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年輕少氣
這時,張公公前來稟報,說道:“王上,二皇子求見。”
一個儒雅的黑衣美少年走了進來,但見他一身黑色絲袍,隱隱發亮,透著一股貴氣,人長得更是玉樹臨風,劍眉星目,唇如丹蔻,麵似白瓷。
這不正是那天在大街上出手相助的少年俠士麽?記憶如電影般地回放著,一下子清晰了起來,那天她和燕兒觀看烏龜疊羅漢,結果被洪大人家的公子調戲,差點被抓進了青樓,幸好這個二皇子風起軒經過,救了她們。
雖然,就算風起軒不經過,洪什麽的鳥人也可能會死在花愁的手下,但是人家畢竟經過了,並且出手幫助了她們。或許,這些對風起軒來說,並沒有什麽,隻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但是在花愁本就是個講義氣的人,所以一直記在了心中。
風起軒似乎已經不記得花愁了,隻是在風吹花介紹的時候,對著花愁微微一拜。
花愁並不介意,笑盈盈地說道:“二弟勿要多禮,你我曾有一麵之緣,不知可否記得?”
風起軒微微一怔,明亮的眸子裏閃爍著一絲的疑慮,說道:“你我的確似曾相識。”
花愁嘴角一牽,秋波流轉,閃動著無限的喜悅,說道:“那日,我與燕兒被洪家的惡霸調戲,是二弟命手下的驚雷公子出手解圍的。”
如此一說,風起軒便回想起來,麵上鋪著笑,嘴角微微牽起,星眸璀璨,熠熠生輝。他萬萬沒有料到,那日無意中救下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嫂子。隻是那日見了,她明明相貌一般,那顆淚痣簡直觸目驚心,為何今日麵上潔白素淨?
沒有了那顆痣,眼前的女子果真是國色天香,秀色可餐,不僅身材絕美,而且氣質高雅,仿佛天邊的一片雲,在他的麵前飄動著。
看著她,就仿佛欣賞著一道絕美的風景,如連山紅日出雲海一般。
風吹花在一邊冷眼旁觀,見二人如此,心中頓時不是滋味,便趕緊過來岔開了話題,說道:“沒想到你們居然相識,本以為二弟長年鎮守幽州,是絕對不可能相識的,豈料竟真的還認識了。嗬嗬嗬,既然相識,以後就不要太過生疏。”
花愁聽著,抬眼看了看他,就見風吹花雖然口中說得很輕鬆,但是麵上總感覺帶著一絲不大自然的神情,不由秀眉微蹙,心中暗暗思量了起來。
風起軒微微一笑,薄唇微抿,說道:“既是大哥的妻子,自然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何必說到生疏二字,大哥多慮了。”
花愁聽了,心中微微一笑,想必這個風起軒也是個聰明之輩。
風鎮南看著自己一雙兒子,年少英俊,翩翩公子,心中自然甚是欣慰,便哈哈一笑,說道:“對於查清地邪王一事,就交由你們兄弟二人去處理了。”
風起軒微微一笑,豐神如玉,說道:“父王放心,兒臣一定盡全力相助大哥。”
花愁見他如此,心中甚是感動,有弟如此,兄亦何求?
風鎮南麵色一正,說道:“那你們盡快去準備一下,即日起程趕往湖州。”
風起軒和風鎮南應了一聲,風起軒麵上閃動著一絲淡淡地憂傷,說道:“父王,兒臣想去見一見母後。”
風鎮南麵色微現難看,嘴角浮現了一絲不悅,但是還是說道:“好吧,速去速回。”
風起軒滿心歡喜,說道:“多謝父王。”
花愁聽了不由有些迷惑,來這個世界這麽久了,關於這個皇弟,她隻聽聞了兩件事,第一件是,他的母親是原本是個小小的宮婢,因偶爾被寵幸了一次,不想竟懷上了龍胎,也便是風起軒。關於他的第二件事,更是稀奇了,那便是他的母親早已亡故了。
若是他的母親早已亡故,為何他又說要去見見這位傳說中已經過世的人?
花愁見著風起軒滿心歡喜的樣子,心中突然滿是好奇,便也很想見見這個已經“死去”的人,於是說:“殿下,我們也可以去見見嗎?”
風吹花看了風鎮南一眼,說道:“這個……”
風起軒倒是沒有說什麽,風鎮南麵沉似水,半天才說:“一起去吧。”
花愁幾人這才開開心心地跟著風起軒出了銀子的房間,花愁拽拽風吹花的袖子,風吹花看了她一眼,嘴角又浮出邪魅的笑。
“怎麽了?”他說著,眼睛彎彎的,像一勾新月。
“沒有,就是感覺有點好奇,”她微微一笑,伸手在他的臉上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湊在了他的耳邊,說道:“我很想知道那些已經沉寂的往事。”
風吹花將手指輕輕放在她的唇邊,一邊眨著那雙顛倒眾生的星目,一邊輕輕地說:“回去我跟慢慢說。”
花愁瞟了眼前麵疾步而行的風起軒,微微一笑,眼角眉梢都洋溢著風情,說道:“好。”
這時,後麵突然傳來銀子的尖叫聲:“姐姐,等等我啊……”
花愁很優雅地一回頭,說道:“銀子,你怎麽也跟著來了?不需要伺候王上麽?”
銀子奔了過來,一邊使勁地拍著胸口,一邊喘著氣說道:“哎呀,你們都去,我也想跟著去湊個熱鬧啊,再說了,王上離開我一會,又不會死……”
花愁擦擦汗,說道:“這個……說話方式要注意點,這裏可是後宮……後宮看似平靜,實則凶險萬分,虧你之前看了那麽多的宮鬥片。”
銀子笑嘻嘻地拉住她的手,使勁地甩了甩,說道:“姐姐,怕啥啊,大不了王上一不高興將我打進冷宮了,也沒什麽的啊,反正現在跟在冷宮也沒什麽區別。”
風吹花嘴角帶著一貫的冷笑,說道:“區別大得很,你等下就看見了。”
銀子捂住嘴巴,使勁搖搖頭,然後才說:“那個……看來我這次是來對了,可以見識下,不然還真以為天下都是一樣的。”
沒走多遠,漸漸荒涼,雜草也越來越多了,殘垣斷壁也越發多了起來,朱紅的大門也都剝落得不成樣子了。
偶爾也能見到幾處繁花似錦,在這初暖乍寒之際,在風中搖曳,妖嬈綻放,嫵媚生姿。
銀子跑了過去摘了一朵,插在花愁的發髻上,然後笑嘻嘻地說道:“姐啊,你插上這朵花,真的很不錯,顯得你人也年輕少氣了許多了。”
花愁趕緊伸手將花抓了下來,一使勁插在了銀子的頭上,說道:“你想做楊二車娜姆,你自己做去,別拉著我,再說了,姐姐我雖然比你大,但是也正值青春年少,明豔不可方物,再年輕少氣下去,估計要回到幼稚園了。”
銀子一撇嘴一跺腳,將頭上的花扶正了,說道:“我戴著就我戴著,在這裏誰能笑話我?哼,再說了,本娘娘本來就貌美如花,就算戴上了這朵,也是顏如花好,一下子就將花給比下去了,我才不怕。”
她一邊說著,一邊挽著花愁的胳膊,昂首挺胸,屁股扭得一搖三擺的,比貓步還貓步。
前麵是一座比較破舊的宮殿,廊簷上滿是蜘蛛網,過道上也是非常的肮髒。大白天的,在走廊上都有老鼠跑來跑去,十分的嚇人。
雖然現在陽光高照,但是眾人還是能感覺到一陣陣的陰冷,仿佛有一股股的寒氣從地下冒了出來,陰森森的,讓他們覺得脊背嗖嗖的涼。
風起軒推開了門,裏麵十分的陰暗,隻有一點點的陽光從殘破的縫隙中透了下來,照著裏麵透明的蜘蛛網,更顯得陰森恐怖。
“娘!”風起軒奔了進去,顫聲地喊著,“娘,你在哪裏?”
“軒兒麽?是軒兒嗎?”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微微顫抖的聲音中充滿了欣喜和期待。
花愁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張殘破不堪的床上臥著一個年老的女人,蓬頭垢麵,白發蕭蕭。
風起軒撲了過去,跪在了床前,失聲痛哭,他仰起麵,麵上滿是淚痕,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娘,孩兒來看您了,您最近過得好麽?”
床上婦人伸出雞爪一樣枯瘦的手,撫摸著他的臉,顫聲說道:“好,娘一切都好,兒啊,你呢?你可好?”
風起軒一個勁的點頭,嗚咽著說道:“好,娘,孩兒一切都好,您要保重身體,孩兒一定要接你出去,蘇王後已經被父王關進了天牢,本該處死,隻是被人救走,孩兒一定要將她擒回,讓她不得好死!”
婦人忽而笑了起來,笑聲中滿是悲涼,她說道:“兒啊,娘這些年在這裏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娘已經不恨她了,娘隻希望活著的時候,能出去跟你一起過上幾天團圓的日子,這些年,娘都不能在你的身邊照顧你,娘心裏頭愧啊,娘對不住你。”
“娘!這一切都不怪您,都怪那個蘇王後,都是她,孩兒一定要為您討回個公道!孩兒一定要砍了她,用她的血來償還您這些年受的罪。”
花愁拉拉風吹花的胳膊,小聲地說:“我們先出去吧,讓他們母子在這裏好好說說話。”
風吹花點點頭,說道:“好。”
三人輕輕移步到了外麵,銀子對著外麵的大好陽光深深地呼吸著,說道:“還是外麵好,我在裏麵要悶死了,那個味道,我可真的受不了。”
正說著,猛一回頭,看見地上一隻碩大的老鼠,趕緊跳了起來,抱住風吹花大聲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