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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白蛇七五寶蓮燈一鍋燴(5)

  ‘曦辰神君,在淨壇使者眼皮底下收九世善人為徒,趁觀音不注意藏起白蛇。壞佛門計劃,還牽著佛門菩薩羅漢的鼻子滿人間溜達……’


  傳聞,曦辰神君是截教金仙,太子的護道者。


  楊戩以前不信,如果截教有大動作,天上出身截教的仙神不可能毫無反應。


  但現在,曦辰神君強行灌輸給他的造化功法——強大自身之時,還能提升天地靈氣。三分像上清師叔祖有教無類萬物皆有一線生機的理念。


  想起那位急脾氣又護短的師叔祖,再想起自家暴躁的師父,楊戩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已有師承,不敢背叛師門,還請道兄收回功法。”


  “不收,你可以把它送人。”陳曦挑眉一笑,指著天上道:“觀音跟玉帝求援去了,你不回去看看?”


  楊戩先去太子宮,將火雲洞門口采的仙草放在小太子枕邊,試探小太子的額頭溫度。滿眼慈愛,比皇帝看著要真心多了。


  陳曦站在一旁,揪住蠢蠢欲動的黑龍,看楊戩的眼神也充滿慈愛。


  ‘想綁回曦辰宮。’


  楊戩看完小太子,匆匆回到真君神殿。


  天上的真君神殿死氣沉沉,楊戩坐在冰冷的座椅上,漸漸冷靜下來。


  掌中寶珠閃耀光輝,照得黑白冷寂的真君神殿都溫暖了三分。紙鶴從頭發下鑽出來,撲棱著翅膀落到珍珠上。


  “主人,您去見西海三公主了嗎?”哮天犬跳到桌上,伸爪想扒拉寶珠。在他印象中,這種品級的海珠隻有龍宮裏有。


  楊戩愣住,哮天犬的爪子碰上寶珠,突然“嗷嗚”一聲,打起了擺子。


  紙鶴用翅膀扇了哮天犬鼻子一下。


  哮天犬停止打擺子,夾尾縮腦,哭喪道:“主人我是不是惹禍了?功法,功法自己跑進識海裏!真不是我偷學!”


  楊戩摸了摸狗頭,檢查哮天犬新得的功法。


  跟他的演化乾坤造化之道不同,哮天犬的功法偏向提煉血脈天賦之道,比原來的功法更適合哮天犬。堅持修煉,早晚有天能真正吞天食月。


  “真君。”梅山神將入殿稟報,“陛下召您去淩霄寶殿。”


  楊戩拍了拍哮天犬,吩咐:“好好修行,近日不要外出。”


  他起身將寶珠收進匣子中,正要蓋上匣子,心中突然一動,喚梅山神將上前。


  “摸一下。”


  梅山神將在楊戩還是二郎真君時就跟隨他,忠心耿耿,聽命上前,伸手摸了一下匣中的珍珠。


  “有何感悟?”楊戩仔細打量下屬。


  梅山神將收回手,遲疑道:“光滑,溫涼,是極品海珠?”


  楊戩若有所思,微微皺眉的合上匣子,沒有將寶珠隨身攜帶,而是放進真君神殿重重守衛的寶庫之中,然後才去見玉帝。


  淩霄寶殿。


  觀音立在殿中,手托淨瓶,閉目養神。


  玉帝正端著琉璃盞慢悠悠喝酒,見楊戩上殿,忙放下酒杯端正坐好,揮袖去滿殿的酒氣。


  楊戩先朝玉帝行禮,而後向觀音點頭,口稱:“菩薩。”


  佛門好幾個菩薩都是曾經的闡教金仙,若是以前,楊戩還要行禮喊觀音一聲師叔,如果不過是點點頭罷了。


  “咳。”玉帝清清嗓子,狀似嚴肅的道:“菩薩稱,人間有個常青道人,假冒天庭神君,你隨菩薩下去查一查。”


  楊戩遲疑刹那,沒有多說,拱手應“是”。


  玉帝捋了捋胡須,問到:“人間太子的身份可有查清?”


  “天庭無仙神轉生,地府輪回正常。”楊戩頓了頓,補充道:“太子身懷功德金光,許是天道垂青,天降祥瑞。”


  “天降祥瑞?”玉帝冷哼一聲,聖人不出的時代,天道早已隱匿,他就是這個世界的天,但有些東西能想不能說,玉帝冷聲吩咐:“你作為司法天神,定要遵照天條,嚴令諸神,無詔不得下凡,若有違反,嚴加懲處。”


  這是防備截教仙神幫助曦辰神君?


  楊戩應是,跟觀音出了南天門,交代玉帝詔令,讓守門的神降近日不要放神仙下界。


  “菩薩要去哪裏查?”


  觀音微笑道:“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自是去杭州看看西湖。”


  楊戩皺眉,杭州正是九世善人居住之處,明說就好,何必東扯西扯。


  觀音轉頭問:“此去重在尋人,真君何不帶上哮天犬?”


  楊戩心中一咯噔,麵上神色不變,憂鬱深沉的道:“哮天近日行功出了岔子,鼻子不適。有菩薩在,隻是尋個道人,想必掐指一算就能找到。”


  兩人一同駕雲到了杭州地界,化作普通和尚跟凡人,來到李公甫家附近。


  卻見李家哭聲震天。


  兩人匆匆上前,李家院中聚著許多人,許嬌容捶胸頓足,李公甫在內燒香拜神君牌位。


  “許大夫是神醫,怎麽可能醫死人?”


  “那和尚已經七老八十,隨時會斷氣,就算死在藥鋪,也不能說是許大夫抓錯藥啊!”


  “死的好像是個高僧,弟子眾多,非說許大夫修煉邪術,用邪術害人。”


  “呸,我在柳樹巷住了幾十年,隔壁癱瘓的陳大爺都讓許大夫治得能拄拐外出,有這樣治病救人的邪術?”


  “……”


  鄰居七嘴八舌的安慰許嬌容。


  原來昨日許宣在藥鋪坐診,有老僧稱是慕名而來,請許宣治療他的腹痛。許宣切脈診斷是胃疾,聽說老僧還未去寺裏掛單,好心在藥鋪幫忙熬藥。


  誰知老僧服了藥,當即吐血暴斃,緊跟著十來個大小和尚湧進藥鋪,扣住許宣,押送衙門告官。


  楊戩聽了一會,看向化為老僧的觀音,雖沒說話,但眼中的意思很明顯。


  這就是你們佛門的手段?

  觀音微微搖頭。


  邊上忽然響起大喊:“有和尚來找麻煩啦!”


  頓時雞蛋、菜葉鋪天蓋地飛向觀音。


  觀音雖可以躲避,甚至懲戒這些無知凡人,但眼下並非現身的好時機,隻能宣了聲佛號:“阿彌陀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楊戩看向最早發現觀音並出聲提醒的人。


  那是個布衣老漢,肩上盤著條黑蛇,正朝他笑。


  這笑容有些眼熟,尤其是笑起來像月牙一樣微彎的眼睛,以及眼中不屬於那個年齡的靈動,跟曦辰神君仿佛。


  楊戩朝對方頷首微笑,搖了搖扇子,追著觀音背影而去。


  ‘這個觀音有潔癖。’


  陳曦目送觀音被人群驅趕狼狽離開,腳下一動,進了李家。


  香火繚繞的神君牌位讓陳曦略有些不自在,揮了揮手,香煙凝聚成人影,給許嬌容和李公甫傳音。


  “此事一了,全家搬去京城開封府。”


  桌上憑空出現一包裹。


  李公甫拉開條縫,往裏一敲,被銀子的光芒閃了眼。恰好院中的鄰居都追和尚去了,他忙拉著許嬌容進屋,大門一關。


  包袱裏有五十兩金子和五十兩銀子,外加一封開封府捕快聘書,以及一座小院的房契,地址就在開封府隔壁。


  “漢文他師父給的,讓我們搬去開封。”


  許嬌容抹了眼淚,將包裹打結,斬釘截鐵道:“去,等漢文出來就去!我收拾東西,你去燉個湯,等漢文出來好好補補。”


  陳曦給許宣姐姐姐夫身上留了防護符,踏出院門,迎麵就有紫金缽兜頭罩下。


  法海出現在巷子口,身穿袈裟,拄著錫杖,嗬嗬冷笑:“妖道!終於抓住你了!”


  “你已經入魔了。”陳曦歎了口氣,從老漢化為曦辰神君,龍角拂塵一甩,紫金缽倒飛回去砸向法海。


  法海借助拂塵,錫杖在地上用力一砸。


  周圍出現十八個和尚,各個做羅漢打扮,手持羅漢棍,組成十八羅漢陣,天上地下,滴水不漏,齊齊攻向陳曦。


  “你們沒長眼睛,心眼也被賭了?認不出功德和正氣?”陳曦在圍攻之下,揮動拂塵,如閑庭信步,將一個個羅漢掀飛,歎道:“為了引我出來,以人命做局送許宣入獄。如此佛門,真讓我失望。”


  法海一聲不吭地攻擊,青筋畢露,雙眼發紅,真有幾分入魔的跡象。


  “以往你鎮壓妖魔,今日也來嚐嚐被鎮壓的滋味。”陳曦翻掌,手中多了一個淨瓶。


  淨瓶飛到空中,化為巨大漩渦。


  陳曦以拂塵卷著和尚丟進漩渦,最後卷住法海。


  “神君手下留情!”


  觀音駕馭蓮台,匆匆趕來,手持楊柳枝揮向陳曦。


  黑龍自陳曦肩頭飛射而出,長尾卷住柳枝。


  觀音臉色一變,連忙手掐靈覺,柳枝放射光芒,想從龍尾下掙脫,但隻逃出一根枝條,比原來小了三分之二。


  陳曦毫無遲疑的將法海丟入漩渦,漩渦縮小,化作淨瓶,回到陳曦掌中。


  黑龍飛回,將搶奪來的柳枝往淨瓶中一插。


  陳曦晃了晃淨瓶,衝裏麵暈頭昏腦的法海等人道:“什麽時候淨化裏麵惡蛟的煞氣,什麽時候放你們出來。”


  “神君一定要和佛門作對?”觀音眼中露出惱怒之色。楊柳枝來自鴻蒙之中的先天靈根,是聖人所賜,又溫養了無數年,沒想到今日折損大半。


  “分明是佛門偏要欺負我弟子。”陳曦手掌一翻,玉淨瓶連同楊柳枝,都被收進袖裏乾坤。


  楊戩慢悠悠駕雲過來。


  觀音凝眉問:“真君何故來遲?”


  “菩薩息怒,我去錢塘縣衙,遇到人間天使宣召九世善人入京,見龍氣煌煌,人道昌盛,這才耽擱片刻。”楊戩說著,又朝陳曦和觀音拱手,“天條規定,仙佛一概不準在人間鬥法,驚擾凡人,還請菩薩和神君克製一二。”


  陳曦拂塵一甩,哈哈笑:“我可不是你們天庭的神君,無需遵守你們的天規。”


  楊戩一臉難色的看著觀音。


  觀音拂袖離去。


  陳曦故作可惜道:“別走啊,我還想著伏虎羅漢寂寞,正要邀請菩薩同住淨瓶。”


  觀音離開得更快了。


  楊戩朝陳曦拱手,傳音勸道:“佛門勢大,雖看似慈悲,行事卻頗為不擇手段,神君還是小心為上。”


  陳曦點點頭,反問:“造化乾坤正適合你,怎麽不煉?煉好了,你就不用劈山催新天條出世。”


  楊戩臉色微變,他對天條不滿,正暗中製定新天條一事,連哮天犬都瞞著。


  陳曦見嚇到對方,轉移話題道:“皇帝已經病重臥床難起,太子那暫且可放下心來。真君有空,當多去華山走走,那裏的書生討人喜歡。”


  這話意有所指。


  楊戩對女仙思凡一事極為敏感,想起已經好幾日未在天上見過三妹楊嬋,而楊嬋的人間道場正在華山。


  “多謝神君提醒。”


  陳曦目送楊戩遠去的背影,對於三聖母思凡嫁給劉彥昌一事,都是成年人,男未婚女未嫁,一個有情,一個有意,違反的又不是曦辰宮規矩,陳曦沒有阻止。但楊戩那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處理方式,陳曦肯定會插手。


  京城。


  皇帝臥病在床已經三月,嘴歪眼邪,口不能言。不是陳曦的手段,純粹是皇帝自己作的,陳曦隻是拖著他的命,沒讓他直接魂歸地府罷了。


  這幾月,朝堂上八賢王威望越來越高,皇帝急得幾次滾下床。他病情時好時壞,好時也隻有雙手能活動,上朝肯定是不能,於是抖抖索索寫下‘傳位太子’。


  八歲的太子第一次上朝,就是頒發詔令,召集天下神醫來京給皇帝會診,已經在杭州小有名氣的許宣也在召集名冊之中。


  朝堂上下都誇太子仁孝。


  陳曦的目的卻是建立醫療教育體係,正陷入牢獄之災的許宣,是校長人選。


  這個世界的大宋雖然被魔改,但文風鼎盛這點沒變。曆史上應該十年後才入仕的包拯現在就立在朝堂上,雖還隻是翰林院編修,就已經嶄露頭角,現出文曲星鋒芒。


  陳曦沒急著攬權,折子都搬到皇帝寢宮,讓太監念給皇帝聽。每日除了催問神醫何時能到,就隻關注仙糧的推廣問題,然後神魂出竅化作曦辰神君護送許宣上京,抽空在京城布下大陣,等觀音帶幫手送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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