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福兮?
有一年除夕夜,李亮沒有守歲便早早的上床去了。睡夢中他忽覺得有人在炒芝麻,小小的芝麻在被燒得滾燙的鐵鍋裏翻滾的沙沙作響。李亮倒是想嚐上一小口因為那世界上最香的香味已經通過他的鼻子傳遍了他整個身體。模糊中他甚至一直在擔心炒芝麻的人會不會喊他吃上一些,也許他是先被芝麻的香味吸引才醒來。
隨後他覺得的母親在叫他。他應了一聲。李母道:“快起來吃芝麻,不然你姐把芝麻吃完啦!”這不過是激李亮起床的法兒。李家兒女自小便知道謙讓,手足情深。這是後李亮與別的家庭相識時但見母親與出嫁女因雞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計較,又與生母流淚討氣時;親兄弟大打出手時,李亮頓感疑惑,他所無法理解:緣何如此?誰之責任?
李亮起床,尋香味而去。芝麻放於一個板凳上,因為桌子上還放著一簸箕花生,姐姐們在撿摘著花生:把腐化的帶根的去除。李亮見了芝麻,趕緊上前抓了一把塞進嘴裏兀自嚼了起來。又抓了一把轉身離開,而這時因李亮的衣服是披在身上的他一轉身;袖子、下擺都打在盆邊。整個盆子摔在地上,芝麻自是撒了一地。
李亮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裏他忽然想到大人給他說的一個小故事:一孤姓的人因在村子裏老被別人欺負而出外學藝入贅一家。一年多後漸有所成,而一日他的嶽父讓他去種芝麻。回來後嶽父責備他回來太早:“你是不是偷懶把芝麻藏起來了?”並威懾他把芝麻拿出來,他向他老婆求救。她安慰他並給了他一隻笛子。
老婆讓他到地裏時再吹。他到了地裏暗自悲傷隻得拿出笛子,一吹清揚的聲音一起,自天上下來成千上萬個小人兒,每人撿了一粒放到了袋子裏,整塊地的芝麻被撿拾得所剩無幾。當他把芝麻交給嶽父後。嶽父敞笑:“怎麽樣?我說你偷懶吧!”後嶽父又再次,再三發難都在他老婆的幫助下一一破解。最後有一次是他的嶽父讓他去喂蛇。並對他說:蛇不喂你就別回來了。
他又將此事告於他老婆。他老婆一聽忙製止道:“你千萬不能去,那隻大蛇頭有黃盆大腹有水缸那麽粗,你去了就回不來了。”他說:“我也不想去,可是俺爹讓俺去俺能不去嗎?”最後他被蛇活活的吞進肚子裏了。
這個故事給了我們幾點啟示:1,不僅婆媳關係是永遠解決不了的難題,嶽父與上門女婿也是一對矛盾。2,女兒是聽命於父母的不然不會招婿。3,當父親與老公發生矛盾時她會站在父親這一邊於是無法阻止悲劇的發生。4,當女婿與嶽父有了分歧後,嶽父會百般發難:最後終於把他整死啦!5,女婿對於問題的解決能力是有限的:隻能求救於老婆。這是民間故事所蘊涵的道理。
李亮還在呆呆的站著而李母並沒有因撒了芝麻而責備他。她是一位慈祥的母親,她隻是說:“算了吧!撒了就撒了。隻是沒辦法吃麻鹽啦!”姐姐們也沒有說什麽。李亮覺得可惜:“這麽香的芝麻啊!自己要是真有像傳說中那個女的魔笛就好啦。”他隻得悔恨自己的大意。但是永遠不要沉湎於過去,未來也許比現在更糟。
他們倆順利抵達無錫。大海他們也在車站的出口處等待著他們。楊瑩瑩一見他們自是靦腆一笑。時新燕過來拉起她的手不免安慰她:“我明明看著你從另一個門走了,怎麽就走丟了?還好現在我們幾個一個都不少了。嗬嗬。”楊瑩瑩靦腆的道:“要是知道會這樣,我寧願跟著你一起進來了。”大海道:“走吧!反正回來就好了。”
車站麵南座北,頂上豎著鐵製的火車站三個紅漆噴塗的大字。他們沿樓梯而上,轉過一段樓梯到一處平台。大海道:“就在這裏休息一下吧!”眾人便把行禮皆放於地上。李瑤忙坐到包袱上:“唉呀!累死我了。就在這裏吧!我實在是走不動了。”“好啊,”大海道:“這裏不太平,我們今晚便在這裏休息,等明天他們廠裏過來接怎麽樣啊?”眾人麵麵相覷,並未答話。
他們剛坐下便有三個人過來,滿臉堆笑道:“你們要住宿嗎?”開口的是那個中年胖女人她的發型確像泡麵覆在上麵。她說的卻是非標準的普通話。兩個男的隻是單單的立在那裏。大海道:“不住,我們就在這裏就好。”“便宜啊!才10元錢一人,在這裏沒有比我們更便宜的了,大家都是外出的都不容易啊!這點我們都能體會到的。”她忙說道。
“不住就是不住何必在再羅嗦。”李瑤對她有些不滿。大海回頭看了李瑤一眼便不吱聲了。那個女的依然不依不饒:“在這裏風大半夜要是被風吹得受涼,發燒,感冒也不值。何況在這裏怎麽睡呢?累了也該好好休息一下才是。”彭少有些心動問她:“你們離這裏遠嗎?”女的一聽來了興致:“不遠不遠,兩分鍾的路。”彭少轉而問他們:“你們去嗎?”
冠登李亮都說不去。彭少隻好作罷:“那我自己去。”說完一隻手拉著箱子另一隻手拎起包袱邁著步子:“你在前麵帶路。”泡麵頭女人便走在前麵彭少跟著。他走時隱約聽到大海對他喊:“晚上注意安全啊!”彭少自是不屑:自己19歲已經出來打工,時已有5年之久不說身經百戰大小事物也經曆了不少。住個旅館何必大驚小怪!
泡麵頭女人領著彭少左拐右轉,至少拐了足有18道彎。彭少於是不耐煩:“到了沒有?不是說兩分鍾嗎?”“快了!快了!”泡麵頭女人一邊說一邊使勁扭動她的一對大屁股以加快自己的步伐。“小夥子我給你說,越遠呢,我們收你的價格越低,你想想啊,那邊靠著火車站價格自然要高啊!我們雖然稍遠了些但是便宜啊!”
泡麵頭女人羅裏羅嗦的終把彭少帶至一小巷盡頭在一張鏽跡斑斑的紅色鐵門處停下來。她用力的敲了三下門:咣當!咣當!那種。這女人胳膊腿如此粗壯也難怪力道這麽大。但彭少隻覺刺耳,他但心門框會被她振倒下來。餘音散盡,裏麵傳出細碎的腳步聲似一個沉浸在夢中的女人正在夢中被叫醒又不得不起床。
摸索著找到一雙拖鞋索性躋噠著便睡眼惺忪的下了樓來。門吱的聲開了,彭少一見心中不免一驚:果然是個女人,但她那空穀幽蘭直沁人心脾,攝人心魂。他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借著菊色的燈光但見她穿著一襲白色長紗裙,裙擺自然下垂,胸部及腰部的緊身處理隻襯托出她的曲線,婀娜多姿的身材愈使她變得美倫美奐。
彭少一見如宋玉見神女,曹植見洛神:翩若驚鴻,婉若遊龍;肩似削成,腰如約素。他自然是飄忽若神。恍惚間他跟著泡麵頭女人上了樓來,然他的腦海裏依舊是那女子庸懶散漫的畫麵。他倒怕自己似那書生天一拂曉自己一個人便孤淩淩的立於荒野,一切隻如曇花一現。他忽然呆呆的立在那裏。“坐啊!你坐啊!”泡麵頭女人客氣道。
彭少便坐到床沿,木質的板床不大,床單是那種寬大的藍色格子調從床麵一直延伸到床腿似要接觸到地麵。緊挨著床頭是個放東西的櫃子,最下麵一層放著一隻破舊的男士拖鞋。床尾是一隻掛在牆上的18寸的電視機。他掃視一番自忖:有地方睡已經不錯何況還有電視機,10元的確很值。他便掏出錢遞於她。
他倒是生怕她會反悔,有些人倒是會變褂明明說好的卻倒施逆行。她卻沒反悔爽快的把錢接了去笑嘻嘻道:“好的,我們的環境不錯吧小夥子,我去給你弄瓶開水啊!喝點水解乏燙燙腳舒服。”說著便拉門走了出去。彭少倒覺得她雖滿臉堆笑有些讓人覺得膩味但人倒是不錯,親切和藹,自己出門遇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