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全身而退
把平安扣還給沈先生後，我心裏舒坦多了。
橙橙知道了朝我吼了一句：“你是不是傻！”
我白眼瞪回去，橙橙不知道我的處境，多說無益。
下午雅雅請我們喝咖啡。我和橙橙穿的很日常就出門與她們匯合。
五人小團體在宜佳咖啡碰麵。點了東西我們開始閑聊，各種八卦。
某某明星被偷拍到出軌了。
誰誰又被爆吸毒了。
某選美小姐被爆潛規則啦。
各種巴啦吧啦……
人和人不能隻用身家比，說到底還是靠個人品質才走的遠。
我們說的正起勁，雅雅插話道：“我要走了。”
我們一臉呆看著雅雅，沒搞懂她這話什麽意思。
雅雅放下杯子繼續說：“我要離開麗人行，已經跟葉子姐說過了。”
我們五個人在一起很快樂，突然有一人說要離開了，可能再也不會見麵，雖然不舍，但是依然值得高興。
菲菲帶頭舉杯，我等同之，我看著雅雅祝福道：“希望你這一走就再也不要回來。”
橙橙也讚同：“對，若是想我們了，每年聚一次也是足夠了。”
麗人行每天都有人離開，但是全身而退的寥寥無幾。
曉玲也祝願道：“願你如願以償。”
雅雅感動的眼眶都紅了，“謝謝。我會的。”
雅雅是單親家庭，母親獨自帶著她。父親從來不過問她們母女一句。
媽媽含辛茹苦獨自把雅雅拉扯大，好不容易不負眾望進了重點大學。但與此同時媽媽的身體因長期勞累病倒了。
哪個母親不疼自家兒女，自然是讓雅雅繼續念書。已經長大的雅雅不想離開好不容易才進入的學校，也不能放任母親被病魔纏身不管不顧。
背著母親各種找兼職，一直毫無所獲。
上了某同城兼職網站看了一圈，然後投簡曆。
當經理把雅雅帶到麗人行說明一切時，雅雅二話不說一咬牙就答應了。
開始隻是跟著我學跳舞，可是跳舞的薪資是固定的，沒有抽成。後來雅雅主動向葉子姐提出要賣酒。
雅雅告訴媽媽自己做家教兼職，不累，而且時間充裕，讓媽媽安心的住院接受治療。
有病拖著不及時治療，去了醫院開始都是花錢如流水。
雅雅特別需要錢，但是隻靠酒水的抽成也隻是杯水車薪。
每天晚上幾個包廂之間往返，拚命的灌單。白天還要回學校上課，下午去醫院看望媽媽。
長時間的時差紊亂，又累又困，最後和葉子姐說一聲直接住在麗人行。
雅雅跟我學了很長時間的舞了，很可愛的一小姑娘，我特別喜歡她唇邊的小梨窩。
我看著她每天在幾個包廂之間穿梭，期間喝到吐，去洗手間吐完洗把臉，回到包廂繼續喝。
結束了再吐個天昏地暗，然後倒頭就睡。早上七點爬起來打車回學校上課。也就睡了四五個小時。隻有周末能多睡會。
我看著挺心疼的，怎麽那麽拚，我問她：“每天這樣撐得住麽？”我們雖然夜夜買醉，淩晨才睡下，至少沒事時能睡到自然醒。
“習慣就好啦，而且大一課程不多，沒課的時候就在宿舍睡覺。每天午休時室友都很安靜。”雅雅唇邊的小梨窩深深地陷進去，笑的甜美無比。
一想到雅雅笑的露出小酒窩我的心仿佛被揪的慌。私底下我們也商量著想幫忙，我們幾個湊錢給雅雅說是借，要還的。
雅雅拒絕了，她說，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想麻煩大家的，每個人都不容易。
就算隻是陪酒，也免不了被各種鹹豬手。但是被揩油是能得到小費的。
不少人來麗人行剛開始隻做陪酒女郎，被無所不能的金錢誘惑著，陸陸續續地踩破那條心底的防線。幫客人手淫，給客人吹簫，或者再來個勁爆的六九式。
到最後不少人早就忘記自己說過不出台的話，在包廂裏，隻要有錢，帶上套直接就做了。
我接觸的人當中，唯獨雅雅沒踩到最後一道防線。
晚上轉桌是和雅雅一起時，我們都不約而同的變著法的幫雅雅。
如果是玩碼盤的遊戲，暗中合作放放水，讓雅雅拿第一。我們也不要其中的分成。
如果客人點的姑娘比較多，就衝在前麵給雅雅擋酒，讓自己先被客人灌酒，差不多了再讓雅雅反灌回去。盡量讓雅雅少喝點，這樣雅雅也能休息，或者再轉幾桌。
私底下，有一次雅雅醉酒後跟我們說：“如果我的第一次已經沒了，我會選擇出台。哈哈……可笑的是我特麽還沒談過戀愛呢，這個還是留著給男朋友好了……”
我們做的這行當確實是讓眾人皆辱罵，但是你特麽管好自己的男人啊！是他自願花錢來著的。特麽的也管好自己的女人，你不愛她為什麽取她，給不了她想要的自然出來覓食。
雅雅第一天進麗人行至今，我們認識了三個月，十二月都過了一周。
一般離開的人都選擇悄悄地走，而雅雅選擇了鄭重的道別。
我們無不希望雅雅幹幹淨淨地離開，不讓流言蜚語隨身。最好就是不要回來，忘掉不好的過往，重新開始。
最後雅雅說：“媽媽已經出院了，還有點積蓄，我大二也會很輕鬆，不用擔心我，謝謝大家一直幫助我，我會過的很好的。”
聚會結束，我們各自散場，相約每年小聚一次。
我來到麗人行那麽久，遇到那麽多的人，雅雅是唯一一個全身而退的人。在心底默默祝願雅雅一帆風順，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想，許多年後我們再次相遇會是什麽樣子的？
那時，我們都已經離開麗人行，做著自己想做的事，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雅雅如期完成學業，談一場從校服到婚紗的戀愛。見麵時，手上抱著可愛的寶寶。一家人甜蜜無比。
以前一切不堪的過往都煙消雲散。每天雖然過的很平淡，但是因為有一個疼愛著又特別寵自己的人而過的很幸福。
會有那麽一天的，雅雅都能即使抽身，我們也可以如願以償的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