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兩廂和好
外麵跟在帝天翰身後的人即刻有序地衝了進去,期間直接無視了掌櫃的阻攔,進到店中是看到什麽砸什麽,連一句話的功夫都沒有,原本完完好好的“算無遺策”店就已經被毀的麵目全非了。
掌櫃站在一旁,一臉的蒼白,可是君少的命令已下,他哪有資格去阻攔,隻能看著自己的店鋪被砸得破破爛爛的。
“哎呀呀!這小哥長得好生俊俏。”
一陣調笑的聲音傳出,隨著聲音從人群中鑽出來的還有一名頭戴珠花,輕紗掩麵,走路搖搖晃晃的桃衫女子,那眼角處微微泛起的紅,很明顯是醉的不輕的表現。
她沒走上幾步就被帝天翰身邊的陸虎攔在了原地,他把刀一橫,眉毛一豎道:“君少麵前,不得無禮!”
他嗓門大,這麽一吼,周圍路過的人都嚇了一跳,但那女子卻隻是皺了皺細眉,嫌棄地說道:“你長得不好看,不要擋著我看俊俏的小哥。”
她說著往前一撥,陸虎這麽個天級六段的猛漢子竟然被輕輕鬆鬆地推到了三步開外。
“大膽!”陸虎蒙了一下,很快又反應過來,提刀又上。
他這回在刀上灌了幾成的靈氣,直接大喝一聲砍了上去,刀過之處,空氣都似乎被擦出了焦糊的氣息。
女子卻是視這種危險為無物,又是伸手一揮,像是拍蒼蠅一樣的,把刀身拍的“嗡”的一聲,定住不動了。
陸虎被震得渾身發麻,骨骼僵硬,一時動彈不得,見那女子仍然在接近帝天翰,不由急得大喊,“君少當心!”
本來正在砸東西砸得歡樂的護衛,聽到陸虎的聲音都紛紛停了手上的動作,趕來把帝天翰圍在了中間,怒目看著前麵目若無人,不急不緩走來的女子。
女子搖了兩步,停了下來,微微仰著頭對著帝天翰笑:“小哥為何如此怕我,奴家又不是洪水猛獸,隻是想請小哥吃酒而已。”聲音軟軟蘇蘇的,很是多情。
真是個異常開放的女子啊,眾人心中不由都閃現了統一感想。
隻見帝天翰靜靜地看了她一會,隨後輕輕地歎了口氣,揮揮手讓周身的人讓開一條道來,不緊不慢地走到女子臨近處,卻不靠近,他眸中也帶上了一絲笑意與無奈,
“這位姑娘可看清我是誰了?”他的語氣與平常無異,細細聽來卻是變了自稱,可見與這女子倒是相熟的很。
陸虎聽到這句愣了一下,他偷眼看了看女子,隨即了然,這莫不就是君少的紅粉知己了?……想清楚這些,他也不急著恢複發僵的手腳了,而是呐呐地把頭移向一邊,心中念叨: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再說這邊,女子顯然醉的不輕了,她迷迷糊糊地盯著帝天翰的臉觀察了好一會,隨即皺起了眉頭,嘟著嘴巴嫌棄地說道:“方才不曾發現,小哥長得雖然好看,怎的看久了就有些惹人厭煩呢?”說著她退後了一步,倒像是真的失去興趣了。
帝天翰見此眸中無奈更勝,他上前一步將人撈到懷裏,張嘴輕輕喚道,“小柔……”
懷中之人驀然怔住,連掙脫都給忘卻了,帝天翰對著她迷離的眼睛,接著說道,“好了,鬧夠了沒有,該回來了。”
最後幾個字緩緩從齒間輾轉而出,含著濃濃的遣眷與寵溺,似是蜜裏調油,使人瞬間溺斃。
女子自然是更愣了,腦子一片發混,話都說不出來了,她自允易容之術出神入化,天下難出其二 所以每日出門都會看心情換一張皮,然後再樂此不疲地演繹與所扮人物相適宜的故事,不過,好像她每一次不論扮男扮女,是老是少,畫美畫醜,都會被帝天翰給一眼認出來,認出來她不是哪個相識的熟人,而是確切的洛輕柔……
這樣就有三個人可以看破她的易容了……洛輕柔心裏淡淡鬱悶,加上醉酒,說話就有些不顧忌,她仰著頭問道,“商公子看骨,小公子認氣息……你認出我,憑借的又是什麽?”
帝天翰撫上懷中人的鬢發,在她不解的目光中輕笑著說道,“我哪會看什麽易容,隻不過世間人千萬,唯入吾心者,非汝不換。”
他臉上帶著慣有的溫潤的笑,認真地看著洛輕柔,似是要透過懷中人的眸子,看進她的心裏一樣。
不得不說,這帝天翰與帝殤兄弟倆雖然渾身上下除了都是男人外,沒有一點一樣的地方,但這撩人的手段,說甜言蜜語的功夫倒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分分鍾讓人體會甜到飄起來的感覺。
不過鳳宇歡現在這方麵的情商還沒發掘出來,每次帝殤跟他膩歪的時候,某人感觸都不大,還隱隱有些不理解。洛輕柔這個老手可就不一樣了,所謂外行人看表象,內行人看門道,她雖然醉的不輕,卻也聽得出來帝天翰此話字字發自肺腑,不由心中一震,瞬間嫣紅了麵頰。
美人含羞,當真是一幅難得的好景致,帝天翰目光微動,把人往懷裏攔了攔,卻也沒忘了做正事,他轉而看向“算無遺策”的掌櫃,依舊不緊不慢地說道:“本君今日是來給個警告,告訴你們宗主,看好自己的腦袋,不該賣的消息,本君以後不希望再聽到。”
雖然他語氣沒什麽變幻,可其中所含的殺氣,就連剛剛入級的修靈者都能感受的到,掌櫃自然不敢忤逆,隻能點頭彎腰稱“是”。
帝天翰不再看他,隻彎身一把抱起洛輕柔,轉身上了馬車,過了一陣對著下麵一幹愣著的下屬吩咐,
“走了。”
之後這群浩浩湯湯而來的隊伍,又像來時一般烏烏泱泱地走了,不過此時馬車上多了一位佳人,隔間酒樓裏也丟了一位少宗主。
……
帝殤把手中喬夏傳來的情報遞給鳳宇歡,眉眼彎彎,想不到自己的一個吩咐倒是歪打正著,讓弟弟抱得美人歸了,他看著身旁人完美精致的側顏,心中惋惜,那麽他又能何時得償所願呢?
“風花雪月,人之常情,欲之為,可有可無。”鳳宇歡看完了全部,玉削般的手指在紙上劃了劃,藍色的眸子眨啊眨的,在瞟到帝殤的下巴時,又不著痕跡地移了開。
他自幼被鳳宇非撫養長大,那個寵弟的醋缸又怎麽會教寶貝弟弟情長情短的,不讓他避著那些洪水猛獸般的女人就不錯了,所以鳳宇歡所說也不過是書上所講罷了,真正的修靈道法之解。
沒想到自家寶貝對別人情愛是這種看法,帝殤隱隱感到一種危機感,可不能這麽認為啊,不然他還怎麽追人,於是他傾身湊過去道:“歡兒所言,我倒是不怎麽讚同。”
“嗯?”鳳宇歡看了過去,示意他說。
帝殤寵溺一笑,將那張信紙在手中一抖,瞬間消散,他微微貼身過去,認真地說道:“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這話不是單單的評價,更是他自己對心上人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