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山神的祭祀
雲一側身打量跟著師兄一起的女子。
一身青色棉衣，身型高挑，長發及腰，許是因為害羞，所以一直著頭，讓人看不清模樣。
她打趣的看了阿雲師兄一眼，然後上前親切的挽起女子的小臂，笑道：“快讓我看看，阿雲師兄給我拐了一位什麽樣的可愛嫂子回來，竟然願意嫁給這個呆木頭。”
阿雲聽了，跳起眉頭，抬起右手，輕輕的用手指在雲一的腦門兒上彈了一下，“再打趣你嫂子，回去非叫師父好好收拾你不可。”
雲一‘嗷’的一聲，鬆開女子的小臂，雙手護住自己的額頭，裝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指控道：“好啊，阿雲師兄有了娘子就忘了師妹了。”
說完便往女子身後一躲，阿雲見雲一動作敏捷，便知她身體健康無礙，心中的擔憂去了許多。
笑道：“好了，別鬧她了，青衣性子害羞，不像你這個瘋丫頭，你莫要欺負她。”
雲一這才從青衣身後走出，一副我哪有欺負人了的模樣。
不過青衣嫂子的胳膊，好硬啊，剛剛玩鬧時摸到後，對方可能是因為緊張，手臂上的肌肉一瞬間的收縮，跟健過身似的。
雲一疑惑的看了青衣一眼，許是感覺到她好奇探索的目光，青衣瑟縮了一下，然後慢慢將自己藏在阿雲的身後。
雲一：…………她也沒那麽可怕吧，這位嫂子的膽子，是真的小呢。
她應該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遇到師兄之前一定吃了很多苦，不僅手臂硬的像鐵，連手心都滿是粗糙磨人的老繭。
雲一頓時對這位嫂子憐惜起來，隻是在將軍府門房，實在不是敘舊的好地方。
雲她領著師兄嫂子回了止戈院，見師兄一聲風塵，忙請夏嵐姐姐幫忙準備些熱水給他們梳洗。
在師兄二人各自梳洗的時候，又忙拉著夏嵐去廚房裏給他們做麵條，上車餃子下車麵，不一會兒，香噴噴的雞蛋麵就做好了。
等阿雲和青衣洗漱完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雲一和夏嵐端著兩碗麵，笑眯眯的等在一旁。
“師兄嫂子快來吃麵！吃完麵休息一下，休息好了我們再聊！”雲一將麵擺在桌子上，立即拉了兩人坐下。
夏嵐見狀立即退了出去，找人去收拾房間去了。
師兄妹二人聊了各自遊曆途中曆經的趣事，都有意的避開了一些危險艱苦的經曆。
阿雲簡略的說起了他與青衣是如何相識，又如何成親的。
他們倆的相識，可以說是一場古代版的英雄救美。
阿雲在遊曆途中，途經一個叫開山道的村落，在趕了一天的路後，且附近沒有人煙，如果錯過這個村子，他就要在野外露宿了。
也不是說在野外露宿不行，隻是這個深山老林的，晚上容易遇見野獸，於是阿雲便打算在這個小村落裏歇一晚，第二天再趕路。
誰知人剛走到村口，就見到浩浩蕩蕩的一群村民，每個人都手裏拿著扁擔鐮刀之類的農具，氣勢洶洶的朝村外而行。
阿雲迎麵走了一會兒，才注意到，打頭的幾位村民，肩上抬著的粗竹上，竟然串綁了一個活人。
那人穿著打扮上看，竟是個女子！
阿雲當即被嚇了一大跳，他在外遊曆三年，元國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雖不是五國裏強大大的國家，也絕不是最小最弱的那個。
但是還是有許多地方，因為大家避世而居，所以還是有很多未開化的百姓。
已經途經很多偏遠地方，見識過很多未開化的愚民，阿雲還是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他等大多數村民走過後，拉過一個少年問清楚來龍去脈。
這個坐落群山之中叫開山道的村落，世代供奉的神明為山神。
每年梅雨季節的時候，村裏便會殺豬宰羊祭祀山神。希望山神不要發怒，引發山洪。
這個習俗延續至今，已經數百年。
然而今年村裏有一名女子，突然被鬼神附體，說出的話奇奇怪怪，還經常做出一些瘋狂的舉止。
本來大家也不覺得有什麽，世道艱難，偶爾逼瘋一兩個人，雖然稀奇，但也不至於喊打喊殺。
但這名女子卻瘋的很奇怪，她起先總是自言自語說一些聽不懂的話，後來嚷嚷著要出村。
開山道雖居於群山之中，與外麵的世界處於半隔離的狀態。
但也並不是完全的與世隔絕，開山道三麵環山，村民僅靠一點點土地是養活不了自己的。
他們都是靠打獵和采摘山貨，然後去外麵的市集換糧食。
如果有村民想要離開原生地，去往別處。
需要有村長和裏正開出的事由條，去縣衙登記備案後，才能領到路引。
開山道的村長和裏正當然不願意給一個瘋子開事由條，如果瘋子在外麵傷了人惹了事，到時候縣衙還是要算到他們村長跟裏正的頭上。
再說了，就算他們給開事由條，這瘋子拿了事由條去了縣衙，縣衙也不可能給她發路引。
出村的希望被打落後，這瘋子就開始偷跑。
被抓了幾次後，村長跟裏正也開始不耐煩了。
再加上今年梅雨季來得早，有幾位村民上山采山貨的時候，不小心被洪流卷走，再也沒有回來。
這瘋子又開始在村裏散播流言，說他們村子所建的位置不好。
很有可能洪流會直接將整個村子淹沒，讓大家搬家，搬到山外去。
話剛傳出來的時候，村民都沒當一回事兒。
他們世代居於此地，且不說，從來沒有見過，能將他們村子整個淹沒的洪流。
而且他們年年沒有斷過祭祀，山神老爺也不可能發這麽大的威。
直到有一天晚上，那夜下了一整夜的暴雨。
住在山尾的幾家，被山上落下洪流整個吞沒。
村裏開始傳奇起瘋子的流言，搞得眾人人心惶惶。
村長跟裏正氣得不輕，當即讓人捉了這個瘋子。
給關到祠堂去，結果這個瘋子天天在祠堂裏麵大喊大叫。
說他們都要死了，如果不搬村子，所有人都要死了。
於是村長跟裏正一合計，決定將祭祀提前一些。
他們覺得正是因為這個女子，突然間開始瘋瘋癲癲之後，屢次想要逃出開山道。
惹怒了山神，所以接連招來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