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斬千騎以入觀自
“你們不比我年長幾歲,有父母妻兒,我也給你們一條路,轉身離開唐元大街,我不殺!”
陳長安從仆人那接過一件不太合身的衣袍套上,上前開口道。
他身上有傷勢,一次性對敵這麽多人有些冒險。
一眾重甲玄騎麵麵相覷,而後看向唐府門前的馬車。
陳長安對於他們而言壓力太大。
在他們的記憶中,自陳長安修行起就從來沒有敗過,鎮壓了晉陽年輕修行者足足八年。
感覺到重甲玄騎似都被陳長安給震懾住,馬車內詹漩凝目,聲色俱厲吼道“他隻有一個人,又不是神仙,都給我上!”
修行界永遠不缺被熱血衝昏頭腦的莽漢,那些一直幻想著擊敗強者取而代之的癡漢,被身邊同伴數量鼓起悍勇的從眾之人,隨著詹漩這聲厲斥,重甲玄騎再次握緊玄鐵刀,大喊著衝上來。
“我盡量快些!”
陳長安本來打算直接動手,顯得霸氣一些,但不知為何唐雪柔眸子裏像是有星辰一樣,吸引的他看了一眼,既看了就說點什麽。
他一步踏出,身影掠到數丈之外,一拳轟出。
與這一拳的速度相比,那因不合身而隨風擺動的衣袍緩慢得令人發指。
拳身砸在那名士兵胸膛上,一抹灰白色靈力自拳身遞出,“嘭”的一聲直降將那厚實的重甲打穿!
一聲如擊重鐵的沉重聲響!
一聲戛然而止的慘嚎!
陳長安手心中一抹灰色符文浮現,而後輕描淡寫的一甩手臂。
那名衝在最前頭的重甲玄騎,連陳長安的臉都還沒來得及看清,便被打穿了胸膛,似斷線的風箏般被甩飛出去,砸在唐元大街上。
……
氣勢洶洶的重甲玄騎陡然一靜,他們的目光下意識的隨那具同伴的屍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身體快速被恐懼占領,握刀的雙手隱隱發寒。
他們想過陳長安或許會施展出長白劍宗的強大劍招,或是釋放出神秘恐怖的神通之術,但從未想過他會快如鬼魅般,赤手空拳隔著玄鐵重甲將一個人打穿。
這般恐怖的力量,比幽州的妖族還要可怕。
這一眾重甲玄騎被這駭人一拳震的僵立原地,陳長安卻未停下向前的腳步。
在人堆中不斷出拳,偶爾也會拍出一掌,拳掌破空之聲呼呼作響,每一步邁出都有一兩道人影或倒,或跪,或飛出。
拳及腰,則攔腰貫穿;拳及胸,則破胸而過;拳及首,則捶首爆開。
慘嚎驚叫之聲響徹寂靜的唐元大街。
陳長安也想帥一點兒,用刀劍一類,不那麽血腥暴力,奈何修為隻在聚氣上境,靈力無法出體,不觸之則無法煉化他們的氣血和修為。
一路前行的陳長安舉手投足,輕鬆隨意,甚至可以說似閑庭散步,麵無表情。
境界壓製,加上速度與戰鬥意識壓製,一麵倒的戰鬥。
一道道身影倒下,一股股靈力湧入方才開辟的九條經脈之中,部分用以戰鬥消耗,餘下的都用來提升修為。
在陳長安近處的重甲玄騎心神俱裂,他們本以為陳長安重傷,與他們的差距就會拉近,隻要他們拚命一搏就有機會一戰,直到這一刻,他們才發現,事實是如此殘酷。
他們還活著的,不過是因為陳長安的手還沒伸過來。
沒有人再敢做夢將陳長安殺了,然後揚名天下。
神話就是神話,能夠在人們記憶中留下來的神話,必然有其成為神話的道理,而這絕不會因為神話受了傷就能改變的。
“他果然還是很強!”
詹漩掀起車簾,麵色沉重的看著不遠處那道宛如殺神般的身影。
重甲玄騎是強,但僅限於對付凡人的軍隊,當麵對修行者,甚至是大修行者,依舊不堪一擊。
不過可以確定陳長安重傷了,否則以他境界,隻需一劍這些重甲玄騎便都身首異處了。
“全都上!”
詹漩冷冷的出聲,她沒指望重甲玄騎能殺了陳長安,隻是寄希望能消耗一下他的靈力,以便她最後能戰的順利一些。
唐元大街上的重甲玄騎搖擺不定。
陳長安有多強他們看在眼裏,此時衝上去無異於送命。
“你真的很吵!”
陳長安身影攢動,出現在馬車前,一拳轟向車廂。
勁風撕裂車簾,拳身轟落在檀木車轅之上,一道紫裳身影在車廂破頂而出,隨之轟然一聲,車廂碎成漫天木屑。
拉車的棗騮馬驚啼,向前跑出數丈。
詹漩的腳下湧出紫色靈力,腳尖在空中輕點,身影軌跡呈一條曲長的弧線,落在十餘丈開外的唐元大街上。
觀自境還不能禦空飛行,詹漩感受到危險強提一股靈力,縱身躍起的。
“陳長安!”
詹漩落地,穩住呼吸,目光死死盯著不遠處的身影。
方才若不是她躲得及時,那一拳的力量便落在她身上了。
“你是在叫我殺你麽?”
陳長安迎上她的目光,手心上一縷縷灰白色靈力流轉。
這個女人是觀自中境,不似那些士兵一般好對付。
“想殺我,那就殺了所有的重甲玄騎再說!”
詹漩凝目冷冷的開口,方才那一拳是強,但似乎還可以應對,隻要再消耗他一些,到時候再與他動手未必不能殺之。
心念及此,她的腳尖輕點地麵,向街道深處躍出五六丈遠,落地又是一點,躍出一段距離,如同一隻巧雀,隱入夜色之中。
“好!”
陳長安凝目,他有傷勢在身,以聚氣上境的修為對付她的確有些麻煩,不過若能多煉化一些聚氣境的修士就能突破境界,到時候對付她還不是手到擒來。
下一瞬,他身影一閃,向那些重甲玄騎掠去。
那一眾重甲玄騎見詹漩都跑了,當即慌亂起來,策馬逃竄。
不過他們身上的重甲在,逃到何處都是一個大目標,最重要的是,他們心中很清楚,絕不能逃往人多的地方,否則縱使活下來了,東宮也不會饒過他們的。
可憐那三百方才下馬的重甲玄騎,根本來不及跑到戰馬身側便被陳長安追上。
唐雪柔見此,鏘的一聲將手中寶劍拔出,道“我來幫你!”
“不用,誰幫我我跟誰急!”
陳長安當即大喝。
這一千騎的氣血和修為都不夠他煉化的,怎麽能給別人殺了。
唐雪柔聽到這話差點沒氣歪鼻子。
自己好心竟然換來這貨這麽一句話。
唐府眾人見此則是紛紛點頭,心中暗暗給陳長安掛上了個疼女人的評價。
長安王就是長安王,好男人,有擔當。
陳長安自然也想不到自己這一句話就多了個好男人的形象,他此刻正陷入在瘋狂的吞噬煉化之中。
地上每多一具屍體,他的體內就多出一股精純的靈力。
轉瞬間的功夫,唐府門前的三百騎已被殺光。
陳長安的修為卻堪破聚氣極境。
這些重甲玄騎多是聚氣初境,體內隻有一二條經脈,修為極虛,一身氣血隻是比凡人旺盛一點兒,所以煉化他們得到的收益也是較少的。
雖然少但好在數量多,修為提升也算快,方才他在二層閣樓抽空了方圓千丈的天地靈氣,修煉了近兩個時辰才到聚氣上境。
而煉化這些人不過方才這一會兒的功夫便突破了一個小境界,他相信隻要全部煉化可突破到觀自境。
重要的是,這些人是敵人,煉化他們不會留下任何心魔。
如此提升修為的好機會,怎能放棄?
“我很快回來!”
陳長安留下一言,身影掠出,竟向唐元大街上奔逃的重甲玄騎追殺而去。
見這一幕,唐府門前,眾人麵露駭然。
本以為陳長安隻是說說,竟是真要將這千騎殺個幹淨。
唯有唐雪柔一人輕咬唇角,哼聲跺腳,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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