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玩花樣
“我這不是在和你視頻嗎？”喻斂眉眼帶笑道，凶狠鋒利的五官軟和下來，透著幾分柔情。
“我在想，是不是把你捆起來，鎖家裏，就不會這麽沾花惹草了。”晏紹嗓音冷淡的陳述，語氣和他講題時沒什麽差別。
這樣就誰也看不見。
喻斂愣住。
晏紹垂眸，繼續說道：“但是不行，這是不對的。”
對麵又黑了屏，靜靜的，兩人都沒有說話。
喻斂把手機放在胸口，仰頭看到刺眼的白熾燈，他抬起手臂蓋住眼睛。
要了命了，晏紹都不知道，他說這種話時，臉上的表情讓他有多喜歡，那種脆弱中又帶著幾分強勢的占有欲，初次顯露鋒芒。
那個對什麽事都不怎麽關心的人，對周遭一切都很淡的人，還沒發現，自己的想法和性格又多麽背道而馳，一切都是因為喻斂。
喻斂之前一直摸不清晏紹對他的喜歡有多少，因為兩人之間，大多時候是喻斂主動，現在回想才發現，晏紹對他一直很縱容。
他似乎反而是被不著痕跡寵著的一方。
喻斂的喜歡，是張揚外露的，晏紹的喜歡，是內斂平淡的，悄聲無息，一點點的融入於生活之中，若不刻意的回想，去尋找痕跡，或許就忽略了。
“你生氣了嗎？”手機中傳來晏紹的聲音。
晏紹看著對麵的黑屏，視頻電話一直在通話中，沒有掛斷，但是也沒有了別的聲響，在他問出這句話後，對麵一亮，喻斂的臉重新出現在手機屏幕上。
他雙眸充斥著灼熱的光彩，嘴角帶著上揚的弧度，“不生氣，隻是沒想到……”
喻斂刻意壓低的嗓音磁性低啞：“沒想到你還喜歡玩花樣啊，晏老師。”
最後三個字他咬字清晰，帶著別樣的含義，晏紹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臉慢騰騰的升上燥意。
喻斂：“你要是喜歡，那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沾花惹草，我可沒有，我隻招惹了你一個。”
晏紹：“……我知道。”
“明天來我家寫作業？”喻斂挑了挑眉，表情讓晏紹感覺目的不是那麽的純粹。
晏紹也應了，兩人有聊了半個多小時才掛了電話。
喻斂掛斷電話，拿著桌上的杯子灌了一口冷水，臉上溫情漸漸冷卻，他直接從黑名單中拖出一個電話，撥打了過去。
艾瑞的手機號碼，他拉黑了數個，拖出來的這個是最後一個拉黑的電話，電話打通了，那頭很快就接了起來。
“喻斂！”艾瑞高高興興的接起。
喻斂不回他消息，不接他電話，這還是發生那件事之後，除去他出事那次，喻斂第一次給他主動打電話，但艾瑞想起晏紹，興奮勁又很快壓了下來。
果不其然，喻斂開口便是讓他別和晏紹胡說八道。
喻斂：“我脾氣不好，你也別想著對晏紹動什麽手腳。”
“他對你來說，”艾瑞笑容苦澀，聽著電話那頭喻斂毫不留情的話，難得外泄了點真正的情緒，“就那麽重要嗎？”
他也沒想到，晏紹轉頭就會和喻斂把他說了出去。
“可是明明……”艾瑞哽咽道，“我才是和你一起長大的人啊，我喜歡了你那麽久，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狠心？”
他帶著哭腔的說著，就是這般強忍的姿態，惹人憐惜不已。
喻斂聲音沒有分毫動容，甚至冷笑了一聲：“所以你汙蔑我，說我強迫你，也是因為喜歡我？”
不過是為自己自私的**和行為找的借口罷了。
艾瑞哽咽聲一頓。
“艾瑞。”喻斂罕見得叫出了他的名字，聲音不輕不重，“別試探我的底線，那次你算計我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你也要清楚，我們不是朋友，別在我麵前惺惺作態。”
喻斂平時，是沒有耐心和他說這麽多的，反正說什麽，他都會像沒聽見一樣，喻斂也煩，但人都有逆鱗。
他轉學前揍過艾瑞一頓，艾瑞是有點怕他的，但平時都被病態的喜歡所壓製著，喻斂說的話，沒有太多狠話，可是艾瑞知道他話裏的意思，一時間那段被打進醫院的回憶湧上了心頭，想起他被喻斂一隻手拎起，就跟拎小雞一樣，當時的恐懼他還深深記在腦海裏，艾瑞握著手機的手一抖。
有些事，事後想起來，才更加的害怕。
喻斂不喜歡弄複雜的心機手段，解決辦法的手法向來粗暴簡單，之前是懶得理他，這次是警告。
——
翌日，晏紹起床拿上背包，輕手輕腳的關上門，在門口貼上了一張便利貼，告訴肖甫白自己去找喻斂了。
肖甫白昨夜玩遊戲到半夜，這會兒還沒醒。
肖甫白家和喻斂家隔的並不遠，走路本十分鍾便能到，晏紹有導航指示，即便如此，還是繞了許久的路到達喻斂別墅附近，喻斂單腳倚著門，拿著手機在外邊等他。
晏紹跑過去：“怎麽出來了，你的腳……”
“我的腳沒事。”喻斂拉過他，把半邊身體靠在他身上，“趕緊進去吧，再多站會兒，就有事了。”
兩人進了喻斂臥房，一關上門，晏紹還沒站穩，就被喻斂壓在門上親了個夠，一邊親還一邊說著“家裏沒人”，讓晏紹有種恍若在偷情的錯覺。
親吻間偶有曖昧的聲響。
好一陣，喻斂鬆開晏紹，兩人細細喘著氣，呼吸交織。
“寫、寫作業。”晏紹還不忘來的目的。
“那你先幫幫我行不行？”喻斂意有所指的挺了一下腰，“像前天一樣。”
少年初嚐那滋味的美好，精力充沛，便是忍不住縱欲了，之前還忍得住，實在不行也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現在卻是不想忍了，從昨天和晏紹視頻的時候，他就想把人抓到家裏親個夠。
晏紹手抵在他胸前，別過臉露出淺紅的耳根，耳垂上小巧的痣格外的吸睛，他抿了下嘴角，“要克製。”
“克製不住。”喻斂垂頭在晏紹肩膀，親了一下他頸側，聞著晏紹從頸間散發出來的清冽香味，舌尖舔過後齒，“晏老師，幫幫我唄。”
火一點起來，便是要滅的。
喻斂手摟著晏紹的腰，不老實的往下滑。
晏紹身上沒多少肉，腰線卻煞是好看，皮膚摸著也是順滑，看著似矜貴養出來得一般。
男人脆弱的地方被他人掌握，晏紹悶哼一聲。
喻斂扯著嘴角，笑得痞氣：“還以為晏老師很冷靜呢。”
他親親晏紹的嘴角：“原來是裝的啊。”
晏紹還記著喻斂的腿，抓住他的手腕，道：“去坐著。”
喻斂低笑：“好，聽你的。”
房門反鎖。
晏紹釋放出來之時，忍不住呻.吟出聲，連帶著大腦皆是一片空白，喻斂額角帶汗，仰頭吻住晏紹的下巴，輕喘叫著晏紹，在他低頭之際，吻住了他的唇。
晏紹眼角發紅，順從的跟著喻斂的節奏，手上又是許久的勞作。
＊
晏紹在B市待了四天，帶來的試卷都寫完了，喻斂又給他拿了些資料看，兩人連體嬰似的，肖甫白偶爾在其中插一腳攪渾水，也樂得不行。
直到第五天下午，晏紹發現，喻斂的瘸腿“好了”，起因是那天的下午——
喻斂學習並不像晏紹那般時時刻刻都學，他完成任務後，有時也會和來找他玩的肖甫白放鬆放鬆。
那天下午陽光正烈，肖甫白提著冷飲來找喻斂打遊戲，晏紹在二樓看書，而中途，晏紹眼睛有些酸累，想看看喻斂他們在做什麽，於是他走出了房門，他剛走到樓梯口。
再然後，晏紹就看見喻斂踩著石膏，健步如飛的走到冰箱前，從冰箱裏拿出了兩罐可樂。
晏紹揉了揉眼睛，就見喻斂又健步如飛地走到沙發坐下，“哢噠”一聲打開可樂易拉罐，又遞了一罐給肖甫白，在旁邊坐著的肖甫白沒有一絲驚訝，順手就接過了。
“真該叫晏紹下來看看你這樣子，嘖嘖。”
晏紹聽到肖甫白這麽說。
“滾。”喻斂抬腳踹了踹肖甫白的大腿。
“唉唉唉，我可樂要出來了！”肖甫白忙喝了一口。
晏紹站在樓梯口，後知後覺，他好像被騙了。
因為晏紹一般不出房門，喻斂才敢這麽不加掩飾，之前還會小心翼翼的往樓梯口看，今天就那麽剛好的沒有。
晏紹握著樓梯扶手，都不知該說什麽好，他就那麽沉默了站了一分鍾，又見喻斂對肖甫白道：“勞駕幫忙給晏紹送盒牛奶上去。”
肖甫白罵罵咧咧：“你還挺會使喚人啊？”
隨後，肖甫白拿著牛奶正要上樓，就看到了沉默站在那裏的晏紹。
肖甫白不知道晏紹在那裏站了多久，還嚇了一跳：“我靠！”
四目相對，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怎麽了？”喻斂轉過頭，也看到了樓梯口的晏紹。
喻斂：“……”
“那個。”肖甫白舉起手中牛奶，“要喝牛奶嗎？”
晏紹茫然的看著牛奶，搖了搖頭。
“好吧。”肖甫白又走回去，把牛奶放桌上，“我還有事，先走了啊，拜拜。”
光看晏紹表情，肖甫白就知道晏紹什麽都看到了，避免殃及池魚，他火速溜走，畢竟現場隻有他一條魚在，這會兒也沒人留他。
“嘭”，關門聲響起。
客廳還回蕩著電視中遊戲的音效。
……
“嘶……”喻斂企圖故技重施，“我的腿好疼啊……”
晏紹卻不上當了：“我看到你走路了。”
“你聽我解釋。”喻斂摸了摸鼻子。
晏紹走下樓，在沙發上坐得端正，雙眸靜靜的注視著喻斂：“好，你說。”
在這樣的眼神下，喻斂編造不出別的理由，好似所有的話都是蒼白無力的。
“我很擔心你。”晏紹說，“你為什麽要騙我？”
喻斂張了張嘴，垂頭如同一隻犯錯的巨型犬，委屈又可憐巴巴的，“對不起。”
他伸手拉出晏紹的手指，見他沒有甩開，又得寸進尺的牽住：“我錯了，我本來想說的。”
他悄悄挪了挪位置，往晏紹那邊湊近，“那天我本來就隻是想嚇嚇你，讓你心疼心疼我，但是，你一親我，我就什麽都忘了。”
喻斂抬眼覷了眼晏紹的神情，見他似乎沒有太生氣，誠懇的又說了句“我錯了”。
晏紹其實也沒有太生氣，知道他沒事，反而是鬆了口氣，他又問喻斂為什麽要裝骨折，難道隻是為了騙他……的親親？
喻斂：“這是騙我爸的。”
“你別生氣。”喻斂扣住他的手，五指插入他的指間。
他東扯西扯，晏紹倒是忘了追問為什麽要騙他爸。大丈夫能屈能伸，喻斂在別人麵前有多囂張，在晏紹麵前認錯時就有多慫。
他腿沒骨折，就扭了一下，也好的差不多了，不過是進醫院之後，順勢找人幫了忙，打石膏裝裝樣子。
晏紹選擇原諒了他。
“我明天上午回H市吧。”晏紹說。
喻斂還沒來得及展開笑顏，嘴角一僵：“為什麽？”
晏紹微微笑道：“可以放心回去上班了。”
況且他還有一部分的作業在租房中，假期已過去一小半，這個時間點回去也差不多了。
喻斂：“……”
他一想自己在這邊也沒什麽事了，左右不過一個人在家寫作業，在哪都一樣，就決定要和晏紹一起回去。
肖甫白得知消息時，愛情使人盲目，這以前多愛和他們這些狐朋狗友一塊出去混的孩子，現在竟然也想著好好學習了。喻斂要回H市，喻父知道後沒有多阻攔，晏紹和喻斂兩人隔天上午就買了回程的票。