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安分的閑人
巧嵐見西廂苑的婢女退出門，於是她悄然無聲地進入。殷夫人正閉目養神，聽到動靜後，悠然開口：“是巧嵐嗎？”
“是的，夫人。”巧嵐杵在殷夫人跟前，恭恭敬敬地回答。
殷夫人睜開眼睇著巧嵐，問道：“侯爺還在書房？”
“夫人，侯爺這幾天都在書房看公文，似乎很認真。”巧嵐說道：“自打如昔姑娘進府之後，侯爺就再也沒有留戀風月場所。”
殷夫人站起來慢悠悠地踱步說道：“侯爺肯歸心呆在府裏也是好事，至少不必出去給西太後惹麻煩；但是西太後要是知道侯爺戀上一個風塵女子…”
“夫人，這事情也是後話，西太後這不是還不知道嘛。”巧嵐讒言說道：“況且，這如昔姑娘倒也識趣，知道自己是風塵女子，在府裏也不敢胡作非為。”
“你且派人給本夫人好好地盯著他們，如若安安分分，侯爺府也不是養不活一個閑人。”殷夫人冷冷地吩咐一聲。
“是，夫人您放心，奴婢一定不會掉以輕心的。”巧嵐狡猾一笑，信心十足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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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昔接過書童手中的茶壺，提著裙擺走進萬俟侯的書房。萬俟侯喜歡兵法書籍，看得入神時還會揮動自己的手臂，如昔迷戀地注視萬俟侯的英姿，她含笑地杵著，不想驚動了專注的萬俟侯；然而這一站就是一炷香的功夫，茶冷了，如昔惋惜地垂著頭，打算出去再熱一壺。
萬俟侯聞到茶香，仰起頭看見是如昔捧著茶壺，於是問道：“怎麽是你？那些奴才呢？”
“侯爺稍等片刻，如昔熱一壺再來。”如昔蹙眉說道。
“哦，不用了。”萬俟侯站起來喝了一聲：“來人啦。”
“侯爺。”伺候侯爺的小廝叫豐奴，他身材纖細卻有一身武藝，守在侯爺身邊做伴也是為了保護侯爺。
“你去把茶壺拿出去熱一熱。”萬俟侯說道，豐奴點頭後拿走如昔手中的茶壺。
如昔緋紅了臉，癡癡地看著萬俟侯，輕聲說道：“妾身見侯爺看得入神，不便打擾。”
“一壺茶都冷了，可見你站了很久。”萬俟侯淡淡地說：“聽說為了泡壺好茶，你一早便起來攜帶婢女在花園裏采摘露水？”
如昔莞爾笑道：“上好的茶葉也得用上等的露水才能泡出好茶，侯爺要喝的自然也是人間極品。”
“這種事情以後吩咐下人去做，你現在是侯爺府的貴客，不必做這些瑣碎的事情。”萬俟侯說道。
如昔含羞地笑道：“是侯爺的事情，妾身願意親自采摘露水，不想有些婢女不用心，采摘的露水也不是最好的。”
“哈哈，你倒是很講究。”萬俟侯又折回案桌，俯身看了看桌上的字。
如昔跟著走過去低頭一看，念道：“忍字少了一點…侯爺寫這樣的字是否別有用心？”
“一個沒有點的忍…是不會成功的。”萬俟侯若有所思地說：“就好像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東風不來，一切準備都毫無用武之地。”
如昔微微蹙眉，甚是不解，她抬頭瞅著心事重重的萬俟侯，問道：“侯爺似乎忍著不想忍的事，不知道這件事情是否與殷夫人有關？”
萬俟侯冷掃一眼如昔，嚇得如昔噤聲；萬俟侯冷冷地啐道：“你怎麽會這麽想？”
如昔咬著唇，戰戰兢兢地說：“侯爺，如昔不過是隨口提一提，請侯爺切勿怪罪。”
“你說出你心中所想就好，本侯不會怪罪你。”萬俟侯凝然地說。
“是。”如昔眼珠子一轉，小心地開口：“妾身是婦道人家，自然不明白你們的大事，可妾身卻看得出侯爺和殷夫人之間的微妙關係，夫人把持侯爺府的重權，使得侯爺一身抱負無用武之地。被一個婦道人家約束自己，侯爺自然會感到力不從心…這其中，豈是一個忍字能明了？”
萬俟侯眯著雙眸握著筆在如昔眼前晃了兩下，似笑非笑地說：“你倒是挺聰慧的…不過這種事情在我這裏說說就好，你要想繼續呆在侯爺府，就乖乖地留在我身邊，殷夫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惹事生非的人。”
如昔抿著嘴勾起笑意說道：“可是如昔隻要侯爺喜歡，其他的人，如昔根本就不在乎。”
萬俟侯撇了撇嘴，瞅了一眼窗外，低聲說：“那你知道外麵有什麽？”
“殷夫人的眼線，盯著如昔的同時也是盯著侯爺的。”如昔凜然地說。
“哼哼，你早就知道了？”萬俟侯輕哼一聲。
如昔深吸一口氣，湊近些又道：“侯爺，我們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萬俟侯冷不丁地倒抽一氣，如昔沉聲地說：“既然殷夫人懂得利用身邊的人控製侯爺，那侯爺也可以還以此計，在殷夫人身邊安插自己的眼線，洞察殷夫人的一舉一動，妾身就不信殷夫人不會犯錯，讓侯爺抓住把柄。”
萬俟侯也不是沒有想過這麽做，可是他始終覺得這是下三濫的手法，也忌憚殷夫人和西太後的關係才遲遲不敢用計，如今如昔這麽一提醒，萬俟侯頗為心動。
如昔見萬俟侯不語，於是繼續說道：“殷夫人身邊有個藥理師，不巧這個藥理師和妾身有點相熟，藥理師是個惜財之人，應該不難收服，如若侯爺交給妾身，妾身一定把此事做得圓圓滿滿，侯爺不必擔心後顧之憂。”
“當真？”萬俟侯果然動心，想借機鏟除礙事的殷夫人。
如昔為報殷夫人侮辱之仇使出渾身解數，當然會將此事做得滴水不漏。她緊閉雙唇，重重地點頭。
萬俟侯憂慮地說：“你可知殷夫人有當今西太後撐腰，要想扳倒她豈非易事。”
如昔冷笑一聲，說：“侯爺，這世上沒有完人，她有西太後做靠山那又如何？西太後在宮裏，殷夫人在宮外，隻要找到機會挑撥他們，侯爺想除掉殷夫人那簡直易如反掌。”
“挑撥他們…”萬俟侯喃喃自語：“嗯，那你放手去做，哼，這個該死的老女人還想控製我…我絕不能讓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