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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絲戲 牽絲戲二十二 個中真相

  “侄兒給四伯父請安!”


  又奔馳了三天,蕭灼終於回到了蘭陵祖籍,看著此時坐在正堂的四伯父蕭璟,蕭灼不禁回憶起小時候,每次逢年過節都能見到的那個慈祥的麵孔,隻是此時此刻,那個麵孔早已蒼老,鬢角間也多了不少白發。當年他的四伯見天下大事已經趨於平定,毅然辭去官職回到了心心念念的蘭陵祖籍,到如今八年過去,也不知身體是否依然健朗?

  “快起來!今年怎麽是你小子回來了,你大哥呢?又犯錯了?哎!你爹那性子啊!就是太倔!”蕭璟一邊站起來,一邊數落著自己弟弟的不是,蕭灼看著他動作有些顫巍,趕緊起來過去攙扶住他。


  “沒有。四伯父,我這是從北平府過來的,家裏人不知道。我本來是想直接去洛陽的,結果中間走偏了路,眼看著清明節也快到了,這才折過來看看。”蕭灼如實回答,蕭璟卻聽得一陣歎氣。


  “我說你呀,怎麽和你爹一個樣,什麽事都直說,你就不能說是特意回來的嗎?”蕭璟說完,見蕭灼被他說的呆立原地,隻好搖搖頭,道“算了!你先去沐浴更衣吧!完了再去祠堂給列祖列宗磕頭上香,我去給你安排一下房間。”


  “是!四伯父。”


  蕭灼依言前去沐浴更衣,在解開身上包袱時,看著包袱內的火紅嫁衣和兩個傀儡人偶,又想起一路走來的經曆,心中感慨不已。


  “錦若,但願你我還有相見之日!”蕭灼一手攬過兩身喜服,準備將它們張掛起來,然而剛剛攬起,卻從中掉出一方做工精致的絲巾。蕭灼將其撿起,隻看了一眼絲巾背麵,便發覺這絲巾的做工以及用料,絕不是尋常百姓能用的。再翻開正麵一看,上麵竟然還寫著一首娟秀的題詞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居然是上邪!難道這絲巾真是義成長公主贈予紅衣厲鬼的嗎?等會兒有空還是先問問伯父吧!”蕭灼將絲巾放了回去,喜服平整的放好,又將兩個木偶擺好又躬身拜了三拜,這才離開房間前去沐浴更衣。


  “後世孫蕭灼,前來叩拜列祖列宗!”


  蕭灼在祠堂外先行了三拜九叩之禮,進入祠堂後,借著長明燭火點燃三支香,插進香盂後又從右向左依次參拜。等拜到最末位時,卻見最後一個牌位上寫著“不肖世孫蕭琮之靈位!”


  “四伯,大伯他……過世了?”


  “哎!都四年了!”蕭璟見蕭灼問起,不得不再次提起舊事。“四年前你大伯在洛陽突發重疾,各家名醫都束手無策,不久便離世了,隻是遺囑中,卻非要我在牌位上寫上‘不肖世孫’四個字,我也想不通他為何非要如此,要說我蕭梁覆亡,那是大勢所趨,民心已經向隋,又不全是他的過錯!”


  “四伯節哀!”蕭灼見蕭璟提起舊事,神情也變得愈加悲愴,隻能盡量安慰,同時,一件不解之事也跟著浮上心頭。正如他四伯所說,當年西梁的覆亡是大勢所趨,所以文帝召他大伯入朝時,他大伯並沒有拒絕。而且在大隋為官的這些年,他大伯在外人眼裏,從來都是豁達風雅之人,更從未表示出過一絲對故國的留戀,又何來因此事而深感愧對列祖列宗呢?難道是他大伯一直將這份愧疚深埋心底?


  “對了!灼兒。”蕭灼正疑慮間,蕭璟突然拉過他走到祠堂門口,指著門口上方的一卷畫軸說道“灼兒,你大伯遺囑中還囑托我,若有朝一日見到你,務必將這幅畫交給你。”


  “交給我?”蕭灼不解。他大伯是四年前去世的,而他六年前便去往蟠龍山了,中間都沒來得及去給他大伯請安,他大伯父怎麽就莫名其妙的那麽器重自己了呢!可是蕭璟見他不信,隨即又拿出一封書信給他,蕭灼打開來看,隻見上麵寫到


  蕭璟吾弟

  見此信時,愚兄已然長辭,觀愚兄今生之事,榮辱參半,雖無大功,亦無大過。前半生得盡世間榮華,享世人所不及之事;後半生雖有些許落魄,但仍可放酒高歌,起琴弄墨。今生得此,兄本可無憾,但至終前,仍有兩件事未妥一者,我蕭氏基業葬於我手,縱萬死,無顏麵見列位宗祖,然此事已成覆水之勢,惟請璟弟於牌位上書‘不肖世孫’之名,以警蕭氏後人;二者,乃是六妹之事,此事盡皆藏於畫中,璟弟務必將此畫置於宗祖廟堂之內,待到瑀弟四子歸來之日,再將此畫轉交於他,此中事宜,他自會明了,到時還望璟弟轉告;如有可能,令其千萬念及血親之情處之!此乃萬千之事,切勿怠慢!


  兄蕭琮書

  萬千之事,切勿怠慢!又涉及姑姑!蕭灼心知此事非同小可,連忙接過畫卷打開,但見畫卷之上,一女子裙袂緩緩展露;再往上,纖腰玉指,婀娜嬌嬈;及頂端,花容如月,璨目如星,眉如細柳,膚若脂凝。縱觀之下,這奪人心魄的女子果然是他的姑姑……不!準確說應該是江映雪的容顏!

  “灼兒,這畫是什麽意思?”蕭璟站立在一旁,認得畫中的人明明是自家胞妹,卻不知蕭琮為何那般叮囑自己。


  聽得蕭璟問起,蕭灼又仔細看了一下這幅畫,終於在畫中人物的麵部發現了一絲端倪。這幅畫是四年前所畫,筆跡曆經四年早已潤入紙色,隻留下淺淺痕跡,可是畫中人物的頭部墨跡,卻與身體處明顯不同,墨線飽滿,宛若初成,而且蕭灼還發現有淡淡靈力充斥其上,似是在掩蓋著這幅畫的本來麵目。


  “天清地濁,天動地靜,萬千法象,盡歸其本,開!”蕭灼念動口訣,左手迅速抹過畫像麵部,再入眼之處,原本他姑姑那張美麗的容顏,此時竟化作了一個貓臉,三瓣嘴定格在麵目之上,連著脖頸下的人身一起看,怎麽看都格格不入,而且那貓臉之上的胡須,好像還斷了五六根!

  啪!蕭灼隻看了一眼,便連忙將畫卷收起,問向蕭璟“四伯,這幅畫可有他人看過?”


  “沒有!這幅畫一直被放置在這裏,宗祖祠堂的東西,沒有我同意沒人敢擅動。怎麽了?”


  麵對蕭璟再次追問,蕭灼思慮再三,還是決定不告訴他,畢竟這件事也超出了常人的認知,蕭璟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的太多,隻怕會惹禍上身。蕭灼想到這一點,便又想到他大伯蕭琮的死,當年他自己進宮作畫,窮思極慮卻無從下筆,何以他的大伯卻能畫出貓妖本相呢?帝王之氣!蕭灼恍然大悟,他大伯生前曾是西梁之主,身上的帝王之氣雖然在西梁政權被廢除時隱匿了,但在遇到妖物時,還是會出現保護主人,所以他大伯作畫時才沒有被迷惑嗎?


  姑姑,竟然真的是你!此時蕭灼才終於敢斷定他姑姑確實就是害死江映雪的那隻貓妖,甚至他大伯蕭琮的死,很可能也與之有關。


  “四伯,此事我定當謹慎處理,四伯無需再掛牽,侄兒還有一事,還請四伯告知侄兒。”蕭灼收起畫卷,不想蕭璟在糾纏此事,便開口問及義成公主的事“四伯,當年義成長公主遠嫁突厥之時,您還在朝為官,您知不知道長公主她當年有沒有私戀之人?”


  “噢?”蕭璟聽到蕭灼如此一說,顯得驚詫萬分,“你為何如此問?”


  蕭灼自懷中取出絲巾交於蕭璟觀看,蕭璟細看良久,才長歎一聲道“當年之事,我確實聽說過一些,隻是沒想到長公主對那人用情居然如此之深。哎!當年陛下還是晉王時,這人乃是晉王門下幕賓,而長公主又經常來往於晉王府,兩人便因此有了情愫。可是事與願違啊!帝王之家的姻緣,又怎是長公主能選擇的,十二年前,和親突厥的安義長公主去世,先皇為安撫突厥啟民可汗,便將義成長公主嫁予了突厥,有情人終究未成眷屬!造化弄人啊!”


  【後續劇透】


  “姐姐!姐姐!他出事了!”江火急切的撲到錦若身前說道,同時雙手更是捂住了胸口,看起來十分痛苦。


  “誰?”錦若原本並未太在意這個調皮丫頭的話,但是回過頭一看江火的表情,立刻伸手握住了江火的胳膊。


  “蘇哥哥!蘇哥哥!”


  “你做了什麽?”錦若怒斥道。隻因她發現江火竟真對自己下了“死生相隨”的咒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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