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8章 佛係繼母靠邊站5
原主屬於中級班,所以舒安歌要繡蘭花。課上繡不完,是要占用課下時間繼續繡的。
繡一朵蘭花對她來說,實在太容易了,舒安歌先配好顏色,連描樣都不用,拿起針就繡了起來。
別人剛描完樣,舒安歌的蘭花就繡的差不多了。
完工後,她將針線放好,胡夢笛拿胳膊撞了她一下:“安歌,教教我怎麽繡葉子。”
初級班學習平針繡,要從繡葉子開始。
葉子形狀簡單,用色單一,沒什麽技術含金量。
但對於討厭刺繡的胡夢笛來說,繡出一片能讓老師滿意的葉子,著實是個挑戰。
課上不能大聲喧嘩,更不能隨意換位。
但舒安歌沒打算繼續做乖寶寶,往旁邊移了半個身子,手把手的教胡夢笛刺繡。
在她的指導下,胡夢笛很快繡出一朵水靈靈的葉子,她激動的扯住舒安歌袖子:“我成功了,哈,我也會繡花了。”
“繡花很簡單的,閑時陶冶情操也不錯。”
“方安歌,又是你,上課時間不準喧嘩,回到你的座位去。”
“陳先生,是我讓安歌教我針法的。”
胡夢笛很仗義,沒讓舒安歌替自己背黑鍋。
一聲輕笑從門口傳來。
“陳先生,別生氣,安歌這孩子脾氣擰巴了些,有勞你調教了。”
這個聲音,舒安歌手按在繡花針上,想把她嘴巴縫上。
水佩杉正應了最毒婦人心這句話,連十幾歲的孩子都算計,用的還是毀斷其前程的絕戶計。
在學生麵前,一直板著臉的陳師傅,在書院股東兼茶藝老師水佩杉進來後,給大家表演了中國傳統劇目——變臉。
她臉上堆著笑,快步迎向水佩杉:“水女士,您來看孩子們學習了?噯,安歌這孩子,總是靜不下心。我怕辜負您的囑托,所以對她格外嚴厲些。”
“謝謝陳先生,我跟敏達多次提起你,他很感激你對安歌的教養,改日到我們家裏喝茶。”
水佩杉模樣隻能算清秀恬靜,交際手段堪稱八麵玲瓏。
她留著烏黑濃密的長發,額頭光潔如玉,腕上戴著一串檀香手珠,玉色真絲旗袍勾勒出她玲瓏的身段。
打扮的不食人間煙火,滿肚子惡毒算計。
“水老師真是你後媽呀。”
胡夢笛壓低了嗓子,輕聲問舒安歌。
雅頌書院校風嚴明,不能私下傳小話,胡夢笛也是無意中得知此事的。
水佩杉教茶藝課,胡夢笛學的馬馬虎虎,對她印象還不錯。
這個不錯的印象,在得知她是好朋友後媽後打了個折扣。
也許是從白雪公主後媽的故事開始,後媽就給人老巫婆的壞印象。
“是方敏達的老婆。”
水佩杉不配“媽”字,後媽兩字也不配。
她款款走到舒安歌身邊,旗袍上繡的玉蓮花搖曳生姿。
“大家都在繡蘭花,你怎麽不動針,是不會麽?”
陳師傅接過話茬:“安歌針線活上,總比別人慢半拍,繡出來的花樣也沒什麽靈氣。不過,勤能補拙,安歌願意下苦功夫,總能有所成就的。”
她們這個年紀,有幾個不是人精。
外人誇一句水佩杉菩薩心腸,為兩個繼子繼女勞心勠力,陳師傅哪兒會不懂其中奧妙。
雅頌書院正式教職工幾十位,真舍得把家裏孩子送到這裏念書的沒幾個。
大家爭破頭的買學區房,把孩子往名校裏送,望子成龍望女成鳳。
水佩杉對繼子女好,就像牛皮紙上的光,不防寒不抗熱,隻有那點沒什麽用的冷光。
但這跟陳師傅沒關係,水佩杉夫妻倆是書院董事,討好了這位,她工資就能往上調一調。
“陳先生說的很對,安歌,勤能補拙,你一定要耐住性子,以後上課不要再走神了。昨天尤先生見我時,也提過一句你上課發呆。”
水佩杉口中的尤先生,就是舒安歌剛穿過來時,教她們各種女德和為妻本分的人,也是雅頌書院的靈魂人物。
“哦,水小姐說的對。勤能補拙,越是沒德行的人,就越要努力增加自己的德行。”
舒安歌將倒放的繡屏拿起,一朵繡工細致、色彩清雅、針法活潑的空穀幽蘭,出現在水佩杉麵前。
陳師傅變了臉色,她做了二十年繡活,怎麽看不出這朵蘭花繡的有多出色。
用簡單的針法和基礎繡線,繡出如此靈動的圖案,她未必能做到。
“這是你繡的花?”
水佩杉從舒安歌手中接過繡屏,麵上露出欣賞之色。
天知道,她心裏多厭惡這個討人厭的繼女,恨不得她立馬被車撞死了才好。
為了嫁給方敏達,水佩杉吃了不少苦頭,被他前妻指著鼻子罵“賤人”、“小三”,那個時候她就發了誓,一定要報複回來。
婁安妮一直想爭取兩個孩子的撫養權,水佩杉就偏不讓她如願。
離婚了,孩子和父親的血緣關係斷不掉,他們以後就有來爭奪家產的可能,隻有放在眼皮子底下她才放心。
這才幾年過去,方安歌姐弟倆就和婁安妮離了心,她的計劃長遠著呢。
“是我繡的。”
舒安歌語氣冷淡,看都不看水佩杉一眼。
當著外人的麵,她慣會做好人,不會衝她發火的。
“進步挺大的,要多感謝陳先生,知道麽?”
水佩杉放下繡屏,拉著陳師傅的手說:“安歌這孩子脾氣倔,你多擔待一下。”
被繼女拿“缺德行”三字刺了後,水佩杉沒事兒人一樣離開了。
女紅課結束,下節課是雅樂,舒安歌和胡夢笛要分開上課了。
她剛到教室門口,就被陰沉著臉的尤桂丹攔住了:“跟我到靜室一趟。”
雅頌書院的靜室,是學生反省以及接受思想教育的地方。
尤桂丹是書院的德育主任,極擅長思想教育。
舒安歌抱著樂譜,老老實實的跟在尤桂丹身後。
到了靜室後,尤桂丹關上門,拿出一把黑黝黝的戒尺,冷冰冰的瞪著舒安歌,兩隻大鼻孔朝天翻著。
“知道錯了麽?”
她的聲音陰惻惻的,讓舒安歌想起躲在磚縫裏的多腳蚰蜒。
“我犯了什麽錯。”
舒安歌仰著脖子,驕傲無畏的反問尤桂丹。
尤桂丹瞬間怒了,高高舉起手中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