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寒窯棄婦征服正太皇子39
躺在帷帳中的皇後娘娘,骨瘦如柴,臉色蠟黃,毫無往日豐腴雍容和貴氣。
她手指冰涼,骨節瘦的向外突起,硌得舒安歌心裏難受。
五殿下跪在榻前,眼睛通紅,強忍著眼淚,哽咽道:“母後,兒臣隻求您身體安康,您會好起來的。”
皇後娘娘吃力的笑了笑,眷戀的望著五殿下,眼眸深處透著濃濃的不舍和哀傷。
她手上稍微用了點兒力,將視線移向了舒安歌。
舒安歌與五殿下並排跪著,神情鄭重道:“皇後娘娘,四娘一定會竭盡全力照顧五殿下,今生今世絕不會背叛殿下。”
聽了舒安歌的保證後,皇後娘娘緊鎖的眉頭終於解開了,她勉強說了聲好之後,睫毛顫了兩下,闔上了眼皮。
見皇後娘娘閉上眼睛,五殿下如遭雷擊,眼淚嘩嘩的往外奔著,往前跪著爬了兩步,拉著皇後娘娘的胳膊一聲聲喊著:“母後,母後。”
他聲如杜鵑啼血,舒安歌聽的格外難受。
但先前皇後娘娘與二人說話時,脈搏幾近於無,如今更是聲息全無,麵上更是褪盡了血色。
看到五殿下失態的伏在床沿上哭泣,眼淚打濕了被衾,舒安歌心裏也是一陣陣的難受,眼淚不知怎的也跟著落了下來。
她父母當年去世時,何嚐不像五殿下這般失魂落魄。
這世上感同身受太難,除非親身體驗過,否則誰又能明白,父母離世時,那種天塌地陷般的憂傷。
皇後娘娘臨終之時,心中還掛念著五殿下,還惦記著他有無人照顧,怎能不讓人心酸。
五殿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伏在床沿上,哽咽著說:“母後,您睜開眼,再看兒臣一眼啊。”
舒安歌用袖子擦了臉上淚水,跪著伸手去扶五殿下,心疼的說:“殿下,皇後娘娘殯天了,您請節哀,這清寧宮中,還要您主持大局。”
她的話,讓五殿下哭的更厲害,他咬著手腕,淚如雨下,將嚎啕聲強行壓下。
舒安歌將五殿下手腕,從他口中拽出,跟著掉眼淚說:“殿下,您就哭吧,大聲的哭吧,等哭夠了,再將宮人喚進來,送娘娘一程。”
五殿下仿佛沒聽見舒安歌的話一般,頭往床沿上砰砰的磕著,口中喊著:“兒臣不孝,母後,都怪兒臣不孝。”
父母離世時,作孩子的先是傷心和悲慟,緊隨而來的就是自責和懺悔。
之前任何一點矛盾和衝突,都會在此時無限的放大,成為錐心之痛。
舒安歌從背後抱住五殿下,將他的頭按到胸口處,另一隻手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
“殿下,皇後娘娘一定不願看到您這樣子。您是皇後娘娘唯一的血脈,您這樣自暴自棄,娘娘縱然在在九泉之下也難安穩。”
五殿下用力忍著哭,忍得牙齒打顫,緊緊抓著舒安歌的胳膊,一字一頓的說:“我一定要為母後報仇,一定要坐穩皇位,讓母後安息。”
他身子抖的厲害,舒安歌隻能用力抱緊五殿下,反複安慰:“我相信您,殿下,您一定可以的。”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五殿下斷斷續續哭了小半個時辰,眼睛都哭腫了,這才踉蹌起身。
舒安歌用手帕替五殿下擦幹了眼淚,又幫他理好了衣裳,細細叮囑到:“殿下,聖上如今身體欠安,娘娘的
皇上病重,皇後喪事隻能由太子殿下代為監理主持。
他本可以不在靈前守夜的,但五殿下心如枯木,整個人如放空一般跪在靈前。
宮人守著長明燈,舒安歌守著五殿下,皇後娘娘躺在金絲楠木棺槨中,偌大清寧宮隻有隱約啜泣聲。
整個宮殿被白幔覆蓋,白幡隨風飄蕩,五殿下抱著一個精致的匣子,眼睛紅腫的厲害。
這匣子是皇後娘娘病危前,留給尚宮轉交給五殿下的。
裏麵不但有皇後娘娘口述的親筆書信,還有她留給五殿下的體己以及田莊、店鋪和財產。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皇後娘娘在臨終前,傾盡所有為五殿下鋪了路。
國喪期間,皇後娘娘被追諡為聖惠安皇後,太子殿下仁孝之心天下皆知。
待為皇後娘娘做完七七四十九天法事,五殿下剛剛喘過氣來,隻隔了三日,聖上駕崩了。
一時間舉國悲慟,萬民呼號,宮中還沒從皇後娘娘的喪事中徹底解脫出來,又要為聖上的葬禮忙碌。
先皇去世第三天,五殿下在朝臣的再三請立下,在先皇靈前繼位。
國不可一日無君,從今往後,五殿下不再是儲君,他成為了大唐名正言順的主人。
也許是先前在皇後娘娘的葬禮中,透支了太過情感,又或者是一國之君已經沒有了軟弱的資格,五殿下麵無表情的完成了繼任大典。
國喪之後又是國喪,從皇親貴族到平民百姓,一個月內皆不得宴席,不得禮樂,不得婚嫁。
先皇的葬禮辦的十分隆重,先帝被追諡為懿宗昭聖恭惠孝皇帝,帝後二人合葬在同一陵寢內。
又是七七四十九天法事,待一切步入正軌時,已經是深秋了。
天涼了,朝廷這趟水也更渾了。
新皇年幼,根基不穩,朝中尚無死忠保班底。
那些在長安城中待了大半年,意圖從政權交替中獲得好處的眾節度使派來的使者,伺機而動,想方設法從新皇手中討到好處。
五殿下龍椅還沒坐熱,自然不能太過得罪這些伺機替主人從新皇身上,咬下幾塊肉的人。
但他在舒安歌的教誨下,深諳權衡之術,巧妙的拋出了幾樣誘人的封賞,讓眾使者鬥雞似的搶著。
五殿下尤其不喜歡薛平貴,所以半點便宜都沒讓他們占上。
節度使好打發,甚至還能借機玩兒一把二桃殺三士的把戲。
但宮中那些推五殿下上位的宦官們,一個個都是人尖兒裏的人,卻是不好糊弄的。
曆史的車輪如此強大,田令孜還是被任命為神策軍中尉,不過邢護衛也被封了同樣官職,稍微還能製衡一下田令孜。
(好困呀……大家都困不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