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老子怕你不成
楊之傑的臉上的冷笑逐漸擴散,故意將最後一個數字的聲音拉的很長。
就在這時,李周的身影竟不知何時摸到了楊之傑的身後。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楊之傑口中吐出的數字時,一道粗魯俗氣的聲音,像是地痞流氓罵街一般,毫無規矩的打破了氣氛。
“一你馬了個巴子,給老子死!”
李周手中提著一柄玄鐵劍,一劍捅向楊之傑的心口。
他將周身的靈力凝聚在鐵劍之上。
劍鋒迅猛,勁風隨劍。
李周是聚氣極境,但這一劍卻是刺出了不弱於觀自境修士的水準,縱是尋常的觀自境修士被這一劍刺中,不死也有受到重傷。
不過,楊之傑不是觀自境,他是養神境,而且還是養神上境。
在那長劍刺來的瞬間,他便感受到了。
他沒有躲閃,臉上流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道“自不量力!”
鐵劍臨身,楊之傑竟是連全力抵擋的想法都沒有。
他隻是在後背的衣袍之外凝聚出了一層薄如蟬翼一般的光幕,以這層光幕的靈力,一般到了觀自極境的修士全力一擊就能打破了,然而李周這一劍看著最多也就是達到觀自中境的水平。
楊之傑就是要用這種極具羞辱性的方式來好好打擊一下李周。
若是尋常人,或許真的就會被他給打擊到了。
不過,李周可不是尋常人,他的雙目深處微微亮起一道紅芒,在那鐵劍快要刺落的瞬間,隻見他握劍的雙臂上一條條經絡暴起,恐怖的氣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經絡間湧動。
在同一瞬間,李周的氣勢暴漲,手中鐵劍上的威勢竟不弱於觀自極境強者的一擊。
血魔經的優勢展露出來,以氣血承載靈力,在合適的時候全部調用,可以爆發出遠超境界的攻擊。
砰!
一聲輕響,鐵劍將那光幕刺破。
楊之傑瞬間感覺到背後一股濃鬱的魔氣,異樣的感覺瞬間浮上心頭,他猛地催動體內的道種,道意綻放。
一陣青色的狂風透體而出。
然而,在風流還未衝擊到李周之時,他的鐵劍已然劃破了楊之傑後背的衣袍,不過還是沒有傷到皮肉便被青色的風流震飛。
鏗鏘!
伴隨著鐵劍斷裂的聲音,李周整個人像是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十餘丈,重重的砸在唐府的大門之上,將銅皮包裹的鐵木大門直接砸得四分五裂,木屑橫飛。
“唔!”
李周摔在地上,握劍的手已然骨折,血水橫流,背後的骨頭發出劈裏啪啦的脆響,顯然斷了不止一根。
他咬著牙忍著痛,用另外一隻沒有骨折左手,扶著地麵勉強的站起來。
剛站起來,他上身的衣袍便裂開數道口子,骨骼斷裂劃破血肉,血液自他的後背瘋狂蔓延而開,瞬間便染紅了半身的袍子。
這一幕落入陳長安眼中,心頭猛地一震。
不遠處白雅,也是美目一怔,白皙的麵容之上充滿了震驚之色。
她的身後有些看不起李周的小青侍女也是一愣,雙目中的驚訝駭然不言而喻。
後方的周鐵衣老眼微微一失神,亦是有些詫異。
一位聚氣境的修士,竟然敢對一位養神境的修士出劍。
這該得是有多麽大的勇氣?
縱觀修行界,有幾人能夠敢這麽做?
不僅僅是陳長安等人,包括白詩雅在內的長白劍宗眾弟子也愣住了,心中滿是震驚之感。
楊之傑轉過身去,雙目中閃爍著冷漠的光芒,輕蔑道“也不看看自己的修為,敢向我出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螻蟻要就學會敬畏!”
他冷冷笑著,不僅僅是冷漠與不屑,更多的是譏諷,譏諷李周這種自不量力的找死行徑。
李周全身染血,後背湧出血液已經完全將青衣染紅,血液順著衣角滴落在地麵之上,匯聚成一汪血泊。
他的兩腿微微分開,整個人站在原地。
看著楊之傑,他欲開口,可是剛張開口嘴角便湧出一大股血液,於是他狠狠了唾了一口血在腳邊,像是街溜子在隨地吐唾沫。
吐完他又抬起頭,看向楊之傑,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猩紅的牙齒。
“你對老子的兄弟動手,老子就砍你!”
“你讓老子感覺不爽,老子也砍你!”
“你算個燈兒啊,還配老子敬畏?”
一連三句話落下,空氣悄然安寂。
長白劍宗眾弟子心中又是一驚。
本以為李周知道楊之傑的強大後會出言求饒,不曾想竟然還敢出言謾罵,就跟不怕死的一般。
楊之傑臉色瞬間便拉了下來。
“我給你個機會,跪下磕三個頭,饒你不死!”楊之傑冷冷盯著李周,身上氣勢狂湧而出。
養神境的氣勢,以李周巔峰時刻的狀態都抵擋不住,更何況是此刻的狀態。
不過他絲毫不退,任由那股氣勢壓在他身上,壓得他仿若窒息,壓得他周身的骨骼劈啪作響,壓得他背後的傷口撕裂的更大,血液汩汩流出,然而他就是不退。
他強行抬起頭,張開血口,道“老……子給兒子下跪,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頂著這股強烈的氣勢,李周依然笑著說著。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很短的時間內,待到陳長安回過神時,楊之傑手中銀紋寶劍已然揮起。
“死到臨頭還敢逞口舌之利,本座便送你一程!”
楊之傑手中的銀紋寶劍上青光大泛。
“住手!”
陳長安見此麵色驟變,雙目泛寒,一步邁出,身上靈力狂湧而動。
方才李周那幾句話雖然粗俗,沒有文人雅士的那般才蘊,但聽著卻是讓人覺得分為舒服,讓他認定了這個兄弟。
陳長安的身影暴掠而出。
周身靈力同時催動,數十道劍氣在他身前浮現,環繞周身,泛著灰白色的劍芒,將正午的陽光都掩蓋住。
雖然麵對的是養神上境的對手,但他依舊無所畏懼。
一往無前之劍意,便是明知山在前,亦要踏山行。
不遠處的白雅,白皙的玉臉上浮現出複雜糾結的神色。
這兩兄弟真是瘋了,一個聚氣境向養神境出劍,一個承靈境亦向養神境出劍,結果其實無甚差距,隻有死路一條。
“哼,著急這送死,我便先送你上路!”
楊之傑感受到身後陳長安的劍氣,麵露冷冽笑容,在他看來,天上的金符白雅是不會讓其落下了,畢竟相比於兩個小小的人族和讓整個雪老城麵對人族的壓力,顯然是個聰明人就知道怎麽選。
他手中銀紋寶劍一揚,劍氣中蘊狂風道意斬出。
一劍似數十劍,青芒飄散在劍氣之間。
陳長安滿頭黑發被吹得亂舞,未曾對碰便感受到驚人的威壓。
但他不懼,心念一動,環繞身側的劍氣迎其而上。
砰!
灰白色的光芒在青芒麵前不過堅持了三息不到,便化作齏粉般消散歸無。
殘留的青色劍氣在陳長安的身上掃過,留下七八道血淋淋的傷口。
劍氣中所蘊含的靈力與道意,從傷口向著陳長安的髒腑狠狠衝擊而去 ,仿佛要全部絞碎,將陳長安的生機全部斬碎。
陳長安早已運轉起天魔經,在那些靈力與道意湧入體內的第一瞬間便將之吞噬煉化。
雖然還是受傷,但是並未傷及性命。
他的張口咳出血跡,呼吸有些急促,雙目似修羅一般盯著楊之傑。
看似這一劍他接下來了,但卻是在鬼門關前晃蕩了一遭,到底有多麽危險隻有他自己清楚。
楊之傑見陳長安仍站在原地,除了體表的一些皮肉傷好像並沒有其他上市,他不禁皺眉凝目,麵露疑惑之色。
方才那一劍他用了接近七成的靈力,尋常的養神境修士都未必能接下,陳長安一個區區的承靈中境怎麽可能接的下?
“哼,倒是有點本事,我今日就要看看你能接下幾劍!”
他冷哼一聲,手中銀紋寶劍上青光凝聚。
四周狂風再次凝聚。
“來啊,老子怕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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