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離開侯爺府

  侯爺府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寧靜，下人們見到返回侯爺府的萬俟侯都紛紛避開，敬而遠之；或許是萬俟侯看上去太嚇人，那張冰冷的俊臉暗藏殺機，怕靠近便是炮灰；然而，更甚者唯有殷夫人毫不畏懼，從回廊中走出來迎上萬俟侯。


  兩人凝視片刻，殷夫人忍不住先開口：“你現在馬上返回去向西太後道歉。”


  “你這麽快就知道？”萬俟侯冷笑一聲，不屑地啐道：“那就省得我再多費口舌。”


  語畢，萬俟侯想越過殷夫人離開，豈止殷夫人再次擋住他，冷峻地叱喝：“這樣對你沒有好處。”


  “孑然一身沒有什麽壞處。”萬俟侯強硬地說：“你還是殷夫人，不會有變化，這座侯爺府本來就是你的。”


  “好，這就是你要的結果，你要的自由。”殷夫人長歎說道：“你有沒有什麽打算？”


  “我說過我是孑然一身，自然以天下為家，暫時沒有什麽打算。”萬俟侯不以為然地回應。


  “你記住，侯爺府的大門永遠都為你打開。”殷夫人轉身對著萬俟侯的後背，認真地說：“無論你怎麽想，無論之前我們之間有多少隔閡，萬俟侯就是萬俟侯，不是一句話就能令他消失的。”


  萬俟侯倏地定在原地，他側身瞥見殷夫人誠懇的麵容，這種難以分辨的關心令他渾身不自在，可是他還是很感激殷夫人會這麽說，心裏的恨意稍稍退去，畢竟相處這麽久，彼此的默契是永遠抹不去的。


  恍然回過神之後，萬俟侯準備離開的事情，豐奴是他身邊的小跟班，從慕容山莊到侯爺府，他自始自終堅守一個小奴隸該有的忠誠，而萬俟侯發現除了豐奴，似乎他真沒有必要帶走侯爺府其他的東西。


  “侯爺。”玉汐從外麵跑進書房，看到背著行囊的豐奴，又看見萬俟侯氣定神閑的表情，她不用問了，傳言是真的，萬俟侯被西太後趕出了侯爺府，奪走他的爵位。


  “我叫慕容翊，再也不是你心目中那個萬俟侯。”慕容翊咧開嘴笑了笑。


  玉汐深吸一口氣，蹙眉說道：“不管你是萬俟侯還是慕容翊，在玉汐心裏你都是那個我一直牽絆的人。”


  豐奴知趣地走出屋內，他輕手輕腳地關上門，留下玉汐和慕容翊兩個人在房內。


  慕容翊走到玉汐跟前，自從那晚兩人對月飲酒之後，關係改善不少，至少現在的慕容翊看到玉汐順眼多了，並且閑來無事之時，也會彈唱幾曲不失為知己。


  “玉汐，很多事情我也不便多說，總之你留在侯爺府不必再受苦了。”慕容翊歎道。


  玉汐搖著頭，不顧一切地撲上去緊緊地摟著慕容翊，抽泣地低吟：“侯爺，玉汐不要一個人留在侯爺府，當初玉汐就是因為侯爺才有幸脫離苦海，如今侯爺人不在侯爺府，玉汐留下豈不是多餘？”


  “你不是多餘的，你有資格留在這裏。”慕容翊勸道。


  玉汐站直身體，仰起頭睇著萬俟侯焦急地問：“侯爺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帶著玉汐？為什麽侯爺要這麽殘忍？”


  “玉汐，我…”萬俟侯為難說道：“我不帶著你，是不希望你剛剛才好過的日子又被我毀了，要知道我可能浪跡天涯，四海為家，你跟著我勢必會再受苦受累。”


  玉汐堅定地說：“我不怕，玉汐豈是那種貪戀權貴而不能受苦的人？隻要有侯爺陪著玉汐，玉汐受再多的苦累也是心甘情願。”


  “玉汐，你…”慕容翊別過臉，不敢再看她的雙眼，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因為同情就軟了心。


  “侯爺不必再說了，玉汐跟定了侯爺，生死相隨，此生無悔。”說著，玉汐趁著慕容翊不注意之際，迅速拔出他手中的劍，朝著自己的長發揮去，末端一小截青絲被她立馬斬斷；慕容翊驚訝地看著青絲落下，他立馬伸手接住玉汐的頭發，捏在手心，緊張地喝道：“玉汐，你何苦這麽做。”


  “落發為證，侯爺，難道你一定要丟下玉汐嗎？”玉汐噙著淚，痛苦地問。


  慕容翊一咬牙將玉汐拉入懷中抱著說道：“不會，我不會丟下你，以後你不要這麽傻了，知道嗎？”


  “嗯。”玉汐反手將慕容翊牢牢地抓住，她笑著點頭，應聲說道：“玉汐都聽侯爺的。”


  ***

  豐奴牽來兩匹良駒走到侯爺府門口，大門打開時轟隆隆的聲音驚動了與府上下人道別的慕容翊，他回首看了看馬匹，又瞅了一眼玉汐，兩人交換眼神準備離開侯爺府；就在轉身之時，突然出現一人，她瞪大雙眼，看似氣喘呼呼。


  “蟬嫣？”慕容翊眨了眨眼，看著她問：“你怎麽來了？”


  蟬嫣瞥了一眼豐奴，鎮定說道：“既然豐奴能跟著侯爺，蟬嫣也要跟隨侯爺。”


  慕容翊抿了抿嘴，嚴謹地說：“我現在不是萬俟侯了，並且我出去也不是遊山玩水，你不要…”


  “侯爺。”蟬嫣撲通跪下，嚇得玉汐踉蹌後退，她皺著眉頭看著這平時不怎麽說話的丫頭。


  “蟬嫣，你快起來。”慕容翊伸手想扶起蟬嫣，可是蟬嫣的力氣大得驚人，慕容翊也不是不清楚，他根本拉不動蟬嫣，隻好任由她暫時跪在地上。


  “如果侯爺不帶上蟬嫣，蟬嫣就跪在這裏永遠不起來。”蟬嫣固執地垂著頭，語氣中帶著威脅。


  慕容翊長歎一聲，怒問：“蟬嫣，你一向最聽我的話，這個時候你應該守在廚房才對，擅離職守在本府可是大忌。”


  “如果侯爺府的侯爺都不在了，蟬嫣敢問一句，這還是不是侯爺府？”蟬嫣抬起頭，誠懇地問道。


  慕容翎訝然，沒料到笨拙的蟬嫣會這麽問自己；玉汐頓了頓，走上前勸道：“蟬嫣，你聽話，侯爺會記得你的好，但是現在實在沒有辦法也帶上你。”


  蟬嫣看著玉汐說道：“蟬嫣可以伺候玉汐小姐。”


  玉汐一怔，她的確沒帶上自己的丫鬟珠兒，是因為她看得出珠兒並不是很想跟自己走，所以幹脆就把她留在府裏，也好有個人幫自己關注侯爺府。


  豐奴將馬拴在旁邊的石柱上，然後自己也走上去替蟬嫣求情：“侯爺，您就帶上蟬嫣吧，她是個死腦筋，要是不帶上她，恐怕她在侯爺府也是吃不好睡不好，到時候更加不能幹活；再說了，玉汐小姐的確需要個丫鬟照顧，這路上可不是一般的辛苦呢。”


  玉汐想想也有些心動，她扭頭說：“侯爺，我看…”


  “不用說了，你也是要勸我把她帶在身邊對不對？”慕容翊無奈地問。


  玉汐掩嘴笑了笑，說道：“侯爺，豐奴和蟬嫣都是好奴仆，他們這麽忠心都是為了報恩，既然他們想報恩，您又何必阻攔？難道你要人家一輩子都吃不好睡不好嗎？”


  慕容翊笑著搖頭，聳了聳肩說道：“得了，你們三張嘴，我如何說得過？走吧…”說著，慕容翎越過蟬嫣走去馬兒身邊，豐奴拉著蟬嫣開懷笑道：“還不快點起來，我們可不能耽誤時間。”


  蟬嫣緊張地站起，忙問：“我可以跟著侯爺了？”


  “當然，快點快點…”豐奴鬆開手跑去牽慕容翎的馬，蟬嫣歡歡喜喜地奔去攙扶玉汐上了馬，此時看來一切順利，隻是慕容翎心中依然沉甸甸；不光是他，其實玉汐冷靜下來後多少有點後悔，她衝動地跟著慕容翎，離開侯爺府就是離開接近皇宮的最好機會，難道真的要和慕容翎浪跡天涯？她不是不願意，隻是一想到自己剛剛有了眉目的計劃這個時候打破，實在可惜，可惜到心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