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鬱結難釋

  “小晴…”


  “如兮…”


  “爸爸…”躺在床榻上的女人低吟一聲，旁邊的人驚喜地喊道：“如兮姑娘，你醒了嗎？”


  “雷…”如兮睜開眼看不清眼前推著自己的人是誰，但是她閉上眼仿佛又看到未婚夫那張淒苦的表情；她好像不久前看到了父親，聽到他們的談話，但是並不確定，腦中天旋地轉，映像像是拚湊的畫麵。


  “鍾大人，剛才奴婢看到如兮姑娘睜開雙眼，但是她現在這會兒又閉上眼，嘴中念念有詞，也不知道說些什麽。”芷荷著急地在鍾淮植身邊匯報情況。


  鍾淮植伸出手強行打開如兮的眼皮，看裏麵有沒有反常的跡象；檢查之後，鍾淮植歎道：“芷荷，雖然如兮昏迷了，可是她還有部分感知，她現在感染了風寒，身子很虛，你去把人參湯端過來喂給她喝下去。”


  “好的。”芷荷緊張地退下去。


  鍾淮植放下如兮的手，掩了掩被子，不讓外麵的寒風有機可乘。


  芷荷捧著人參湯走來，劉承也跟著進入廂房，說道：“鍾大人，皇上來了。”


  鍾淮植趕緊站起來俯身請安：“微臣見過皇上。”


  南榮玄桀揮了揮手，凝重說道：“鍾大人不必多禮。”


  芷荷欠了欠身，而後拿著人參湯坐在床邊準備喂如兮喝下去；見此狀，南榮玄桀走上前喝住：“慢著。”


  芷荷扭頭驚訝地說：“皇上，這是大人吩咐的。”


  鍾淮植擔憂地說：“皇上，人參是西太後賜給如兮姑娘的。”


  南榮玄桀淡笑一聲，說道：“朕知道，就算西太後不拿出人參，朕也會賜給如兮。”一邊說著，南榮玄桀將芷荷手中的湯碗接過來，芷荷慌慌張張地站起來又跪在皇上跟前。


  “皇上，有些燙手，您小心點啊。”華瑞就站在劉承身邊，他最明白南榮玄桀的心思，冷靜地提醒道。


  南榮玄桀對著芷荷吩咐：“你去把如兮扶著坐起來，朕要親自喂她喝藥。”


  芷荷怔怔地睇著皇上，劉承擠眉弄眼地催促：“芷荷，還愣著幹什麽？”


  “哦。”芷荷爬起來走到床邊將如兮輕輕地扶著坐起。


  南榮玄桀湊上前坐在床邊，他對視如兮，左手端著藥，右手撫摸如兮的臉頰；鍾淮植盯著南榮玄桀的舉動，一言不發卻看似心事重重。


  喂第一口藥的時候，如兮根本沒有喝下去，所有藥都沿著嘴角流了出來。


  “啊？這…”芷荷將如兮靠在自己懷中，拿手邊的帕子擦拭如兮的嘴角，沮喪地說：“怎麽辦啊，湯藥根本就進不了口。”


  “鍾大人，你看…”劉承還將希望寄托在鍾淮植身上，可是接下來他被南榮玄桀的作法嚇得怔住了；不光是他，在場所有人無不震驚。


  南榮玄桀喝了一口藥，湊上去附在如兮的嘴邊，他用另一隻手托起如兮的下顎，這樣一來，如兮的嘴唇可以微微開啟，南榮玄桀再用舌尖挑開如兮的貝齒，而此時他嘴中的藥會沿著他的舌頭滑入如兮的嘴中。


  為了方便自己喂藥，南榮玄桀將如兮攬入懷中，他喝一口，如兮吃一口，來來回回往返差不多十幾次，一碗藥經過兩人嘴中總算可以有用武之地。


  放下如兮之後，南榮玄桀平靜地掃視大家，冷冷地說：“人參不夠的話，隨時都可以去禦藥房取，此事不必回稟朕，由鍾大人自行做主。”


  眾人恍然回神，不便多說；鍾淮植頓了頓，頷首說道：“是，微臣明白。”


  華瑞走到皇上身邊遞上手帕，南榮玄桀自己擦了擦嘴角，又扭頭看著昏迷不醒的如兮，低沉說道：“萬俟侯說得對，是朕害了她，所以鍾大人一定要救醒如兮，一定要她安然無恙。”


  鍾淮植說道：“皇上放心，其實如兮姑娘差不多快醒了，隻是她似乎被什麽事情牽絆，始終昏昏迷迷，隻要她衝破自己那關，醒來也是早晚的事。”


  “衝破自己那關？”南榮玄桀轉過來蹙眉又問：“你的意思是，是她自己不想醒來？”


  “也許如兮姑娘心中有鬱結無法釋懷。”鍾淮植一五一十地說。


  南榮玄桀心頭一慟，暗暗深呼吸以平複內心的愧疚，他將鍾淮植所懷疑的鬱結歸咎自己的過失，整個心像天秤一樣，立馬偏向如兮身邊。


  ***

  玉汐奔過去推開柵欄，雪花好在沒有覆蓋大門，可能是有人特意為鍾淮植鏟掉了門前的積雪；豐奴將馬車停在麒麟村外麵，因為村莊道路窄小，如果還牽著馬車行走肯定會擾民；蟬嫣將慕容翎的馬匹拴在屋外的枯樹樹幹上，然後也跟著玉汐他們進入柵欄內部。


  慕容翎伸手推開了屋門，虛掩的大門咯吱吱地響著，宣告它年代已久，使用的人應該小心謹慎；豐奴和蟬嫣先走進去，把屋子裏麵的竹椅桌子擺放好。


  “侯爺，這地方能住人嗎？”豐奴嘟著嘴埋怨。


  蟬嫣從內室走出來說道：“裏麵有三間房。”


  玉汐笑了笑，說道：“足夠了。”


  慕容翎吩咐豐奴和蟬嫣打掃屋內外，而玉汐和他將行囊放在臥房整理；玉汐坐在床上看了看窗邊的慕容翎，她掩不住複雜的情緒，突然噌地站起來走到慕容翎身後，大膽地從身後抱住慕容翎。


  “玉汐？”慕容翊回過神側目問道：“怎麽了？”


  玉汐閉著眼深深吸呼一口氣，將慕容翎身上的味道全部吸入自己的血液中。


  “我決定了。”


  “你決定什麽？”慕容翎不解地問。


  玉汐睜開眼羞澀地說：“豐奴和蟬嫣一人一間房，剩下一間最大的房間就是我們的。”


  慕容翎身子一僵，努力轉過來拉開玉汐的手，認真地說：“你有自己的房間，而我和豐奴睡一間房就可以了。”


  “可是…”玉汐蹙眉有些不情願。


  “我讓蟬嫣睡在你隔壁，這樣晚上有事情你也可以馬上喚她。”慕容翎輕輕推開玉汐，別過臉刻意回避玉汐的目光。


  “翎。”玉汐負氣地湊上去，拉著慕容翎怒聲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躲著我，你究竟要躲到什麽時候？”


  “我這麽做是為了你好。”慕容翎心虛地歎道。


  玉汐用力推開慕容翎，怒吼道：“為了我好？哼，這種冠冕堂皇的話我已經聽夠了。”


  “嘭——”正在外麵掃雪的蟬嫣和豐奴看到玉汐小姐氣衝衝地推門出去，好像是朝著山上跑去了。


  “玉汐小姐，好像要下雪了，你要去哪裏啊？”蟬嫣跟上幾步，擔憂地嚷道。


  “要不要跟去啊…”豐奴大聲詢問。


  蟬嫣扭頭說：“我看還是告訴侯爺再決定吧。”


  “沒準又是他們吵架了。”豐奴不以為然地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