的巡邏侍衛。
時當子夜,烏雲散開,清輝月光照得遠近樹木泉石花草,都似鋪上一層輕霜。映著月光,如兮踏入園中,她還沒靠近百合花叢,隻得一陣清風拂麵,如兮不由自主地打了噴嚏,看來她著實過敏得不輕。
如兮站在園中等待第二波清風,想看看自己能否忍住,要知道賞花宴那天,她一出聲將人頭落地,這玩笑可開不得。
似乎老天爺有意逗她,一時間無風吹來,如兮忍俊不禁慢慢地走向百合花叢,猛地,深呼吸空氣中的百合花粉,嗆得她口眼鼻扭成一團。
“咳咳咳…”如兮捂著嘴輕咳幾聲,她幾乎是逃之夭夭,狼狽地離開花園。如兮心裏開始不舒服,頭暈腦脹,她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也不知道哪個方向是回去雲夢齋的路。
如兮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看東西模模糊糊,不過她走了一段之後總算能看到一絲光亮,於是二話不說先朝著明燈走去再說,有人就好,如果是個宮女,收買一下打個商量應該還是可以的。
這地方很明顯太陌生,如兮心裏咯噔一沉,抹去眼淚看了看樹林。這片樹林飄散一股幽香,沁入心扉緩解了之前難受之感;定睛一看,是梅花林,梅樹交錯生長,樹上稀稀落落地開著梅花,有的枝上麵還掛著幾片殘葉,葉旁花萼兩瓣,嫣紅欲吐。
因為栽種得沒有規律,走在其中很容易迷路,就在如兮心急如焚之際,突然,耳邊響起空靈的樂聲。不難分辨,這樂聲是古琴的優雅,如兮曾經在電視中欣賞過。
伴著樂聲,如兮小心翼翼地前往梅林。梅林深處,一幢樓台精舍,左右大片梅樹,樹頭滿綴繁花,香光如海,望若雲霞,頓時令如兮瞠目結舌。
樓閣隻有一層,與外麵皇宮的富麗堂皇截然不同,坐在前坪的人身穿白色長袍,發絲淩亂披在身後,隨風舞動,飄飄渺渺。再往前,如兮看出此人是男人,還是個好看得令人驚豔的男人。
男人似乎察覺有人靠近,豁然站立,袍子不由得兩邊飄起,襯得男子恍然有股帝王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