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大結局

  孩子出生之後，江寒越借口夜裏要換尿布照顧孩子，死皮賴臉的住在我房間不走了。


  小兔子當了姐姐，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特別有責任感，白天會幫我照看小寶寶，晚上一個人乖乖睡覺。


  滿月後，江寒越陪我去給寶寶打疫苗，回來時說到上戶口的問題。


  “小意，你真的不考慮嫁給我嗎？你要是真不肯嫁，那咱們的寶寶怎麽辦？單親？還是當私生子？”江寒越那臉垮得就跟讓人挖了祖墳似的。


  我心口猛的一縮——單親，私生子，這都是我無法接受的，尤其是寶寶的親生父親正活生生的在我身邊坐著。


  我想給寶寶最好的，可現在，我卻連一個完整的家庭都沒給他。


  “算了，我不逼你。你現在肯讓我照顧你們母子，我就該知足了。”江寒越頹然歎了口氣，落寞的垂下眼簾。


  我緊緊地抱著寶寶，心裏亂紛紛的。


  其實自從小兔子出事之後，江寒越一直在我身邊，陪伴我，照顧我。我懷著孕脾氣古怪，作天作地作空氣，沒少折騰他，但他從來沒有半點不耐煩，不但細致入微的照顧我，還盡可能多的陪伴小兔子，引導小兔子愛尚未出世的寶寶。


  仔細想想，這段時間以來，我跟江寒越之間的關係已經緩和了很多，如果他不提結婚的事情，我可以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跟他一起生活下去。


  可真要讓我嫁，我卻總是跨越不過心裏的那道坎。


  回去之後，一連好幾天，我夜裏都睡不安穩。抱著寶寶的時候，總覺得虧欠了他，可真要讓我彌補，我又邁不出那一步。


  這麽恍恍惚惚的過了大半個月，轉眼間到了十二月底。


  冬風凜冽，寒意徹骨，夜裏下了一場大雪，積雪挺深。


  一大早，小兔子就來敲門，要江寒越帶她去打雪仗堆雪人。


  爺倆玩瘋了，小兔子摔了一跤，臉朝下栽進雪地裏，江寒越不但不去扶她，反而往她身上扒雪，直接把孩子給埋了。


  小兔子大笑著跑進門來，一頭一身雪，雪水流了滿臉，嘰嘰喳喳的向我告狀，說爸爸欺負她，要我給她出氣。


  江寒越握著個雪球走進來，一把拍在小兔子腦袋上，弄得她一脖子雪渣。


  小兔子吱哇亂叫，嗷嗷叫著要去捏雪球報仇。


  我無奈地笑看著他倆，瞪了江寒越一眼，想叫他別這麽坑娃，沒想到，懷裏的小寶寶突然支楞著小手，咿咿呀呀的叫了起來。


  “mama……啊啊……baba……呀呀……”


  我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寶寶叫爸爸媽媽了！

  轉臉去看江寒越，他的眼圈又紅了，嘴唇直打哆嗦，一臉驚喜。


  我是親手養大過小嬰兒的，很快就反應過來，寶寶隻是無意間發出了類似於爸爸媽媽的音節，並不是有意識的叫爸爸媽媽。


  可即便是這樣，我依然感動得熱淚盈眶。


  小兔子突然皺著小眉頭說：“連小弟弟都叫爸爸了！媽媽你看，我就說嘛，爸爸那麽好，他就是我們的爸爸嘛！我們都想要他當爸爸，媽媽，好不好嘛！”


  我怔怔地看著小兔子，眼淚突然就滾下來了。


  我到底在堅持什麽？

  寶寶都生出來了，我還在糾結過去，有意思麽？


  難道真要為了已經過去的事情，讓我的兩個孩子在不健全的家庭中成長嗎？


  他依然愛我如初，我對他餘情未了。


  他對小兔子視如己出，不管是親生的還是收養的，他都毫不保留的付出父愛。


  那我還在糾結什麽？

  我相信，我爸和我媽在天有靈，也會希望我能夠跟一個真心愛我、愛孩子的人在一起，被人嗬護著過一輩子，而不是一個人固守著痛苦掙紮浮沉。


  仿佛陽光驅散迷霧，我豁然開朗。


  “江寒越，我想給寶寶起名叫向陽，你覺得怎麽樣？”


  “向陽，向暖，好名字。”江寒越怔了怔，很給麵子的豎起大拇指。


  “江向暖，江向陽，希望姐弟倆一生一世都充滿陽光，暖意融融。”


  我別開臉不看江寒越，腦子裏想象著他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半晌，江寒越都沒動靜。


  我詫異的扭過臉去看他，就見他呆若木雞，一動不動，大顆大顆的淚水從眼眶跌落，順著臉頰開出了兩條小河。


  “江寒越，你……”我徹底無語。


  他的臉猛的壓了過來，將我未盡的話語盡數吞進肚子裏。


  ……


  1月3日14時，江寒越馱著小兔子，我抱著向陽，他摟著我的腰，一起走進民政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