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心有千千結
如兮抬頭看了看楚德宮宮門,發現今日多了不少人在門口徘徊,她再往前一步,便有人站出來阻止她繼續前進,如兮怎麽說都不能再隨便進入,最後隻得悻悻然地離開。
“咚咚咚…”寧妃跪在觀音像跟前念經,手裏的木魚敲響的聲音讓她能稍微平靜心境,可是當她睜開眼看到周圍的一切,不禁癱坐地上苦笑一聲,自語:“哼哼,冰兒,你是真的不會原諒我了嗎。”
***
南榮玄桀擱筆之後滿意地笑了笑,抬眸一看,如兮坐在石凳上發呆,根本無心欣賞他的佳作;走去如兮身邊坐下,旁邊的美人兒似乎一點兒也沒察覺他的到來,南榮玄桀忍不住輕咳幾聲,想引起如兮的注意。
如兮轉頭睇著南榮玄桀,勉強展露笑顏,低著頭若有所思地把玩自己的手指。
南榮玄桀握住如兮的手,關心地問道:“怎麽了?一整晚都心事重重,是不是還是很擔心每晚上來落梅居陪伴朕會被人說閑話?”
如兮抿了抿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令南榮玄桀更加好奇,他將如兮的肩頭扳過來對著自己,然後勾起如兮的下顎,好讓她直視自己的雙眼,不敢再逃避。
“告訴朕,你心裏在想什麽?”南榮玄桀很在意地詢問。
如兮咬著唇,蹙眉歎道:“我被西太後罵了。”
“哈哈哈,就因為這個?”南榮玄桀開懷大笑令如兮有些不滿,她嘟著嘴嘀咕:“皇上,我被罵,你好像很開心?”
“朕不是開心,隻是覺得你沒有必要為了西太後而弄得心情不好。”
“那是因為沒有人敢罵你。”如兮轉了半個圈,背朝著南榮玄桀。
“但是你和西太後不是感情不錯嗎?為何要罵你?”南榮玄桀湊上前關心地問:“莫非你惹怒了她?”
“伴君如伴虎,我還真是領略這句話的深意。”如兮扭頭說道:“是,我激怒了西太後,害得西太後差一點頭痛病發。”
南榮玄桀沉了臉,急問:“這麽嚴重?是怎麽一回事?”
如兮思慮地問:“皇上,西太後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南榮玄桀皺著眉反問:“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找華公公幫一個忙,這事情本以為是小事,並且偷偷進行應該不成問題,可沒想到在西太後眼裏我好像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如兮站起來踱步說道:“事實上,我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沒有錯,我爭執,是想為楚德宮的人說句公道話,卻因此而激怒了西太後。”
“楚德宮…”南榮玄桀也站起來,走到如兮身邊,凝神說道:“你提到楚德宮,西太後自然會心情不好。”
如兮謹慎問道:“據我所知,先皇遺妃都是東太後下令囚禁楚德宮,並且楚德宮的宮婢都是東太後的人,為什麽西太後也會…”
南榮玄桀微笑說道:“那是很久的事情了,這不怪你不知道,但是你隻要記住楚德宮的事不關你的事就好。”
“那怎麽可以。”如兮固執地說:“不管怎麽算,我跟楚德宮還算有緣,你們都不要我的時候,隻有在那裏還能收留我。”
“你這是怪朕?”
“不,我不是怪皇上,我隻是不理解皇上為何一點都不關心前朝的遺妃。”如兮認真地說:“難道你不知道,每年冬天都有遺妃凍死楚德宮,聽起來隻覺得可笑,多麽富麗堂皇的皇宮,卻能凍死人,這種隻能出現在貧民窟的事情居然也在皇宮重演,我覺得心寒也覺得難以理解。”
南榮玄桀深深地歎了一氣,依然保持微笑看著如兮,如兮卻表現得十分激動,她別過臉平複內心的憤怒。
“楚德宮有個寧妃,你知道嗎?”南榮玄桀冷靜地問。
“我當然知道,她一直都很照顧春桃,我們也很聊的來。”
“朕以為你還是不要管她的好,免得得罪了西太後,你就失去留在皇宮的唯一希望了。”南榮玄桀苦心勸道。
如兮負氣地瞪著南榮玄桀,說道:“如果皇宮是這樣冷血無情的地方,我留下來還有什麽意義。”
“朕也是冷血無情,在你心裏,朕就是這樣一個人,對不對?”南榮玄桀隱去笑意,突然變得嚴謹。
如兮被南榮玄桀的質問嚇得懵了,她轉過身來對著南榮玄桀,歉意地說:“我說得過激,那是因為我不希望皇上真的冷血無情。”
“西太後和寧妃之間的恩怨,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朕這麽做是為了你好,你不要把朕的好心當作惡意推開好嗎?”南榮玄桀嚴肅地說道。
如兮震驚地問:“西太後和寧妃之間有很大的恩怨嗎?皇上,你知道的對不對?”
“如兮,為什麽你不想想怎麽留下來陪著朕,卻偏偏將那些不必要的事情掛在心上?”南榮玄桀苦惱地問。
如兮眨了眨眼睛,理直氣壯地說:“皇上,你怎麽會這麽認為?我當然有想過留在皇宮陪著你,可是你也說了,要想留下來就必須找個萬全之策,這個計策不是憑空想象,而是我們必須去努力尋找;再說了,你怎麽就覺得這件事情跟我們無關?你想想看,西太後如果解開了心結,那麽她是不是會更加用心將我留在她身邊?”
“心結?什麽心結?”
“哎呀,她和寧妃啊,你剛才不是說西太後和寧妃之間有恩怨嗎?”如兮想當然地說:“兩人之間有恩怨,必定有心結,隻要解開這個心結,那麽積怨就此停止,也就不會為此事煩惱;否則長此以往,到死也不會安寧的。”
“朕沒有你想得那麽透徹。”
“那是因為皇上是男孩子,心思自然不會花在這些事情上麵。”如兮笑著走過去,說道:“皇上,不如將此事交給我處理,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隻怕會弄巧成拙。”南榮玄桀擔憂地說。
“不會不會,經過被罵,我知道了一些;再說了,皇上你會幫我啊,我又怎麽會硬碰硬。”
“朕如何幫得了你?”
“你告訴我,他們到底發生什麽恩怨,對症下藥才是治療的唯一途徑。”如兮信心十足地說。
南榮玄桀仍然猶豫不決,如兮在旁邊磨嘴皮子勸說,最終還是拗不過如兮;南榮玄桀拉著如兮坐在落梅居的亭子裏,鄭重其事地說道:“事情聽聽就好,不可多嘴也不可在宮裏提起。”
“放心吧,我嘴巴很緊。”如兮煞有其事地擠眉弄眼。
南榮玄桀將煮開的水倒一杯遞給如兮暖手,而自己也端坐一旁,沉聲開口:“事情要從十五年前說起,朕才剛滿十歲,還未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