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說是這麼說，其實耿梅不理解陳立突如其來的衝動，但她知道他是好人。沒有他的好心，她沒辦法順順利利念到大四，這些不用陳立說她也知道，雖然他一直弔兒郎當像瘦皮猴。


  傍晚網吧里的人不多，耿梅總覺得別人見到她時笑得有點古怪，她猜他們是知道了。


  陳立感冒了，和以往每次他病了一樣，耿梅從食堂打了份粥，送進值班室。


  她進去的時候，縮在單人床上的衣服堆動了動，陳立從中探出頭，抹了把臉，有氣沒力地說，「你來了。」


  陳立臉色潮紅，眼睛帶著水意。耿梅摸了摸他的額頭，手心觸及處一片灼熱，發燒了。


  「去醫院吧？」她問。


  陳立沒回答，朝門那邊看了眼，「把椅子推過去，堵上門。」


  傻了嗎……以為關上門，外頭的人就不知道裡面的事？耿梅很不以為然，但還是照他的話做了。


  陳立來了精神，把她扯上床，翻身壓在她身上，摟住她的腰，把臉貼在她胸上，「讓我抱一下我就好了。」耿梅沒好氣地推他，「別把病過給我。」


  陳立正色，「絕對不會，我保證。」


  能保證才怪，病毒要聽話，你就不會感冒了，耿梅氣得發笑。不知道是不是湊得太近的緣故，陳立比平時秀氣許多。他的眼睛顏色很淺，琥珀色，像貓；睫毛不算濃，但纖長細柔。


  耿梅茫然，陳立是好學長、好老闆、好人，她習慣了替他做事。現在的相處讓她無措，這個人，原來也可能是這個……熊樣？

  他的手鑽進她的衣服，摸索著解開她的內衣。


  耿梅躲閃，「別。」陳立在她耳側喃喃道，「不做，就摸摸。」他的呼吸撲在她臉上，招得她隱隱約約地躁熱。與此同時，他也解開了他的上衣，和她緊緊貼在一起。他還真是瘦，耿梅感覺到肌膚下的肋骨。，明明他熱得像團火，她卻莫名其妙打了個寒顫，「生病就別折騰了。」


  陳立哪聽她的。


  耿梅無可奈何地想，隨他去吧。等他開始試圖脫她的牛仔褲，她連忙按住他的手，「不行。」他連聲懇求，「不動你，我不脫我的。」


  太強硬拒絕也不好，耿梅想，鬆開了手。


  幸好他說到做到，沒解他的褲子，但一直蹭著她。


  耿梅見過公貓叫/春，忍不住把兩者聯想到一起，啼笑皆非，不過他是公貓，那她是什麼？話又說回來，動物哪有人那些彎彎道道，她還真不明白別人的心思。


  「在想什麼？」


  「我們這樣不好吧，不像談戀愛，倒像……」耿梅想的是正常的戀愛結婚，而不是沒名沒份的上床。她咽了口口水，決定破釜沉舟確認陳立的想法，「情/欲。」陳立用肘部撐著，半坐起來，認真地看著她，「當然是愛情。難道你不喜歡我？」


  耿梅被他看得心慌，或許他是，她可還沒有那種感覺。她垂下眼，斷斷續續地說，「我還是學生，沒結婚就……不太好。」陳立鬆口氣，攬著她大大咧咧地說，「反正我們早晚要結婚。」他親她一下，「你太單純了。」


  單純？耿梅直愣愣的反應不過來，她哪單純了，她根本不是好人。然而這些她知道是不能告訴陳立的，只要她還想和他好好處下去。


  耿梅閉上眼，決定把秘密永久埋在心底。她會對陳立好，好到他永遠不後悔找了她。


  宿舍的老幺耿梅也趕上了「末班車」，同學中多少有些議論，有人說耿梅利用陳立，但更多人覺得陳立終於鼓足勇氣表白了-這三年來給她那麼高的工資，不是喜歡是什麼，早該捅破這層窗戶紙。


  簡佳音說不是，「大師兄是喜歡耿梅，但即使耿梅不是他喜歡的人，他也會幫助她。」


  耿梅從外頭進來，宿舍停了討論，簡佳音不知道耿梅有沒有聽到她們的話，尷尷尬尬地問，「耿梅，你定了實習的地方沒？」


  「陳立讓我去他的公司，他那缺財務。」陳立的小公司里有個出納，賬是給了外面的財務公司做。耿梅戰戰兢兢的，怕自己新手做不來，陳立卻很放心，「怕什麼，前面有樣子，你依葫蘆畫瓢。」


  「做錯了怎麼辦？」耿梅還是怕，專業課是上了不少，考試成績也不錯，可一下子就做主辦，錯了就是錢的事了。


  「對自己太沒信心。」陳立批評她，想想又換個說法，「放心大膽地干，哥哥我出錢給你交學費買經驗。」還哥哥呢，就你那小身板，耿梅蔑視地掃他一眼。猴子更來勁了，拍著胸叫她過去，「瘦子筋骨好，你試試、你試試。」


  想到這裡，耿梅臉一紅，這人，在她面前簡直是什麼話都敢說了，他的眼神就不正。


  但找到陳立這樣的男朋友，算是幸運了，耿梅惜福地想。


  幸福的人總是樂於跟人分享幸福，耿梅宿舍的人敲了下，陳立就痛快地答應請她們長見識-去五星級酒店吃自助餐。


  一人188元，耿梅算了算錢，癟嘴說不出話。避著人，陳立安慰她，「就當感情投資，讓她們對你好點，嗯？你老幫她們打水什麼的，我看了心疼。」哪跟哪啊，力氣花了還會長，拎點水又不累，耿梅快恨鐵不成鋼了。剛想教訓他，簡佳音跑過來抱住她胳膊，邊搖邊笑，「耿梅，別心疼了，千金散盡還復來，你和師兄會越來越有錢。」


  還是簡佳音，吃了幾口又說還沒進過大酒店的酒吧，陳立說好，吃完了拉大隊去見識。


  不吃回本就走？耿梅恨不得把在座其他人的份都吃回來。她連扒了十八碟生的熟的甜的鹹的，坐著還好，站起來就知道厲害了，撐得連飽嗝都不敢打，怕嘴張開后，裡面的東西會奔涌而出。


  陳立扶她進了酒吧，跑出去給她買消食片。


  「我們都走眼了，沒看出瘦皮猴是好男人。」簡佳音開玩笑，「耿梅，我倆換換？」


  耿梅捂住嘴不說話，暗暗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讓她們跟陳立碰面，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她們真實的想法。


  「還是不舒服？」回去時陳立送她們回宿舍，兩人走在最後面。耿梅不吭聲，陳立又猜，「還在心疼錢？管家婆。」他感覺已經猜中耿梅的心事，「我保證沒下次。我的錢就是你的錢，以後你管錢，你點頭我才花。」


  「別胡說。」耿梅嗔道，「在別人面前我怎麼可能不給你面子。我是覺得沒必要，……」


  話還沒說完，宿舍樓那邊簡佳音叫，「耿梅，你哥來了。」


  耿梅應聲打了個噎，頓時呃呃地沒完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