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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回教室了,莉亞。”
我向莉亞伸出手,她起先還有些害羞,但被我突然一下抓緊了小手,像是觸電一樣立直了身體。
“為什麽要無視我啊?!”
衝我們大吼大叫正是和莉亞結下不愉快的女生,是白種人,藍色的瞳色和金色的長直發,頭上有一個紅色的發箍,或許是氣質和刁蠻的個性吧,有一種放大版的莉亞的感覺。不過波倒是挺大的,好想捏一捏,再把臉埋在那凸起的雙峰中好好蹭幾下。
“在您的眼裏我們就和路邊的石子一樣可有可無吧。”我像是在和她談話,卻沒有看著她,牽著莉亞的手從她和她的老仆人旁經過。
比起這個目中無人的大小姐,那個穿著深灰色燕尾服的男人更令我感興趣,他不是科學係的能力者,但氣息告知我絕非一般人,再加上他宛如能夠看戳穿人內心的刀刃般銳利的視線,不感興趣完全是空話。
“是啊,不過或許用塵埃來形容更為貼切吧。”
“那您離我們這麽近,不用擔心會被弄髒嗎?”
我用稍微平緩的語氣和這位大小姐爭鋒相對,那位老仆人隻是站在一旁等候,但我已經能感受到他對自己主子有多麽地忠心了。假設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他應該立刻就會對我進行攻擊行動,對於這種麻煩的事情還是躲遠點兒好。
“莉亞,走了。”
“哦……”
莉亞雖然有些不願意,但還是同意了。
“什麽嘛,作為主人竟然被仆人指使,真是讓人啼笑皆非啊。”她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仆人,啼笑皆非是什麽意思?”
“近義詞是苦笑不得。”
“哦,那我明白了。”
莉亞問我,我予以解釋。
“等等——你竟然對自己的主人直呼名字,你們真的是主從關係嗎?”
看來她還是有些智商的。
“對不起,對此我無可奉告。”我微笑眯眼45度鞠躬回答,把右手放在胸前,左手貼緊褲線。
她明顯有些生氣,但好像一時間無法應付一樣手足無措。
“夠了!我直白說了,她說她有著全世界最優秀最忠誠的仆人,結果竟然是這樣的不堪入目,簡直是對我的侮辱!”她指著我說道。
她不像是真心說這種話的,憑借臉部的羞澀表情還有說話的語氣判斷出來的,但我也沒必要直接點明出。
“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最優秀和最忠誠相合並的仆人啊?這種謊言我竟然相信了,可算作我一生的汙點了。”
(莉亞:仆人,她好奇怪。)
(額,我沒猜錯的話她隻是因為來到異國他鄉沒有交到朋友產生了焦躁感吧,又是千金大小姐又是外國人什麽的。)
(莉亞:那她來找我的麻煩是因為——)
(因為莉亞同樣是外國人卻沒有被孤立吧,還有許許多多的朋友,再者被表明了大小姐的身份,相似的出身卻受到了不同的對待,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吧。)
(莉亞:嫉妒嗎?)
(有這一部分呢?但更多的是在訴苦吧,也或許是在尋求幫助,說起來她叫什麽?)
(賽茵蒂絲·愛爾蘇利·奈羅斯)
(好長——!!!!奈羅斯,好熟悉的名字。)
這位大小姐仍然絮絮叨叨說個不停,旁邊的老仆人表情從未變過,仍舊是用如同刀刃一般銳利的眼神刺向我。
往樓上看還能看見蘇雅和蔣蓧,她們趴在護欄上往下看。
“哼,是不是忠心的仆人還不一定呢。怎麽了?一直不回答我,是承認了嗎?”
(莉亞:她的話怎麽這麽多啊。)
(莉亞你以後不要變成這樣哦。)
“浪費我們這麽多的時間,你究竟想怎樣?”莉亞開口。
“哼,我隻是想為我找回那可笑的尊嚴罷了,喂,你!”奈羅斯小姐指著我說。
“有什麽事嗎?奈羅斯小姐?”仍舊保持眯眼微笑。
“你的態度和容貌還算合格——哼,你給我跪下磕頭,磕一個一千塊錢,你做不做?”
“恕我拒絕,那麽還沒有什麽事的話就先一步告辭了。”
我帶著莉亞趕快離開。
“仆人,你竟然沒有選擇磕頭?!”莉亞驚訝地說。
“很意外嗎?但你應該是相信我不會磕頭的吧。”
“不不不,我是希望你不磕頭的,但我猜你會磕頭,因為對仆人來說太具吸引力了啊。”
“莉亞也變得了解我了啊,確實是,假設有寫合同的話呢。”
“誒?”莉亞停住上樓的腳步。
“如果有簽訂合同這樣具有法律效應的文件,我絕對會磕的,磕到她的家變成我的家為止,就憑她輕易說的一句話就給錢,實在是太荒唐了。”
“什麽嘛,結果仆人還是老樣子啊。”莉亞繼續向前走動,變成了她牽著我向前走。
“討厭嗎?”
“不。”莉亞立刻否認,“我的仆人可是世界第一的仆人。”
“是保姆吧。”
“保姆也是仆人的一類啊,不說了,仆人說好了的,要做一頓美味的大餐的。”
“好好,有時間就做,今晚還有晚自習。”
“萬惡的應試教育。”莉亞憤憤地說。
“越來越像個中國學生了啊,莉亞。”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這個意思吧?”
“額——差不多吧。”
中午的時候還是選擇不睡覺的好,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睡眠了,困倦感和疲乏感占據著精神和肉體,估計一趴下就會睡得很香吧,雖然有深度睡眠的選擇,不過還是算了,過多得把生活寄托給超能力和法術是會吃大虧的,嗯前一句好像是病句,應該說成“過多得把生活寄托給超能力和法術的人是會吃大虧的”。我為什麽要想這些?這種事情怎麽樣都好吧。
無聊的時候就玩兒玩兒手機吧,智能手機從出現開始一直持續到了現在,依然是現代人的必備隨身物品之一,九中的那些家夥並不能算作現代人。
看了看短信,有二十多條新的,第一條竟然是校長發的。
[中午一點半到會議室開個會,叫上趙楊。]
這是午飯時間前發的,什麽事情啊?嗯——去看看再說,還差一分鍾就到點了。
趙楊此時正趴在桌子上睡覺,張開嘴睡著的,課桌上還有一小灘口水。我立即把他拎起來,接著扛在肩膀上,從窗戶跳出,踩著空氣往對麵的綜合實驗樓三樓的會議室窗戶躍進。
“喂喂,幹嗎?幹嗎?”趙楊剛剛醒過來。
會議室的窗戶像是預料到我們來一樣,被人從裏麵打開,我正好帶著趙楊進去。
進入後發現給我們打開窗戶的人是楊立明——我們八班的班主任。
……
聽了學生會長的簡單解釋後,我們理解了校長的意圖,平時不積極的趙楊也顯得興奮異常。
現在會議室分為了左右兩派,坐在左邊的是教導主任和六名年級主任組成的左派,右派則是校長、我、楊立明、趙楊、學生會長五人組成的。
討論的話題是——“是否推行新的課表。”
假設隻是改改課表,我們是無所謂的,而校長說的新課表是上午上課時間不變,下午兩點到三點半上課,也就是說一天隻上六節,就算是麵臨高考的高三學生們同樣也是這樣。
這樣的提案自然遭到了對麵左派的七人的猛烈反對,裏麵我隻熟悉三個人,教導主任和我初中的班主任江娜,現在的數學老師李萍。
綜合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這邊是穩贏的。
“黎校長,這種事情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決定的啊,還有開這種會為什麽要讓學生參與呢?”教導主任開響第一炮。
我不能錯過他的語言錯誤,得抓住這個機會。
“丁主任為什麽認為學生就不能參與呢?學生也是學校的一份子吧。”學生會長在我之前答出我想給出的答案。
“學生就是得以學習為天則,減少了在校時間,怎麽讓學生的成績水平提高?高考怎麽辦?”說話的
是現高三年級的年級主任陳老師。
“陳老師,您是從哪得出的這個結論?”楊立明爭鋒相對。
楊立明站在我們這邊的動機應該是想多陪陪家人吧,這對他來說可是必須把握住的機會。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還需要問?”陳老師有些不高興。
“我們學校的學生和別的學校不一樣,基本都是B~C等的成績,隻有排在前麵的才是A等,A1一個年級最多也就十個左右。”楊立明看似在給對方增加優勢,實則不然,他這是在給對麵下套。
“A1等學生的成績是要有著良好的學習習慣和敏捷的思維才能做到,A2等隻需要死記硬背就能達到,得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楊立明繼續放出誘餌,等待有魚上鉤。
“楊老師,正因為如此才更不應該減少上課時間,不僅這樣,還應該增加課程量,高三學生周六和周日也理應加課。”陳老師回應說。
“陳老師,您是認為隻要學生記住課本上的知識能夠應付高考試卷就可以了吧?”
“楊老師,不,我不這麽認為,學生們身心的健康發展同樣重要。”陳老師看來也有所防備,沒有完全被楊立明牽著鼻子走。
“那麽,身心更重要還是成績更重要呢?”趙楊問道。
“同樣重要!”江娜堅定地說出四個字。
“是嗎?身心啊,確實,某些人傷害人的時候確實是身心都傷害到了的。”我接話說。
江娜白了我一眼。
“就不用說某些人了,直接挑明了說了,要不是因為您我也不會待在這裏上學。話說起來您的女兒知道那些事情嗎?她心目中偉大又富有榮譽感的媽媽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哦哦哦——其實是個為了所謂的榮譽不顧——”
“行了——”江娜悲憤地站起來。
我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戳中了她的額頭,她立刻昏倒在了椅子上。
右派的另外六人瞪著我不敢說話。
“這隻是我和江老師的個人恩怨,與諸位老師無關,我隻是讓她睡一下,讓她這樣吵鬧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那麽接下來我說明一下我們這邊的觀點了,還有究竟減少上課時間是否一定會讓學生的成績下降。”
現在,發言權完全在我們這邊了,他們已經是任我們宰割的羔羊了。
“首先,要先說明的是這個提案就算你們不同意也可以執行的。”
右方的各位展現出絲毫不能理解的神情。
“討論這個會議隻是能讓你們對此能夠接受和理解而已,順便開導一下各年級的老師們。我就說一下為什麽你們不同意也可以執行的原因吧,修改上課時間這種事情可不是一個公立學校隨隨便便就敢做的事情,要想改,必須得由上頭的教育局同意。那麽問題來了,教育局為什麽會同意呢?回答一,在校運會上取得了優異的成績,這個有些牽強了。回答二,在一中發生的恐怖襲擊事件中,我們獲得了可以和教育局談判的籌碼,畢竟是幾千條人命嘛,這裏順便說一下,我們的新校區也在建立了,因為給相關人士說了一下嘛,這點兒要求還是可以的,也就是說以後這裏隻是初中校區了。”
先用事實打破幻想。
“張祥同學說的是事實。”教導主任做出無可奈何的表情說出。
“這個更改你們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規避掉的,可是我要做的是能讓你們承認這個新的規則。其一,現在的時代,各行業招人先看履曆,再看學曆,社會需要的是實用性人才,很多地方招人考試也從筆頭改成了現場作業吧,這也是時代發展的趨勢。由此,上學的時間減少,學生接觸社會的時間會增多。我們現在和你們的時代不一樣,14歲就可以去工作,我們學校學生絕大多數家庭都說不上富裕的,能夠賺錢給家裏減少負擔不好嗎?”
再用客觀存在的現象去欺騙。
“其二,學生不喜歡整天被壓力壓著,老師們都是過來人,就不用解釋為什麽了。減少課程,會減少優秀學生們的學習興趣嗎?不會,他們會更充分的利用時間,也會擠出時間去放鬆。而一般的學生不管怎樣都會平凡下去,我們學校不是每年都有去考春季高考的嗎?還有春季高考也考不過的,這一部分是對學習沒興趣的,再怎樣施壓也沒用,還不如放開了。然後還要提到一種學生,有可能性但還沒有自覺的,這不是老師們該做的嗎?難道老師隻會照著書本念念就行,學生都不去看看的嗎?‘你其實很聰明,隻要你努力就能——’這樣的屁話說得還不夠多嗎?”
轉移注意力和側重點。
“其三,這樣改變後我們學校的學生的質量會在明年九月變高的。”
“張祥,我也不說什麽反對的話了,你說說為什麽吧?”李老師歎氣說。
“好的,李老師,現在能實行這種上課方式的公立學校在全國都占極少數,我們市獨此一家。知道意味著什麽嗎?”
“你想說招生吧。”楊立明挑明了說。
“是的,楊老師,上課時間能改,收分標準也可以改,從以前的C等以上可以直接變成A等以上。”
“那樣還有學生會進我們學校嗎?”高二年級主任劉老師問。
“直接A等可能會有問題,但可以先B等,再A等,慢慢往上調。可以注意到的吧,現在發高考補習班傳單的人變少了吧?可是學才藝的補習班變多了吧?”趙楊回答。
等右派的人點頭後趙楊繼續說:“市場的趨勢往往能反映出消費者的意願,家長們也認識到了高考的地位在逐漸下降。”
我繼續接趙楊的話,說:“繼續剛才說的吧,招生等級的提升雖然會讓很多學生不來,但是我們有著上課時間短這樣的絕佳誘惑,一般學生都會動心的。你或許是認為那些都是愛好偷懶的學生,但是加上成績好這個限製的條件的話就不一樣了,換句話說,他們都是能夠自足學習的人!能理解嗎?” “你說的我明白了,可是學生們的成績真的不會變差嗎?”陳老師問。
“您擔心這個啊?很簡單的,考試差的單獨補習就行了。”
“那不是一樣的嗎?”陳老師大呼。
“不一樣哦,因為您最早的補課是全班一起的。”
……
結果我沒想到校長早就預備好了,讓校園廣播告訴了學生們這一消息,整個學校陷入了沸騰。看來他在這之前就向上級提交出文件了,並收到了答複,隻是在等我回來忽悠這些老頑固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