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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愛的承諾

  天一擦黑李亮便又迫不及待的來尋楊瑩瑩,可巧開門的又是那日的女子。


  她隻是伸出頭來,但還未等他開口她便回頭對裏麵喊到:“楊瑩瑩有人找你。”


  寂靜的夜總是說些心事的最佳時間,那時拋卻了白日的舊心續也更容易找到內心的世界。他們從樓道裏旖旎而出,她的步子總是走的很慢。他們剛一下來迎麵便吹著柔柔的夜風。


  李亮沉默不語隻是在前麵走,她也不聲不響的跟著,他似乎覺得是場景的再現。那日在車站一般,他帶著她走,她跟著他,不管這個世界那般的繁華與嘈雜一切也隻是那般的靜寂似當下的夜晚,隻有路燈柔和的燈光和路人小聲的低語。


  出了廠門夜亦是寂靜的繁華,那燈光也似將這個世界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華。


  他終於開口問道:“你要走了?”他的聲音似有些悲愴似要哭泣。


  “恩。”她隻是點頭。


  現在她與他並肩的走著,他願意深刻銘記這燈下的漫步,似乎這是最後一次分道的陌路。他不禁默默的看著她,她的頭發,她的臉頰,他疏忽覺得自己隻是走在她的夢裏;又似她隻是走在自己的夢裏。怎奈夢不成夢,夢已成傷。他似乎覺得夢總歸是夢,是夢總要醒來,醒來後若要再見是否還需在這虛幻縹緲的夢裏,在這一伸手便又抓不住的夢裏。


  此刻他抓住了她的手,她卻似一隻小羊般的馴服:“忘記我吧,我們本沒有給彼此任何承諾。”


  “你為什麽偏偏又要走?”他想給予更多讓她留下的理由。但是他不知道她的倔強像是一隻小羊倔強的獨自走進那漫無邊際的黑夜。


  “走?我有我的自由。”他終於見到了溫順下的倔強。


  “難道你就不肯為我留下來?”他期盼,他哀求像是一隻狼的悲號,那嗚咽讓整個山穀皆顯淒涼,但隻是在哀求一隻溫順的羔羊。


  “為什麽?”她簡短的語氣讓他害怕,似害怕白晝一般。


  “我喜歡你,我希望你能為我留下,若你要承諾,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他知道他話語的蒼白與無力,似這晚風隻可拂動那樹葉卻無法觸及它的根它的內心世界。


  “我不需要任何承諾,承諾本是追憶的傷口。因為愛情?愛情本不是捆綁你我的理由。”


  “我們之間難道就沒有愛情?”


  “你說過,愛情並沒有想象之中的偉大。”


  “我真的愈發無法理解你了。”他恨恨的說道。他又對自己的口無遮攔而追悔莫及。難道:“此情可待成追憶?”他不願接受,他茫然,他不知所措。他隻緊緊的抓住她的手,他不願放下似冬日裏不願離開溫床。


  她竟強行的將手抽回,他便是滿眼的淒涼。淚早已懸在眼眶,他不禁望著遠方,透過燈光,遠處無盡的黑色愈是平添了淒涼。他無法透過黑暗看到白日的光亮。他隻覺自己如在冬日的寒風中赤身的離開溫床,他瑟瑟發抖,冷的辨認不出方向。他的心冰涼,冰涼。


  “你有你的自由,我有我的自由我們不應彼此牽絆。”她說。


  “你可知道我是真心的喜歡你。”說完他的眼淚終於要流下來。他一昂頭,本應是滿天星光的時節卻又隻有稀疏幾顆,又似在向這裏窺望。淚終於又留在眼眶。


  “這是你的自由。”她又道。


  “在你的世界愛情與自由就是個矛盾體嗎?有了愛情就沒有了自由,有自由就沒有愛情嗎?就不可以既有愛情又有自由嗎?在我們的愛情裏我會給你自由。”他似要抓住那最後的一根渺茫的稻草。


  “我們的愛情?”她問他。


  “對,”他極力搜尋對於剛剛所說的話的注解:“我會等你,你可以追求你想要你自由,我無權去幹涉它,但是請你在閑暇的時候回眸,我永遠的會在原地守候。”


  “我不願這樣自私的奢求。你也有你的自由。”


  “對,這就是我的自由。”他像是終於抓住了這根稻草:“就像你說的我不需要你的承諾,我隻希望你在找尋到幸福的時候能夠告訴我。或者,在沒有找尋到的時候告訴我。”


  “你一直願意等候?”


  “對,隻有在等不到你的時候回頭。”他說的堅決。


  “我們各自尋找自己的幸福,如若真的找尋不到就在這裏會首。”


  “這也是愛情,這就是愛情。”


  “憋足的愛情。”她說完竟露出了笑意,他也笑了。


  她害怕他的等候,她不願耽誤他的幸福,她自己也喜歡他,發自內心的但是她的心事他又是否能懂?


  她知道愛情的結尾不是離析便是婚姻,愛情本又是婚姻的殉葬。她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女學生她讀過之乎者也,也讀過父母那滿含淚花的期盼。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愛情隻是奢侈品她享受不起,誰願意為沒結果的事弄的心神疲憊、心力交瘁?不過她甚知她生活的環境禮教,她無法掙脫,無力掙脫。兩個人若在了一起便是立馬要結婚,然後是生子。生子?自己馬上要有孩子?那些未免太遙遠又是未知的恐懼。她不想過早的去擔心,去操勞,去承擔起:柴米油鹽醬醋茶。那瑣碎又疲憊的生活。


  她隻是一隻剛飛離巢穴的雛雀不想這麽快就要撫養自己的一窩雀鳥。


  她還未展翅飛翔,還未感受到那藍的天,白的雲,碧的水,她還未找尋到世界的新奇。她才呼吸到一點新鮮的空氣怎肯又要回到那嘰嚓的墓地。她隻是籠中的一隻被圈養的鳥兒,而她現在正擁有了她的自由。


  那老朽封建的故裏,那滿是閑人堆坐的土地,那本是一粒芝麻粒的事將被拿來作為談資吹噓成天大的事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裏你不再是你,你是生活的一個附屬品。


  她不忍她的世界充斥著他們的話語,但是婚姻隻是將她帶入那孤獨的高地。


  是的,愛情本沒有想象之中那麽偉大。她需要愛情,每個人都是如此,但是不是當下。


  這些他都不曾明白,她怕他還不懂得什麽是愛與被愛。其實尤為重要的是她現在是還未離巢卻已是遍體麟傷的鳥兒。她的心思他是不會懂的,也永遠不能告訴他即使是爛在了肚子裏。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他們之間本沒有時間的芥蒂。


  “那我會信守我們之間的約定,但是時間僅為一年。一年後若是有緣便會再見,無緣便各自散去勿再掛念”她對他說道,其實也隻是想讓他知難而退。


  兩人說完開始回走,李亮似乎又見星光滿天。


  “明天我送你吧。”他真是舍不得她。


  “不用了,你應該安心的工作,男人並不應該沉浸在愛情裏麵,有了成功的事業他才會挺起自己的脊梁。”


  “如果你願意等我那就做出個樣子,不要真的在我回頭時你還是老樣子,我希望你改變,向上的改變。”


  他們走到樓梯口,他看著她走向樓洞,他真怕與她竟是最後的別離,她是否會將他遺忘?於是他也隻得去遺忘,遺忘這《被遺忘的傷》。


  李亮不覺已滾下兩行清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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