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是誰
周圍亂哄哄的，我能感覺到身上黏黏的，甚至有些奶油順著裙口落在了胸口。那種感覺很糟糕。
“怎麽回事？”最先趕來的是劉翼，看到我的樣子也是嚇了一跳，然後他說:“哎呀，早就說不讓你穿這麽高的鞋了，瞧，不小心滑倒了吧。呦，奶油美白的，回頭洗洗就好了。大家散了吧，散了吧。”
他幽默的轉移話題，避免了其他人對我的指指點點，在晚會上出這麽大糗對於一個姑娘來說的確很丟人。
“謝謝。”我第一次真心的感謝劉翼，雖然他吊兒郎當的，說話也不中聽，但這次的的確確用他的身份趕走了看熱鬧的人。
“劉翼表哥，你帶她下去洗洗吧，我去找四哥。”那個女孩體貼的安排，讓我一陣害怕，推完我還能這樣鎮定，是認定我不敢揭發她嗎？
“那哪能啊，小姝是四哥的女伴，當然是四哥帶著去洗洗了，人人都背地裏罵我臭流氓，我要領著去了，被別人看見四哥指不定怎麽揍我呢！”
劉翼說的滿不在意，仿佛在開玩笑，我卻冷的哆嗦。這女人真是縝密，原來推完我還有這裏等著我入套，我雖然對劉翼不熟，但幾次接觸下來也知道他的不正經。
如果我真跟他下去清理，是不是接下來就會謠言四起？
“趙芸，怎麽回事？”
嚴肅清冽的質問，看到四哥的我突然覺得委屈難受，剛剛我還能堅強的麵對嘲諷，現在看到四哥好像受到委屈的孩子看到了爸爸，眼淚頓時下來了。
“我哪知道，她想吃蛋糕，誰知道一下子趴上去了！”
原來這個女孩叫趙芸，以後見到她真要躲著走了！
“能起來嗎？”這個男人居高臨下的問。
我抬起滿是奶油的臉，扯扯嘴角哭著說:“好像不能，腳扭了。”
“真是笨。”
我正想反駁四哥，說我不笨，猛的身體一陣騰空到了他的懷裏，我一愣然後掙紮:“四哥，我身上髒！”
“別動！劉翼，帶路！”四哥霸氣的發話，劉翼立刻狗腿的前麵帶路。
“四哥！”趙芸在後麵跺腳，我能聽到大理石地麵和高跟鞋接觸的咚咚聲，應該好疼。
到了頂樓一個包廂，劉翼準備好一切快速的退了出去，四哥直接把我抱到浴室，放到馬桶蓋上。
看著麵前一動不動沒有絲毫自覺性的男人，我忍不住抱著自己胸口，有點傻:“四哥，你先出去吧，你站在這我，我沒法脫衣服。”
“又不是沒見過！”很淡定的回答，留下我風中淩亂。
等四哥出去了，我才意識到上次在麗人行我不止主動脫了衣服，還赤裸著挑逗了四哥！
唔！我迅速鑽到浴池裏，沒臉見四哥了！
磨磨蹭蹭洗完，才發現足足有一個小時，也是奶油太油膩了，不得不多洗幾次。
圍著浴巾出去，左右環顧了一遍，四哥不見了，桌子上留有紙條，筆跡渾厚有力，是四哥的手書:幾個老板找我有事，洗完去舞池，醫生在外麵等你。
我穿好劉翼準備的衣服，黃色披肩連衣裙，剛好到腿彎處，活潑又不失穩重。想到洗完澡妝都沒了，又從包包裏拿出葉子姐準備的小瓶裝化妝品，她總說女人要時刻補妝，這些東西必須不能離手。
以後醫生給我正骨，疼得我眼淚汪汪的，直叫痛。
舞池裏的人比早先多了很多，我站在入口處側方，搜尋四哥的身影。他在人群中真的很好認，高大，氣質凸顯，周圍又總是環繞很多人，很多姑娘。
“四哥。”我輕手輕腳來到他身後小聲叫了一次，四哥轉過身看我猛的愣住。
“誰給你準備的衣服？”他有些不高興，我不敢多說，隻說應該是劉翼。
四哥點點頭，說:“能跳舞嗎？”
我心想著不能給四哥丟人，咬牙點頭:“可以！腳好多了！”
第一首舞是意料之中的華爾茲，我忍不住竊喜:“還好是這個，其它舞蹈我都不算跳的好。”
四哥低頭盯著我，或者說盯著我的衣服，並沒有附和我的自我調侃。
我閉嘴，認真跳舞，跟著他旋轉跳躍，和著拍子。我永遠看不透他在想什麽，這讓我很不開心。
“不跳了，你休息會吧，不然腳該疼了。”他禮貌的放手，其實我腳一直很疼，從跳第一個舞步開始，但這些不重要，我更想跟四哥再跳一支舞！
“哦。”我想給他一個乖巧的映像，很快的退到角落裏找個可以看到他的地方坐下。
四哥之後並沒有跟其她人跳舞，趙芸邀請他跳舞也被拒絕了，然後那女人氣哼哼的跑掉了。
我窩在角落的沙發裏，看四哥跟那些老板們笑裏藏刀，葉子姐說，商場的男人最陰險了。
可我不覺得，能夠打敗對手的人就像士兵打了勝仗一樣帥氣。
那些人一直敬四哥酒，等晚會散場時，所有人都走光了，早就有些醉了的四哥窩坐在對麵的沙發裏，像個孩子一樣顫抖著睫毛熟睡。
劉翼早就不見蹤影了，之前見他在舞會上結識了一個舞伴，晚會還沒結束時他就攬著那女人去了頂樓VIP包房。
“四哥？醒醒，四哥。”我蹲在他麵前，輕輕拍打他的背部，這樣的四哥讓我忍不住溫柔以待。
“嗯……你……”四哥醒了，睜開朦朧濕潤的眼睛，毫無防備的樣子。
我心裏一軟，大著膽子摸著他的頭:“該回去了，現在我們去哪？怎麽辦？要我叫葉子姐嗎？”
我一連串的問題，讓醉酒的四哥沒有聽懂，他隻明白一個事，該睡覺了。於是他站起來，搖搖晃晃的拉著我也去了頂樓。
我有些哭笑不得，到了之前包間的四哥直接倒在床上，然後問我:“這是哪？”
“你帶我來的，你還不知道，趕緊睡覺吧，我幫你擦擦臉。”我用濕毛巾擦幹淨他的臉，又給他脫了鞋子。四哥默默看我做這些，在我將要站起來的時候突然拉住我一下把我壓住！
“婉如……”微弱的呻吟，讓我想要推開他的手突然沒了力氣。
“婉如……你去哪了……”孤單寂寞的低喃，讓我的心糾在了一起。
“四哥……你仔細看看我，看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