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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左右為難

  “臣梁仁奕叩見東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梁仁奕跪下俯首,恭恭敬敬地請安。


  東太後由映冬攙扶著從內室走出寢宮,睇著跪在地上的梁仁奕,慵懶地說道:“平身吧。”


  “多謝東太後。”梁仁奕剛站定,又對著東太後稟報:“東太後,老臣聽您的吩咐去試探了鍾淮植,此人話語中並沒有什麽異樣,也不見得有閃爍其辭,見不得人的身世。”


  “他真的懂開顱之術?”東太後斜睨著梁仁奕,驚問。


  梁仁奕抿著嘴,思慮說道:“回答時即沒說十分把握也沒說沒有把握,倒是看得出他對西太後確實上心,連煎藥這種事情都親力親為。”


  “要是醫死了西太後,哀家看他怎麽脫身,當然是凡事親力親為才能放心。”東太後淩厲地說:“哀家沒興趣知道他能否醫好西太後,隻是想知道他是否就是醫藥世家的傳人,手上是不是真有天書。”


  “太後,這件事情畢竟是傳說也不能完全相信,至少在老臣看來,他不過是年輕氣盛,仗著自己有點醫術所以才會不自量力。”梁仁奕不服氣地說道。


  “是傳聞也好,真實也罷,總之哀家要弄清楚他所有的秘密。”東太後切齒地說:“外麵有李慶德給哀家調查,至於宮裏,你得加倍小心,給哀家盯緊了;無論他救不救得了西太後,哀家都是贏家,哼哼,他救得了西太後,證明他果然是傳人,如若救不了,你們太醫院也不必有人陪葬,就由他這個江湖騙子隨西太後而去,到時候,哀家不費吹灰之力就贏了西太後,更是皆大歡喜。”


  “東太後,您放寬了心,老臣一定給您盯緊了這小子。”梁仁奕忿忿地說。


  ***

  “什麽?這個時候你卻不想救西太後了。”玉汐驚愕地怒問:“鍾淮植,你腦袋裏麵發什麽熱?你知不知道,如今我們是騎虎難下,你不救也得救,並且一定要醫好。”


  “公主,素我直言,我是真的沒有把握替西太後開顱。”鍾淮植心事重重地說:“再說了,這開顱的事情可大可小,我…我不能輕易動手。”


  “鍾淮植,我不管你到底是為了什麽不敢動手,現在我以公主的旨意命令你必須開顱。”玉汐氣喘呼呼地說:“我會想辦法說服西太後和皇上的,你隻管調整好心態做你該做的事情。”


  “公主,你別忘了我們的身份是岄岈國的人。”鍾淮植差一點說漏了嘴。


  玉汐眨了眨眼睛,說道:“那又如何?這和西太後做開顱之術有關係嗎?”


  鍾淮植的族人留在與世無爭的岄岈國是以全新的身份入籍,連岄岈國的國王也不清楚他們的身份,隻知道他們是來自中原的高人,醫術了得,無人能及,所以世世代代被冊封為國師。


  “公主,失敗之後也許不光是我,你也會有生命危險。”鍾淮植軟了心思,換個辦法勸道。


  “你知道就好。”玉汐固執地說:“所以你隻許成功不能失敗。這是你揚名立萬的好機會,你救了西太後,還是用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方法救治的西太後,那麽皇上和西太後勢必會對你更加信任,到時候你加官進爵指日可待,最好是接近皇上,進一步掌控南紹國。”


  “公主,事情不會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如果你連做都不做,又如何知道事情簡單還是複雜?”


  “可是臣不想連累公主。”


  “鍾大人。”玉汐走到鍾淮植跟前,一本正經地說:“當初你父親在我父皇心目中是個無人能及的高人,整個國民都因為你們鍾家而太平,因為你姐姐鍾淮雅的醫術更勝過你,所以隻有你姐姐才繼承了爵位,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不比她差,這個機會太難得了,是你超過他的最佳時候。”


  鍾淮植被說動了,他沉下心來,遲疑地說:“公主,容我再考慮吧,反正現在皇上也不會答應。”


  “好,那我們就看皇上,如果皇上都答應了,你沒有什麽理由再臨陣逃脫,知道嗎?”玉汐冷厲地斥責:“岄岈國是不能有逃兵的。”


  “臣明白。”鍾淮植無力地應了一聲。


  玉汐大喝一聲:“你明白就好,不要再耍小性子了,你是知道的,殷夫人正坐在一旁看我們的笑話呢,如果我連一個殷夫人都擺不平,如何成就大業?”


  “臣遵旨。”鍾淮植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精神奕奕,不想再讓玉汐公主擔心自己了。


  ***

  西太後倚靠臥榻睇著鍾淮植,看他認真地搗藥,不由得滿心歡喜,有鍾淮植陪伴自己左右,西太後每日都挖空心思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哪怕是臥病在床的時候,她也不允許自己半點倦態,影響了麗顏的展示。


  “鍾先生,這些事情交給宮人就好,何必你親自動手?”西太後始終保持微笑,就算偶爾頭部隱隱作痛,她也不會表現得太難受。


  鍾淮植俯首恭恭敬敬地說:“西太後,這些藥的藥量分布得稍有差池那都是會影響太後您的身子。”


  “素問這幾日都是你親自煎藥,哀家打從心裏感激鍾先生的用心。”西太後憂愁地說:“隻可惜,哀家自己也明白,此病無藥可醫了。”


  “太後,您不能放棄。”鍾淮植本能地勸慰一句。


  西太後別有心思地問道:“鍾先生這麽關心哀家?”


  “西太後是人中之鳳,一定能化險為夷。”鍾淮植戰戰兢兢地說。


  西太後舒了一口氣,躺著換了個姿勢,然後意味深長地說:“哀家也聽說了,鍾先生果然與眾不同,要在哀家的頭頂上開個洞…”


  鍾淮植嚇得一怔,忙解釋:“太後,這是開顱之術,唯一治愈病痛之法。”


  “哀家的腦袋都被你破開了,豈能活命?”雖然說得血淋淋,可是西太後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反而一副討教的好奇狀,令鍾淮植暫且鬆了半口氣。


  “回稟西太後,草民不會輕易破開您的頭顱,會在之前請法然後采取一定的措施,方可保住西太後的性命,頭痛的根源就在頭顱中,必須要從頭顱下手才能知曉病根,找到病根之後,草民必定能為西太後治愈頑疾…”


  “等等,鍾先生,哀家聽著就膽戰心驚,你不要再說下去了。”西太後揮了揮手,製止了鍾淮植的陳述。


  就算她對鍾淮植心有好感,可是這並不代表著他能隨意虐待自己,好在他是鍾淮植,如若換做其他太醫,提出這樣的“謬論”隻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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