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血濺禦殿

  “東太後駕到——”清心殿所有宮婢太監紛紛下跪迎接。


  南榮玄桀走下殿恭敬地問：“東太後怎麽來了？”


  東太後冷瞅一眼西太後，兩人雙眸中迸出火花，在南榮玄桀看來他又可以坐觀虎鬥，享漁翁之利。


  “東太後是沒有自己的貼身宮婢所以睡不著吧。”西太後冷笑一聲，算是回應了南榮玄桀的提問。


  東太後掃了一眼映冬，將映冬複雜的麵色盡收眼底，這就是一個女人的能力，隻用一個眼神便洞察一切，將映冬反饋的信息開始在腦海中過一遍。


  東太後抿嘴說道：“還是西太後了解哀家，不過這麽晚了，西太後和皇上將哀家唯一一個貼心的宮女叫來作甚麽？其實你們如果喜歡映冬，大可向哀家說明，哀家也不是舍不得割讓。”


  “古人有雲，君子不奪人所好。”西太後小心地說：“映冬一直都是東太後的宮女，又怎麽能說割舍就割舍呢？況且，映冬在崇定宮這麽久，多少了解點事兒，難道東太後就不怕她道出什麽玄機，惹起是非嗎？”


  東太後瞪了一眼映冬，映冬趕緊搖了搖頭，痛苦地皺著眉。


  “西太後，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哀家自認為沒什麽事情讓別人說是非。”東太後凝神說道。


  “那倒是，映冬是個衷心的奴婢，就算真有什麽，她也不會亂說的。”西太後狡黠笑道：“不過，天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奴才的嘴巴再如何緊閉，也終究逃不過老天爺的雙眼。”


  東太後逼近質問：“西太後似乎話中有話，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


  西太後斜睨一眼映冬，冷冷地說：“實不相瞞，前些日子殷夫人在宮外搜尋一物獻於哀家，不知道東太後有沒有興趣知道是什麽好東西？”


  “哀家還真就沒什麽興趣。”東太後不屑地笑道。


  “誒，話別說那麽早…”西太後陰冷笑道：“皇上，你是否還記得當初貢品寶物中有一件寶貝是東太後愛不釋手的。”


  “朕當然還記得。”南榮玄桀點頭說道：“就是南海明珠。”


  “沒錯。”西太後睇著東太後，得意地笑道：“這顆明珠世間隻有一顆，卻被東太後拿來做裝飾，命尚寶局的人分成三顆；如若哀家沒記錯的話，長公主出嫁時，東太後已經送出一顆，那麽還有兩顆勢必還在東太後手中。”


  東太後咬著牙齦，蹙眉問道：“你究竟要說什麽？”


  “隻是哀家不明白，為何殷夫人在宮外也找到一顆來自明珠身上的夜明珠。”西太後悶哼說道：“難不成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盜走東太後的明珠？”


  “西太後，當真有此事？”南榮玄桀驚訝地問：“為何沒有聽東太後說起這件事？東太後，那顆明珠是什麽時候被盜嗎？”


  “皇上，哀家盤問之後才得知，其實有一顆最小的明珠是東太後賞給了她最得寵的宮婢。”西太後搶在東太後之前答道：“映冬，是不是東太後賞你明珠？”


  映冬低著頭不說話，南榮玄桀憤怒責問：“映冬，你該當何罪，東太後賜你寶物，你卻不愛惜，還將其弄丟？為何不將此事報告內侍監調查？”


  “皇上…”映冬想解釋，卻被西太後打斷，說道：“皇上，也許並不是有人盜走。”


  “西太後，你到底知道什麽，不如全盤道出，告訴朕吧。”


  “皇上，其實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隻有東太後才清楚吧。”西太後故意在這個時候將問題拋給了東太後，東太後扭頭敵視的表情出賣了她的心虛。


  映冬抽泣一聲打破了此刻的寂靜，她跪著轉過臉朝著東太後的方向叩首三次，而後望著西太後豁出去地說：“西太後，你既然都知道了，那奴婢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沒錯，那顆明珠是東太後在奴婢決心繼續留在她身邊陪伴她之時賞給奴婢的。”


  映冬感激地看著東太後，淚眼盈盈地述說：“奴婢這輩子最榮幸的事情就是能在東太後身邊，哪怕有來世，奴婢也會選擇繼續留下來照顧東太後，陪伴太後…”


  “映冬…”東太後動容地上前一步，心中浮現不好的兆頭。


  “當初奴婢有無數次機會出宮告老還鄉，可是奴婢知道自己不能一走了之…”映冬落淚道：“奴婢要還恩，要將傷害東太後的人鏟除；所以東太後恨什麽人，奴婢也感同身受…所以這麽些年來，奴婢一直都恨楚德宮所有的遺妃，因為她們曾經都因為先皇而與東太後爭寵。”


  映冬說著說著突然站起來，南榮玄桀和西太後微微蹙眉，也嗅到不安的因素在大殿之內騷動；東太後痛心喝道：“映冬，你閉嘴，哀家命令你不許再說下去了。”


  “太後，映冬做了這麽多錯事，可是她們都將錯誤指向您，映冬不忍看到太後為奴婢擋下這麽多冤屈。”映冬泣聲說道：“就讓奴婢說出真相，是西太後和皇上都想知道的真相…讓奴婢再為您做點事情吧。”


  “不要再說了…”東太後閉上眼別過臉。


  映冬含著淚水對西太後說道：“西太後，你不是很想知道真相嗎？那映冬告訴你，你查得很對，是奴婢害死了蕭美人，奴婢不光要害死蕭美人，還希望寧妃也不得好死…因為她曾經的得寵讓東太後度過了無數個淒冷的夜晚…你手中那顆明珠正是奴婢的，是奴婢賞給小蝶的，本來奴婢還打算趁著小蝶不注意的時候將明珠再偷回來，哪知道這個該死的丫頭轉手就將明珠賣了出去…哼哼，她的死也是活該，她不應該威脅我，更加不應該賣掉那顆明珠…”


  “映冬，你簡直就是殘暴無德，你根本就不配留在皇宮。”南榮玄桀氣憤不已，罵道：“來人啦。”


  “皇上…”華瑞戰戰巍巍地走過來。


  “將這個女人收押起來，關進死牢，朕一定要辦了她。”南榮玄桀的憤怒無法平息。


  “慢著。”東太後吸了一口氣，緊張地奔過去拉著南榮玄桀哀求：“皇上，哀家懇求你不要這麽做。”


  西太後定了定神，走到映冬跟前，直視她怒斥：“你就算認了所有的事情哀家也不會相信你。”


  “適才西太後是提起十五年前嗎？”映冬抹去臉頰上的熱淚，咧開嘴笑問。


  西太後臉部抽搐，神不知鬼不覺地被映冬牽著鼻子走。


  映冬踮著腳尖湊近西太後耳邊，奸佞地笑道：“映冬永遠也不會告訴你真相，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你…”西太後火冒三丈。


  “哈哈哈…”映冬狂笑起來，在皇上的清心殿歇斯底裏地狂笑，整個殿內充斥了映冬鬼魅般的笑聲；宮婢和太監們忍不住捂上自己雙耳，以免擾亂心智。


  南榮玄桀衝著大內侍衛喝道：“還等什麽，還不快捉拿映冬。”


  “皇上…”東太後搖著頭，做最後的掙紮。


  映冬使出蠻力推開兩邊侍衛，她一邊朝大殿之上的玉柱跑去，一邊回頭對著東太後喊道：“東太後，奴婢先走一步了，您多珍重啊…”


  與此同時，所有人見狀無不震驚，東太後轉過身來還未開口阻攔，隻見映冬一頭撞在殿上玉柱，頓時血濺四起，慘不忍睹；西太後捂著嘴倒抽一氣，眼眶被映冬濺起的鮮血染紅，她閉上眼，仿佛有一串血淚沿著自己雙頰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