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少女的心思

  他信步正往前走去。


  這條通往楊亭的道路寬闊而筆直，灰色的水泥路麵也異常平坦。兩旁的人形道上皆用青色的水泥磚鋪就，隔著幾百米處便有一根高大粗壯的鋼製的電線杆。那黑色的電線整齊的排列著深向未知的遠方。


  路上少有車輛，隻是那人行道上間或有同向或逆向走著的行人。


  他轉過兩根線杆後竟見前麵有一行人。


  那幾人正邊走邊說笑著，李亮一見竟是紀委他們。“原來他們竟在這裏。”李亮略看了下，在這群花著招展的男女中除卻幾人外餘者皆認識，那呂春鳳竟也在其中。他的心中竟忽生不滿：這麽好的一個女孩怎麽竟能跟著紀委這樣的人一起出來？那紀委本是輕浮之人。


  但他深知他們本是那日一同來的人。


  李亮走近了跟在他們後麵走著卻也不言語，那紀委覺得後麵有人便轉過頭來看看。見是李亮忙道：“呦，你幹什麽去啊。”其他人聽了也忙回頭過來看。


  李亮隻是笑笑：“去楊亭。”


  那呂春鳳又忙急切的問道：“到楊亭幹嗎啊？”說完又似意識到自己的婆婆媽媽，不覺又低下頭來。


  李亮並未回答還隻是笑了笑。他們便又一起前去。


  李亮雖不性急但他個高步幅較大，故總跟於他們後麵忽覺邁不開步子。隻胡亂的說句：“我先走了。”說完邁開步子向前走去，不一會已將他們遠遠的甩在了後麵。


  李亮到了楊亭卻並未往街道裏走，他見了街頭有家話吧，便走了進去。自己自出來已經與家裏斷了聯係總該打個電話回去啊。


  話吧隻是一間小房，右邊是吧台。左邊桌子放著幾部電話機，那電話機間又用方木板豎著隔開以便通話互不影響。不過那電話機旁早已坐著人。每個人卻似有著說不盡的話有的竟嗬嗬的發笑，不過他注意到身旁的一個女孩竟邊說著便嗚嗚咽咽。李亮不禁納悶想是遇見了不好之事？


  他正想間隻見已有一人起身，李亮忙坐了過去。


  略坐下他的心竟早已撲通撲通的跳著，他顫抖著手拿起話筒，左手又笨拙的按著號碼。一時竟忘記加了區號隻得又重新按了一遍。


  那頭終於是聽見了一聲一聲有節奏的嘟嘟聲，那頭終於聽見了一聲熟悉的聲音。“喂，你是誰啊？”他一聽竟是自己的父親盡管從那聲音裏可聽出父親定是喝了酒。


  “是我。”李亮的聲音竟有些發顫。那頭又問：“小亮嗎？”李亮答道：“嗯。”那頭李父一聽竟哭出聲來：“啊，兒啊，你到了哪啊？我和你媽不知都哭了多少遍了？”


  李亮忙問：“你們哭什麽啊？”他不禁惱怒他們的心量的狹窄。但那頭李父依舊嗚咽著：“我以為你被拐賣了去了黑煤窯~”李亮一聽又是心酸又是氣又是想笑。父親本沒什麽文化，，隻是更愛酗酒罪後總略顯迂腐。但於酒後他便會一股腦將心中的事情倒出來。平時反而顯得異常沉默，他酒前酒後倒似兩個人般。


  他又囔著聲音道：“你姐姐打了你的電話又說是總打不通，怎麽能不亂想？”


  李亮這才忙後悔不跌，頓感自己的自私竟未曾考慮了這沉甸甸的愛。


  李亮不想告訴他手機被偷之事隻怕反讓他擔心。


  李亮又問道：“我媽呢，她好嗎？”


  他又是用著醉腔道：“她睡去了，白天在地裏拔了一天的草。我還在喝酒呢~”他嘿嘿的笑著。


  李亮不耐煩的打斷他：“我知道。”父親忽然又提高嗓音道：“你收稻子時候定要回家啊。”


  李亮一聽心裏不禁異常難過，姐姐已出嫁；父母又已年邁這農忙李亮是必要回去的。他如一隻風箏一般不管在天空飛翔的多高總要被一根繩子牽著。


  他永遠無法掙脫這道韁繩。


  外麵的世界不管多麽美麗絢爛與繁華於他竟隻是過眼煙雲。


  他不禁又心生黯然。


  他便不願多說什麽了，這時竟又聽父親道：“你姐的婆婆說是要給你介紹了個好對象，這女孩說是高學曆。上了什麽中專，你什麽時候回來看看？”


  李亮敷衍的道：“等收稻再說，不是快了嗎？”


  李亮本知該打電話回去但又不情願，他不喜歡父親的嘮叨，父親的話總會將他單純的世界塗上灰蒙，他不管理想多麽美麗總要走入現實的世界裏。


  他不願再說什麽了，他隻願早些掛了電話。萬千愁緒似乎隻是被這根電話線連接著，他掛了電話便如是斬斷萬千情思一般。


  他說：“我過幾天再打來。”就匆匆掛了電話。


  走出店門忽見天竟黑乎乎竟那般的混沌不堪。雖有路燈高高的投下黃色的燈光，對麵而立的兩排店麵，從敞開的門裏也投射出熒白色的燈光。隻是兩家店麵之間的門垛投出黑色陰影。由此遠望街道便或明或暗望不到盡頭。


  李亮猶記那日於川菜館外似有一家賣衣服的店便往那裏走去。不想剛走幾步竟忽遇一人，那人先是立在那裏忽又大喊道：“哥，原來你竟在這裏啊。”李亮一看竟果然是呂春鳳。


  李亮忙問她道：“怎麽就你一個人在這裏，他們呢？”


  “他們吃飯去了，說是吃完飯就上網去。我不喜歡熱鬧，也不願上網去隻準備逛了會就回去。”她道。


  李亮又關切的問道：“那你還不曾吃飯吧？”


  “吃了在前麵買了些餅子吃，反正也不大餓。”她輕描淡寫的道。


  李亮便：“哦”的答了一聲。


  這呂春鳳雖是這般說，不過為遮掩李亮之詞。自那時見李亮起她已是心猿意馬，恨不能跟著他一起走，怎奈人多嘴雜又不好跟去。隻等到了街上待他們要去一家餐館吃飯，她便忙謊稱自己已是吃了。那同行的一人叫珍珍的道：“你何時吃了？”她隻說：“真的是吃了，你們自去吃吧。”那紀委又道：“再吃些也可。”她竟急的紅著臉道：“說是不去了，你們且去吧。”


  幾人一聽自覺掃興，那珍珍心中不免歎道：“今日她怎麽這般奇怪？”又見呂春鳳說話又是急又是氣，隻得跟著他們一起往餐館裏進去了。


  不曾想這呂春鳳已在街上略轉了一圈，她隻是在尋找。她隻盼望若能“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會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方好。隻是她卻總尋不見隻是迫切的心竟更強烈了。


  當她終見了那個熟悉身影心竟撲通撲通跳的厲害她略定了一下又怕他又在自己的視界消失不禁才叫出聲來。


  隻是這句話竟已無心露出了她的少女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