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封神世界正風紀（1）
混沌之中,無天地之分，更無時空變化。
灰色雲霧遮擋視線、隔絕感知,撕扯流溢出體外的靈力，被混沌沾染的力量受到侵蝕，很快失去原有屬性,同化為灰霧。
陳曦驅開灰霧,在周身形成靈氣防護罩，祭出諸天界盤頂於頭上,也不分辨方向,隨意往前邁了一步,腳下踩到實地。
雲霧如幕布被拉開，前方出現一座恢弘宮殿。
“紫霄宮。”
陳曦站在高大的門樓之下,抬頭仰望台階頂端的宮殿,那就是洪荒中鴻鈞的道場。
他正要踏上台階,腳下一動,目光卻忽然微凝。
紫霄宮前,規則都格外明顯。
陳曦清晰感覺到,第一級台階上有個扭曲了的小時空,仔細再看，時空內是幾千年後玉帝來紫霄宮拜見鴻鈞的截影。
之所以說截影，是因為裏麵的玉帝過去未來都被截斷，隻剩下他的‘現在’，無休止重複踏上第一級台階，但永遠上不去,也回不了頭。
陳曦如抽絲剝繭般，打量時空的構成，更是見獵心喜，忍不住動手實驗一番，拂塵插入小時空內，震蕩靈力。
“轉。”
仿佛氣泡破碎的“啵”聲響了一下，玉帝從截影變成實體，來到幾千年前的陳曦現在，像過往無數次一樣攀登台階。
“老爺終於願意見我了！”
玉帝並沒有發現時空的轉變，他隻感覺到紫霄宮越來越近，認為是自己的誠心感動了鴻鈞，喜極而泣。
紫霄宮前共有四十九級台階，每級台階都等於一種大道，陳曦綴在玉帝身後，默默參悟鴻鈞之道。
四十九級走完，陳曦下意識繼續抬步，腳下卻踏空，前麵已經沒有台階。
“少一種……是了，遁去其一。”
聲音一出，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玉帝終於發現陳曦。
玉帝驚呼：“你，你是常青道人？”
陳曦微微頷首，目光落在玉帝腰間的假封神榜上，伸手探去。
“紫霄宮前不得使用法力，”玉帝眼睜睜看著陳曦將他的封神榜摘走，驚駭不已，“除非聖人……你竟然是聖人？！”
陳曦不理，封神榜在他掌心化為一片龍鱗，如最好的瑩潤墨玉，觸手溫熱，他摩挲幾下龍鱗，收進袖中，望向拱門。
玉帝緊張地後退兩步，巍峨的宮門給他膽氣，放話道：“聖人又如何？這裏可是紫霄宮！你竟敢追來此地，真是自投羅網！”
仿佛在應和玉帝的話，紫霄宮緊閉的大門轟然打開。
玉帝忙躬身下拜。
逐漸敞開的宮門流瀉出滾滾煙雲，陳曦從其中感受到萬物湮滅的磅礴偉力，再看即將被淹沒的玉帝，揮動拂塵卷過去。
玉帝遽然爆發，縱身避過拂塵，主動撲進危險的宮門之中。
“老爺，有人……”
玉帝話沒說完，驚喜興奮的表情僵滯，整個人石化。
是貨真價實的石化，失去生機，靈智湮滅，活性全無，變成一塊石頭。
玉帝親手推開了救命的拂塵，葬送在以為會給他出頭的天道手裏。
“咚——”
石頭落到紫霄宮門口，軲轆軲轆滾出台階，掉進混沌中，被混沌氣流一刮，連人型也無法保持，變成一顆蒼色玉石。
陳曦救玉帝隻是下意識出手，沒救到也不存在遺憾。
“返本歸元？還是時間回溯？”陳曦若有所思，他握緊龍角拂塵，正了正頭頂的諸天界盤，走進紫霄宮。
紫霄宮內，地麵流淌靈氣凝結的白霧，清冷孤寂，缺乏生機，頭頂也沒有遮擋，可見外麵蒙蒙混沌。
陳曦目光落在大殿正前方，那裏有一座雲床，雲床台階之下，放著一排蒲團。
洪荒傳說中，紫霄宮六個蒲團代表六個聖位。
眼下，陳曦隻看到五個，有一個隻是虛影。
陳曦在每個蒲團跟前稍停，感受蒲團散發的規則氣息。
第一個是老子，第二是原始，隻剩虛影的第三應該是通天，第四為女媧。
陳曦頓了頓，微微皺眉，女媧的規則是……
“造化？”
“不全。”雲床上方多了一團灰白相間的雲霧，灰霧居多，在不停吞噬白霧，鴻鈞的聲音從白霧中傳出，“此造化非大道規則，是造化玉蝶衍化而出，女媧以造化造人，人即是造化，所以功德可成聖。”
所以人道當興，因為興人道，就是補全造化。
白霧拉伸，顯化成鴻鈞道祖，殿內的天道威壓頓時一消。
“真正的造化之道，當如道友這般，造化諸天，掌世界生滅。”
“原來如此。”陳曦打了稽首：“道友情況不太妙。”
“鴻鈞是天道，天道不是鴻鈞。”鴻鈞起身走下雲床，也朝陳曦打個稽首，“合道不全，有勞道友相救。”
陳曦眨了下眼，收起眸中觀測神通，自袖中掏出金頁道書，翻到天道相關頁麵，問：“道友是想徹底融合天道，還是脫離？”
鴻鈞沉默了片刻，方道：“貧道尚欠故人一份因果，因果未消，不敢化道。”
“聖人不沾因果，除非欠的是另一個聖人，你欠了誰？”陳曦好奇，但馬上又補充道：“不方便可以……”
“我欠羅睺一句話。”鴻鈞直接回答，聲音倒還平靜，就是氣息不太穩，灰霧從他體內溢出。
羅睺？
洪荒故事裏，羅睺為魔祖，是道祖死敵，但很多衍生小說裏，道祖魔祖相愛相殺。
陳曦滿腹八卦，想著以後去洪荒，定要親自看一看真相，此時卻沒有冒昧多問。
金頁道書中有合道之法，也有養天道之法，但沒有剝離天道意誌不傷根本的辦法。好在陳曦本就警惕鴻鈞天道，早前在造化天帝記憶中找到過相關。
“脫離天道的方法有是有，但很麻煩，需要培養一個新的天道意誌，讓祂配合。這個過程相當於……孕育。”
說到這裏，陳曦頓了頓，突然想到因為造化生機之力能促孕，他在龍族的風評已經很危險，要是有龍知道，他竟然光明正大要求天道生孩子。
陳曦的神色變得古怪，搖頭道：“算了，這個辦法不好，你還是等我煉化了世界後，我直接把你撈出來。給你保留境界，帶著記憶轉生，重新修煉成聖人也不用花太久。”
話音剛落，灰霧像受到刺激，瘋狂湧動，鴻鈞的身影變得扭曲模糊，突然握住陳曦的手。
陳曦沒有甩開，因為他發現天道已經產生了微弱靈性。
正常來說，天道沒有靈性，隻是規則的產物。
像鴻鈞這樣合道，對天道來說，就是竊取規則的存在，是強盜，而諸天神佛，也是竊取規則權限的強盜，不過竊取的權限有高有低罷了。
如果說天道是係統，那修行者相當於病毒，而且還是想當係統管理員的病毒。所以末法世界，才是天道的選擇。
那是以前。
陳曦到來後，分支世界的未來投影顯化，造化之力讓天道產生一絲靈性。
隻是規則的天道不知生，不知死，但有靈性的天道，會追求規則之外的生死。
天道想生。
陳曦清清嗓子：“鴻鈞道友，你已經有了，看來隻能選擇前一個。”
鴻灰霧退縮，回到鴻鈞體內，不再爭奪控製權。
“未來已經改變，末法不存，道友請隨意，離開前可去後園一趟。”鴻鈞朝陳曦打個稽首，身影越來越淡，化為看不見摸不著，且無處不在的天道。
陳曦歎了口氣，覺得自己頭上那頂促孕帽子摘不掉了。
紫霄宮作為鴻鈞道場，後園靈草仙葩遍地，隻是被天道壓製，不懂修行，也無靈智，唯有靈氣足些罷了，正適合拿來吃。
陳曦得了主人許可，遇到不錯靈藥靈果，少量采摘帶回去充實萬寶閣，園中有一方靈池，池邊嵌著幾塊黑色玉板，縈繞龍氣。
龍鱗？！
陳曦閃身來到靈池邊，撬出一塊數丈方圓的黑玉板，臉色微變。
確實是龍氣，而且還是真龍氣，跟墨漩的氣息極為相似。
陳曦從袖中抖出墨漩的龍鱗，仔細比較，鬆了口氣。
氣息隻是相似，並非一模一樣。
墨漩的龍鱗雖然煉化過，但顏色仍是純粹的黑，而紫霄宮的龍鱗是很深很深的青，在聖光照射下，呈現蒼天之色。這片龍鱗未經外力煉製，是直接從身上脫落，根部還帶著淡淡血色。
“祖龍。”
陳曦將龍鱗收進袖裏乾坤，掃視周圍，目光又是一凝。
靈池半空浮著一塊巨石，石上法則縱橫，時空紊亂，有一道人的身影在頂端若隱若現。
“通天教主。”
鴻鈞讓他到後園，是想讓他把通天從未來時空縫隙中撈出來？
陳曦拾步，踏著虛空走過去，腳下時光流轉，一步千年。
通天半躺在蒲團上，手持一根釣竿，正垂釣池中龍鯉，抬眸看向虛空走出的陳曦，原本的漫不經心百無聊賴全消，哈哈大笑，釣竿一揚，釣竿明明無勾無線，卻有一條龍鯉從池中飛出，恰好落在陳曦腳邊。
“哈哈！道友果然來了！”通天起身朝陳曦打個稽首，“看來今日就是我脫困之日，來來來，紫霄宮龍鯉滋味甚美，我們吃了再走。”
通天很自來熟，不過他殺魚燒烤的動作更熟練，像做了千百回般，瞬間將龍鯉處理幹淨，掌心冒出靈火炙烤，還伸手從虛空抓出佐料。
陳曦嗅了嗅，有孜然辣椒等，其中一個瓶子的包裝，瞧著是大唐從種花家進口的五香粉。
“通天道友。”
“通天，喚我通天就好。”通天手掌移動，讓靈火均勻的給龍鯉加熱，身下的蒲團飛出來，“剛才尚不清醒，一時口誤，你可是我老師，來，請坐。”
陳曦盤膝坐下，拍了拍石頭：“真是好料。”
通天點頭：“分寶岩出自混沌，確實是好料。”
陳曦卻在想：這樣的石料，煉製出來能當水晶宮承重柱。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自從有龍跟龍神投訴，說墨漩違反規矩，把《真龍道經》給道侶，拿來秀恩愛。
龍神深思熟慮，在《真龍道經》開辟新版塊。
《真龍道經》交流版塊：已到混沌海【墨漩身穿神甲，威風凜凜，身後是危險混沌投影】
——（我也在混沌，你的龍鱗拿回來了）【投影畫麵從紫霄宮前的混沌氣流，移到托著龍鱗的手上】
——（啊啊啊啊啊！我不小心看見造化的手了！！肚子會不會大？會不會大？）
——（上麵快去洗眼睛，最新情報，聽說造化生機足夠多，不雙修，隻是接觸別人氣息也能懷上）
——（一群蠢貨，造化又沒到十級，不可能看一眼就懷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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