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識君王真麵目
男人風神俊秀,麵如美玉,一雙清眸明若曙星,初見如兮,寒光炯炯,令人望而肅然起敬,決不敢半點鬆懈。
如兮心裏一緊,收回放肆的目光,走上前支支吾吾地解釋:“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擾你彈琴。”
一雙美眸含情脈脈,淚痕瑩瑩,即可將男人的心點亮,他端詳片刻,驚喜喝到:“成妃。”
“呃?”如兮怔住了,錯愕地注視男人的一舉一動,隻見他朝著自己靠近,而自己卻仿佛下了咒語,動彈不得。
“真的是你嗎?”男人一掃之前的不悅,變成另外樣子。
如兮害怕地後退幾步,保持一定距離,對著他質問道:“你幹什麽?你想幹什麽?”
“我…我不想幹什麽。”男人一時間語挫,竟然慌張地不知如何是好,見他緊張得像犯錯的孩子,如兮不禁笑了笑,問道:“你剛才說誰是成妃?”
“不是你嗎?”男人反問。
“我?”如兮吃驚地說:“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叫如兮,不是成妃。”
“如兮?”男人蹙眉低喃一聲,如兮見狀,心裏暗忖:帥哥就是帥哥,皺起眉頭也那麽好看。
“是啊,我是如兮,不是你說的成妃,你認錯人了。”如兮耐心地解釋:“我才進宮沒多久,我也不知道誰是成妃。”
男人很失落地垂著頭,如兮看了,心裏有些難受地勸道:“成妃是你的什麽人?你在這裏等她嗎?”
男人在抬起頭時,麵色冷然地說:“是,我一直都在等,一直在這裏等她。”
“可是這裏是皇宮,她會來嗎?”如兮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於是說道:“我看肯定是魏公公不允許她進來,你還是不要等了,出去自己找找吧。”
男人覺得這個什麽都不懂的宮女挺有趣,她好像連成妃都不清楚,不過也是,成妃娘娘是宮裏的禁忌,沒人敢談論。
“那你怎麽會進來?”男人又問。
如兮歎了歎氣,無奈地說:“實不相瞞,我好像走錯路了,我走了好久,看不到方向,於是看到這裏亮著燈才摸索著走進來的,我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事實上,我就是迷路了。”
“既然對宮裏不熟悉就不要亂走,這麽晚了,很容易被當作刺客抓起來。”男人好心地提醒道。
“可是你這麽晚了也還不回去休息,難道不會抓你嗎?”如兮好奇地問:“對了,我是采女,你是什麽人?太監?”如兮將眼神瞟向男人的下體,男人驚得臉一紅,差點被唾液咽了。
“如果是太監,那真是暴斂天物,太可惜了啊。”如兮自顧自地搖著頭。
男人撇了撇嘴,慌亂地說:“當然,當然不是…我這個樣子怎麽會是太監?”
如兮挑著眉頭,儼然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男人深吸一口氣,顧著腮幫子說道:“我是皇上的…畫師,就住在這裏養病的,我自然不會被當作刺客抓走。”
“哦。”如兮恍然說道:“你這麽可憐,在這裏養病?那你有什麽病?看你剛才那樣子,我看有點像相思病哦。”
“這個不用你不管。”畫師不悅地啐道:“你是不是說太多了,你可以出去了,我要就寢。”
如兮浮現賴著不走的想法,她衝到男人跟前,舔著嘴臉諂媚地說:“畫師哥哥,要不你收留我一晚上吧,我真的找不到回雲夢齋的路。”
“你住在雲夢齋?”畫師居高臨下地問。
“嗯。”如兮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你真的是采女?”畫師打量著如兮,再問。
“絕對真貨。”如兮很嚴謹地咬著唇,說道:“我也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可是,我再出去就真的會被人當作刺客抓起來。”
畫師凝神想了想,如兮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再看著她,一種莫名的親切油然而生,當然,男人知道,她隻是有一張和成妃相似的容貌,她的小性子和成妃不一樣,他的成妃舉止嫻雅,絕對不會像眼前這個小妮子一樣沒大沒小。
“你等等,我找個人帶你回去,你不能留在這裏,否則明天你照樣身首異處。”畫師嚴肅地說:“你是采女,以後是皇上的人,如果被人知道今晚上你和其它男人共處一室,無論有沒有發生什麽,你都性命堪憂。”
如兮苦笑說道:“算了,也許過幾天我已經人頭不保了,皇上的麵,我也不奢望能見著。”
畫師不解地問:“你怎麽了?為什麽會這麽說?”
如兮沮喪地說:“你知道今晚上我為什麽會隻身一人出來嗎?”
畫師想了想,試探地問:“你想逃走?”
如兮吧唧一下嘴唇,遲疑地說:“好吧,既然跟你這麽投緣,我也不怕告訴你,其實我是去花園看花的,你別以為我發神經,我這是為了克服自己對花粉過敏的症狀;過幾天不是東太後的賞花宴嗎?我被點名赴宴,誰知道我對百合花花粉過敏,雖然過敏,身上倒是不會有紅疹子,就是會忍不住打噴嚏,還有頭暈,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找太醫治療,恐怕也來不及了。餘姑姑說,當天我要忍著,如果在東太後說話的時候,我突然出聲,勢必會招來殺身之禍。”
畫師聽完如兮的陳述,忽地笑起來,如兮不爽地啐道:“喂,你什麽意思,見我要死了,你還笑得這麽開心?我不過是打斷你彈琴罷了,你有必要這麽恨我嗎?”
“不,我不是開心。”畫師抿了抿嘴,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麽笑,但是我看你那麽緊張,還是會忍不住。”
“那是我的命,我當然會緊張。”如兮氣憤地低吼:“如果哪一天你的命也像我一樣懸起來,我肯定也會笑話你的。”
“這一天應該會很難。”畫師自負地笑道。
如兮白了一眼他,然後轉身打算走出梅林,畫師隱去了笑臉,跑上去擋住如兮的路,問道:“你不是不知道回去的路嗎?”
“總比留在這裏看你幸災樂禍的好。”如兮惡氣騰騰地瞪著男人。
“我真的沒有幸災樂禍。”畫師解釋地說:“其實,我有辦法幫你。”
“幫我回去是吧。”
“不,是幫你控製你在花粉麵前不用打噴嚏。”畫師一字一句地說。
“真的?”
畫師點了點頭,說道:“絕對真貨。”
如兮撲哧一笑,看到畫師現學現用的可愛,勉強開始改觀他那副幸災樂禍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