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柳暗花不明
果然有與自己姓名同音的人。如昔平靜下來，她坐在萬俟侯的書房裏麵，看著萬俟侯不分晝夜地翻找古籍，他們都在為拯救如兮的性命奮鬥著，可是他們卻不知道這個女人已經是在等死了。
“我知道她中了什麽毒。”如昔端坐在椅子上，猝然大聲說道。
萬俟侯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在意她的話，於是又低頭認真地查找古籍上麵記載的文獻；找的名醫都說要回去翻閱古籍文獻，隻要有一點點蛛絲馬跡說不定能有一線生機。
如昔蹙眉站起，奔過去將萬俟侯手中的古籍奪過來，衝著他咬牙切齒地說：“如果再不想辦法，她真的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如昔，你把東西還給我。”萬俟侯慍怒地叱喝。
“我知道她中了什麽毒。”如昔堅定地說：“這是一種西域奇毒，你在本國的文獻中當然不可能找到任何破解此毒的方法。”
“你知道？”萬俟侯這才留神如昔的話，他驚訝地問：“你真的知道嗎？是什麽毒？有什麽解救的辦法？”
如昔見萬俟侯說話時雙眼都在發亮，她的心並沒有因為他的興奮而感到高興。
“告訴我。”萬俟侯幾乎是哀求的語氣，他抓住如昔的手臂，皺著眉頭問：“你說得對，如若再不救她，她肯定會沒命的。”
如昔推開萬俟侯，淡淡地說：“這種毒叫‘噬魂’，用五種致命毒草和五種珍貴的藥草提煉而成，它可以用作醫人也可以用作害人；在西域很少有人用作醫人，因為一般來說很難買得到最珍貴的藥草，所以在商販中最多的是噬魂的毒藥。”
“那可有解救的辦法？”萬俟侯最關心這一點。
“有，等於沒有。”如昔冷冷地說：“因為西域龍草隻有西域的沙鄴族才有，龍草是沙鄴族的命脈，他們視為珍寶，絕對不可能賣給你救人，而救她就必須用龍草做藥引，否則根本無藥可救。”
“就沒有其他辦法？”萬俟侯痛苦地問。
如昔賭氣地說：“隻有減輕她的痛苦的辦法，那就是用嘴親自將她身上的膿水吸出來。”
“膿水出來後她能維持多久的生命？”
“多則半個月，少則五天。”
“五天。”萬俟侯暗下決定，狠狠地說：“五天時間夠了。”
如昔感覺事情不妙，她忙問：“侯爺，你要做什麽？”
萬俟侯斜睨著她，意味深長地說：“這你不必知道，五天後我會拿回來龍草。”
***
“你瘋了嗎？”殷夫人瞠目結舌地瞪視萬俟侯，她憤怒地吼道：“府上有這麽多下人，隨便哪一個都可以用嘴把毒素暫時吸出來，難道非要你這個堂堂侯爺做這種不要命的事情嗎？”
萬俟侯凜然冷笑：“如兮的身體不是隨隨便便哪個人能動得了的。”
“哼，她的身體有多矜貴我不知道，但是你別忘了，她是采女，到死也是皇上的女人。”殷夫人不安好氣地說：“你動了她照樣也是死罪。”
“不，她離開了皇宮，現在的如兮不再是采女。”萬俟侯忿忿地說：“她是我侯爺府的人，就是我萬俟侯的人。”
“你簡直就是造反。”殷夫人氣得全身發抖，她走上前擋住萬俟侯，罵道：“慕容翎，如若不是西太後賜恩於你，你有今天的身份今天的地位嗎？你在慕容家族裏頂多算是個私生子，你和你那個沒用的娘都隻能苟延殘喘地留在慕容家任人施舍…現在你以為你翅膀硬了，就不把西太後放在眼裏了？”
“殷虹，你少拿雞毛當令箭，我和西太後之間都是你挑撥的。”萬俟侯不甘示弱地說：“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很多事情都是你瞞著西太後自己下命令，我隻不過睜一眼閉一隻眼，可是你每一件事情我都記得清清楚楚，要說翅膀硬了，不把西太後放在眼裏的人，我看非你莫屬。”
“巧嵐…”殷夫人叱喝一聲，巧嵐推門進入，她不敢抬頭看萬俟侯，隻能跑到殷夫人跟前。
“夫人，您找奴婢？”
“把如兮小姐連夜送出府。”殷夫人冷靜地吩咐一聲。
萬俟侯愕然地張大嘴，他沒想到這女人動不了自己，就想著從如兮身上下手。
看著萬俟侯驚恐的樣子，殷夫人冷厲地說：“西太後和皇上下旨，將如兮小主托付給本夫人，那麽如兮小主的去留將由本夫人抉擇。”
“如兮現在危在旦夕，你這樣折磨她又有什麽用？”萬俟侯呻吟道。
“是侯爺你逼我的。”殷夫人撇嘴說道：“我想怎麽樣，當然你最清楚。”
萬俟侯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凝思片刻，繼而歎道：“好，我不會親自吸出如兮身上的毒素，但是你要派個可靠的人救她，我要出府五天，這五天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顧如兮，你們不是打算利用她來完成大業嗎？所以我們的初衷都是一樣，那就是保住如兮的命。”
“你要去哪裏？做什麽？”殷夫人愕然地問。
“我要找西域龍草，去沙鄴族。”萬俟侯神色凝重地答。
***
巧嵐將侯爺府所有的婢女全都集合在一起，大家七嘴八舌地聊開了，巧嵐站在庭院最前方，麵對著大家高聲地喊道：“安靜，都安靜下來。”
巧嵐的嗓門是煉出來的，她身為侯爺府的大丫鬟，處處都要吩咐下人做好自己的事情，因此她的一聲吼，幾乎將在場所有婢女全都震懾住。
“今天呢，把大家召集在一起當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巧嵐眼珠子一轉，認認真真地說：“你們昨日也應該看到了，殷夫人的侄女如兮小姐身患重病，躺在床上無人照顧，夫人一向都是公平待人，所以召集你們就是想你們自己站出來，看誰自願照顧如兮小姐。”
“如兮小姐身上臭死了…”開始有丫鬟在底下窸窸窣窣地討論。
“是啊，聽說照顧她的人還要用嘴吸出小姐身上的膿水…”
巧嵐叱喝剛才說話的人，又道：“照顧小姐的人將會得到豐厚的獎勵。”
再多的獎勵似乎也引誘不了他們，於是巧嵐改變方式，動之以情地說：“夫人素日對你們也不薄，難道你們眼看著小姐受苦，居然都不敢站出來嗎？”
“我…”在吵鬧的流言中，有個人發出救星般的嗓音，厚重而淳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